第61章 情报交流，力夫后续
天幕渐黑，京城中燃起灯火。
裴渝从督查院回到郎中府，还未走近，便远远看见裴挽三人在门口，旁边还站着两个人。
林佑见他上前，伸手招呼。
“余大哥。”
裴渝来到他们面前，看向盘问其中一个中年汉子的裴挽。
“这是？”
林佑一笑“这是郎中府附近的摊贩，余大哥，今天下午我们找到两个线索。
三日前中午，方直曾让人给郑泽送过一封信，信里夹的有银子，信封上有‘送功’二字。
方直升任侍郎，本就不同寻常。
只要在侍郎府找到写封信，或确认郑泽收过信，就能坐实他接受贿赂！”
裴渝眉峰上扬，调侃道“不错啊，挺能干的嘛。”
萧烨抱着刀抬起下巴“当然，他们两个脑子还是挺好用的。”
他挑挑眉“那你呢？”
萧烨举了下刀，理直气壮“我负责武力。”
这时，裴挽那边问完，中年男人缩着肩膀离开，林佑他们见状，走上前。
“怎么样？”
裴挽手里抱着什么东西，点点头“有线索！”
她正欲开口，一直跟在后面的另一个中年男人上前，他穿一身家丁服，看着三十好几，在裴挽耳边低语些什么。
裴挽眼神一亮，直起身体问道“真是这样？”
“没错。”那人肯定点头，裴挽露出思量的神情，顿片刻后弯起唇角，从怀中掏出一块银子，扔给穿家丁服的人。
那人拿着银子笑弯了眼，连声道谢着走远。
裴挽心情颇好转过头，朝三人笑道。
“走吧。”
…………
郎中府后院，一间偏屋内。
房屋正中，书案上烛台燃烧，火光照亮屋内。
裴渝四人零散坐成一个圈，
“送信那人是附近的摊贩，三日前确实有人让他送过一封信，交到侍郎府的一个家丁手上，还给他几量碎银。
不过他不识字，也认不得信封上写的什么，只把信送到，就没管。”
几人各自露出思量，林佑开口。
“余大哥，不止是信。
侧院可能同样有问题。”
接着，林佑将方直出事当天晚上，侧院的情况同样对裴渝说一遍。
裴渝仔细听着，林佑说完，他沉吟两秒。
“也就是说，当天侧院里，那段时间其实只有那一个侍女是醒着的？”
林佑颔首“没错，所以我们打算一会去侧院看看。”
裴渝点头应声，裴挽向他问道“那余大哥，你去趟督查院，是有发现吗？”
“没错，我对方直的尸体有些疑问，去看一趟。”
萧烨皱皱眉“尸体？”
“最开始验尸时，凶手确实是一刀捅进左心口的位置，但方直还能坚持那么久的时间，很不寻常。
所以我去敛尸房查看尸体，果不其然。”
裴渝沉声道“方直的心脏，是在右边。”
三人一怔，裴挽喃喃道“难怪……其他呢，余大哥，其他有发现什么吗？”
书房的痕迹，和尸体上的刀口浮现在脑海，裴渝神色平静地摇头。
“没有，其他就没什么。”
闻言，萧烨林佑两人拧眉思索，裴挽颔首道“所以…郑泽那边，在找洛姑娘的同时，顺着信查就行。
而杀害方直的凶手，就困于府中，侧院已经露问题，逐个排查，不信他不露破绽。
找到进书房两个人，真相也就明了。”
有了进展，几人紧绷的弦都释放放松。
裴挽把一开始就揣着的东西给裴渝推过去。
这时裴渝才看清楚，是一个油纸包，里面裹挟一块白馍，馍里夹着些荤腥。
裴渝看向她，裴挽咧嘴笑笑。
“这是力夫们给的，余大哥你也一天没吃东西，先垫垫吧。”
裴渝微顿，接过油纸包，垂眼看馍中夹的荤腥。
停顿片刻后，他朝裴挽轻扬唇角“替我给他们道声谢。”
啃着馍，裴渝忽然问。
“刚刚找你那人，是位力夫的事？”
裴挽一愣，笑着点点头。
林佑和萧烨面露诧异，萧烨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
咽下口中食物，裴渝瞥他一眼。
“那人穿的家丁服饰，和张宁那一队随从一样。
今早裴挽为力夫的事情跟我聊了会，看见张宁的时候，大概也有了想法。
李河说过他们不被其他人雇佣的原因，是因为办砸一趟船商的货物，在那之前，统管事雇过他们一回。
因而看上洛阳生，力夫不肯，不久就出船商的事，而且搬运过程还是好好的，搬完也确认过。
没过一盏茶功夫，袋子却划破。
其中不难想到有猫腻。
裴挽也发现了，所以找张宁借了个人去查吧。”
林佑听完咂然，萧烨被绕的有些晕，不自觉点头。
裴挽嘿嘿一笑“果真瞒不过余大哥。”
裴渝看向她“所以怎么样，有结果了？”
裴挽吸一口气点头，认真道“那对船商，是被统管事雇佣，当初搬完货后，有人看到雇主进过船舱，然后就有人发米面袋子破了。
事后，雇主单独见过统管事。
而洛大叔那趟生意失败后，不知怎的，他们的谣言，在圈里快速传起来，没多久，就没人雇他们了。”
萧烨皱起眉“这分明是那个管事做的局。”
裴渝两三下解决馍，把油纸搁在桌上“源头找到。接下来你有想法了？”
裴挽笑道“我打算，让张大哥雇佣他们。”
裴渝挑起眉毛“张宁？”
“没错，余大哥，和你聊以后，我试着去多想点，和老洛他们深切聊过。
发现若想要摆脱现状，光是正名还不行。”
裴挽认真道“人都有惯性的，雇力夫搬趟货，对其他人而言可能并不算什么大事。
却是老洛和那些力夫安身立命的饭碗。
这些年，他们已经沉寂下去，对那些需要力夫的人说，谁来都一样，如果不想办法破冰。
即使真相公布，老洛他们想尽办法为自己正名，没搞砸过一趟货。
对于其他人而言，根本不重要。
因为他们的位置已经有人顶了，有他们没他们都一样。”
裴挽缓缓吐一口气，咧嘴笑道“所以，我让张大哥先雇他们一段时间，让洛大叔重新打出名声，能接到活。
彻底摆脱统管事，今后就自由啦。”
裴挽说完一抬头，裴渝静静凝望着她，轻笑开口。
“干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