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案发经过
已是半夜，厅堂灯火昏黄，笼罩整个院落。
宾客聚集在院落之中，有些酒喝的发昏站起来清醒，有些依着桌凳歇息，院落四周，每五步一个督卫，来回巡视。
崔卓然和裴挽三人商谈，半途出神，有些发愣地盯着裴渝走来。
裴挽几人正疑惑，顺着视线望去，目中一喜，林佑笑笑，伸手招呼道，
“余大哥。”
崔卓然心里暗暗一惊，习武之人练体锻筋骨，二流高手有内力辅助，五感更是远超常人，老员外郎和主事的嘀咕自然没逃过崔卓然的耳朵，他一直在听，却完全没察觉裴渝何时站在那的！
裴渝走上来，萧烨左看右看，出声问道“小黄哥呢？”
裴渝摇摇头“他还等一会，院长在和他交代事情。”
说罢，裴渝看着崔卓然挑起眉梢。
“崔队长既然听见，为何没做反应？”
裴挽一愣，和林佑萧烨不约而同地向远处老员外郎的方向看一眼。
崔卓然回过神，也罢，不愧是院长招进来的人。
他摇摇头笑道“不必阻止……他们说的也不错。”
“督查院现在对百官的威慑，确实不如以前。
不过，只是回归正常到范畴。”
裴渝轻嗯一声“正常范畴？”
“如那个主事所说，督查院里，三司驻守督卫，实则也称为院中的驻军精锐。
二司耳目不说遍布京城，至少内外围大小事件也能说道知晓一二。
而一司……查案倒是其次，一司最重要的权利，是刀。”
崔卓然拍拍腰侧的黑横刀，咧嘴一笑“出巡督卫本身，就是一把刀，
为皇帝，为大启，扫除积弊。
朝廷之中官员数千人，那个没过点越线的事？督卫没查上他，只是今天没必要斩他。
可明天，若他越过皇上心里的那条线，刀，可就挥在他脖子上了。
督查院对百官的震慑不至于像以前，让他们如跗骨梦魇，惶惶不可终日。
但是这点挥刀的权利，还是有的。”
裴渝似是了然，笑道“即使这样…那便不错。”
林佑和萧烨则脸色微变，忙看向裴挽，生怕她和在太守府时一样，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来。
见裴挽没什么变化，依旧笑着脸看两人时，才暗自松口气。
萧烨看着几人其乐融融的气氛，打断道“好了，你们不了解案情吗？”
几人一愣，轻咳一声，纷纷正色起来。
萧烨走到裴渝面前，抬手暗暗指着院中泱泱人群，低声道。
“刚才我们了解情况，今夜方直为庆祝即将升任侍郎设宴，邀请众多官员，其中大多是兵部，也有少数吏部。”
林佑接话“因为赴宴的官员，多少都有点巴结方直的意思，所以这场宴会，基本是宾主尽欢。”
“基本？”
“没错，余大哥，还记得之前说的那个纪擒吗？他是被另一个郎中拉过来的。”
林佑指向人群中，大多是着蓝衣白衣官袍的人，有人忧虑，有人惴惴不安，有人转着眼珠思索打量。
最右边酒桌后的椅子上，倒有两人异常显眼。
一人看上去四十好几，正襟危坐，背挺得笔直，面色铁青，听着旁边人讲话。
另一人年纪应和他差不太多，脸色无奈，朝那人好言相劝着什么。
“那个脸色不太好的就是纪擒，旁边是兵部另一个郎中，李佑忠。”
林佑啧啧道“这次升任侍郎，本来都认为是纪擒，没想到半途杀出个方直。
听闻，私下纪擒就愤愤对别人说过，方直铁定是贿赂，所以才得的这个侍郎的位置。
宴会开始后，方直还专门找他敬过两次酒，第一次没喝，第二次，他更是连杯子都扔了。
然后就被李佑忠陪着笑拉下去。”
裴渝缓缓点头，又问“那方直呢？他什么时候离开，又是什么时候死的？”
裴挽一笑“这个我已经打听好了。
今夜府中人员，具体可分为四部分，参宴的宾客，布置忙活的家丁，在侧院的二位夫人，以及太守府后门搬货卸货的力夫，和核对物品的管事。”
“宴会开始后，方直春风得意，一直在和各个官员敬酒交谈，开宴没多久，首先去找纪擒敬一杯，但那时好歹还说着漂亮场面话，没太过分，敬完之后，见他走远，纪擒也不避讳把酒倒掉。
两轮之后喝高了，起哄着又来找纪擒敬酒，这次就有些蹬鼻子上脸，亲自把酒倒到纪擒杯子，还淋的他满手酒液，纪擒面色铁青，直接就把杯子扔掉。
方直哈哈大笑的离开。”
“没一会，可能是喝多了，方直着急去茅厕，大家伙也没在意。
直到过去半个时辰多，有人发现方直还没回来，便叫家丁去找找他，别是睡路边。
结果去茅厕一路上都没看见方直人，家丁心生疑惑，路过后院时，却见书房的门开着，进去一看，果不其然，出事了。
方直死在书房。”
裴挽耸耸肩“然后他们就赶忙报案，没出两分钟，驻军就把郎中府围起来，然后就是崔队长带人到达，白院长也赶来。”
崔卓然把目光转向裴渝“余队长，书房你进去过，里面可有发现？”
裴渝思索两秒，沉吟道“我来不及细看，只粗略扫一眼，书房里很凌乱，宣纸飞的到处都是，烛台倒在地上，像是与人发生过搏斗。
方直的尸体躺在书案上，胸口有血迹，应是被利器贯穿。”
顿了顿，裴渝又道“而且，方直大概率是从茅房出来后死的。”
正听着，萧烨一愣“为啥这么肯定。”
裴渝望他一眼，神色复杂叹口气。
“因为他身下……蛮干净。”
“……”萧烨。
崔卓然轻咳两声，道“所以现在，我们只要确定，谁在方直离开期间，同样离开去过茅房就行了吧。”
林佑皱起眉“这难度有点大啊…先不说后门搬运的力夫，这府邸到处都是家丁，要怎么确定谁杀的方直？”
裴渝看向院中神态各异的人“总之……先问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