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故人，密谈
屋内安静片刻。
“白院长让余大哥当队长？”
林佑面色错愕看向裴渝。
裴渝眉梢微挑“为何是我？”。
“对啊，为啥是他。”萧烨用裹成沙包大的拳头指指裴渝，脸色不忿“明明一直都是我们三个在考。”
裴挽想了想，视线终于从令牌移开，咂咂嘴说着。
“我觉得挺好。”
王玉依旧一副笑脸“根据黄录的报告，你们四个里，无论经验武力还是处事能力，余岐不知道比你们强多少，队长自然他来当。”
她耸耸肩“若让你们三个来，还不知弄出什么乱子，不如有个人带你们。”
林佑思索片刻，语气了然“也对，现在想想，从太守府开始，一直都是余大哥在带领我们。”
见他们两人都同意的干脆，萧烨想想，也利落点头。
王玉勾唇一笑“好，那我简单介绍一下督查院的分化。”
“虽然你们三个都有了解，但也给我听着。”
闻言，裴挽目光依依不舍从令牌上抬起，林佑萧烨刚发散的思维击中，裴渝抬起眼眸。
“督查院分左右两院，比你们早那队，进右院，你们入的，就是白院长旗下的左院。
左院一共三个司，一司负责京城之内的官员督察。
二司是情报收集。
三司，则是督查院的驻守督卫。
右院也是三个司，分别负责京城之外的官员督察、刑讯、和民间舆论。
左右两院各三位总司，总司之上是院长，回头你们去报道，入一司，一司一共二十三个队伍，加上你们是二十四，由一司总司——”
王玉指指自己，嫣然一笑道“也就是我，来统一管理分部任务，另外两个以后难免也会打交道。”
“置于右院的总司，你们今天也见过。”
王玉撇撇嘴“蠢大个一个，光长肌肉不长脑子，那点小心思，全写脸上。”
想起处处找茬的冷醒大汉，林佑眉头微皱。
王玉又摆摆手“公事之外，不用对他们太客气，左右两院不合，人尽皆知。
但注意尺度，无论什么，别耽搁正事。”
王玉盈盈一笑，语气却一沉“明白吗。”
裴挽三人乖顺点头“明白。”
裴渝微微颔首。
王玉轻轻叹口气“小挽儿，我知道，你们是三位尚书的孩子，但督查院，也有督查院的底线与威慑。
——督查院本就是悬在百官头顶的刀，不受任何权利的指染和裹挟。”
“我知道，玉姨。”裴挽笑道“我明白的。”
林佑萧烨同时点头。
王玉红唇微扬，捏捏裴挽的脸颊。
“你们啊。”
“好了，那我也走了，今天你们好好休息。”
待王玉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裴挽往桌上一瘫，长吁口气，又睁眼望向裴渝。
“余大哥，你之后什么打算？”
“跟着你们吧。”
紧绷几天，骤然轻松下来，裴渝语气有些懒散“或许把你们护好，那天你们爹就能顺手摆平我的后顾之忧。”
见裴渝破天荒的玩笑语气，裴挽一愣，心情愉悦不少，唇角轻扬“这倒是可以期待一下。”
林佑摇头嘀咕“说不准，那老头我都看不透。”
萧烨出声“林伯要能让你看透，那还是你爹吗。”
裴挽跟着笑起来，一回头，发现裴渝撑着脑袋，目光沉静，细细看他们。
她眨眨眼“怎么了，余大哥？”
就见裴渝垂下眸，失笑摇摇头，低声道
“无事。”
………………
斜阳西下，天边染的昏黄。
京城逐一燃起灯火，从上望去，星星点点，遍布交错。
内围，尚书府。
书房内，白远山站在门旁，前面，黄录抱着一个盒子，躬身行礼。
“大人。”
只见书桌对面，有三位中年人。
三人看着年纪皆三十有余，最左边的人座椅上，身穿姜黄色宽袖长袍，脸带着笑意，年轻时，应也是位温润公子。
细看之下，和林佑十分相像，又比林佑更加亲和些，可除开亲和之外，竟看不透其他情绪，此刻手上端着一盏茶，虚虚地用杯盖撇去浮沫。
中间的人一身棕黑锦袍，里白色深衣打底，眉眼难凌厉，眉尾向上扬起，和裴挽五分像，本是严肃的长相，但其人表情却是笑呵呵的，一手拢袖，一手执毛笔，正于纸上挥毫泼墨。
右边人坐在椅子上，一只脚翘起，只穿一件藏黑色薄衣，身形高大，腰间缠着红色腹带，五官刚硬，神情却是懒散，下颚留着短短的胡茬……倒是和萧烨不太像。
中间那人抬起头，才反应过来似的，又笑道“哦，黄录啊，此番辛苦。”
像是习惯中年人的态度，黄录无奈道。
“大人…”
这三人，正是刑部尚书裴仲，兵部尚书萧白，和户部尚书林士。
后边白远山轻拍黄录肩膀，缓步向前，脸上带着笑道，拱手道。
“三位大人，许久未见。”
林士中年人对他笑着颔首，萧白则散漫地点点头。
裴仲又低头继续写着着字，不咸不淡道“今天朝上才见过。”
“说吧，我只让黄录来，你小子来作甚。”
闻言，白远山挂着那副笑脸，退后缓缓把门关上。
白远山叹道“黄录好歹是我督查院的人，裴大人，你别老是抢我部下啊。”
裴仲微微一笑“这不没合适的人吗。”
白远山又叹口气。
黄录夹在中间，表情平静。
裴仲跳开话题，说起正事“行了，昨夜怎么回事。”
“您都知道了。”
裴仲冷冷一笑“我要不知道，他们就死城外了。”
“要不是黄录一直给我传递他们的行程，昨夜又见那客栈升起的信烟，为以防万一，才去找老萧调动守城军，在城外接应。”
一旁，萧白摆摆手“我半夜被他给拉起来还一肚子火呢，他就给我说我儿子遇险。
结果一看，还真是。”
林士把茶杯一盖，看向黄录“所以怎么回事？为何你们会遭遇追杀。”
白远山看一眼黄录，黄录了然，将一个木盒，送到裴仲书案上。
裴仲放下毛笔，拿起木盒。
“这就是你信中，给我说的要事？”
黄录拱手道“是的，大人。”
“太守一案蹊跷，太守是自杀，布局水鬼索命，就为保全这个东西，引督查院前去。”
白远山脸上笑意渐淡，平静下来，莫名有些冷肃， 他语气微沉“打开看看吧…就知道，我为何会来找你们。”
裴仲看他这样微微扬眉，萧白和林士见状，目光也落到木盒上。
裴仲打开盖子，三人瞳孔在接触盒内东西的时候，猛的一缩！
一盏金色，雕刻着群山的灯盏，静静躺在盒中。
“…山河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