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救人
封烨撑起身体，见何佑脑袋还好好待在脖子上，没被无面人一刀砍去。
但此刻，何佑双眼瞪大，声音惊愕。
“余岐！”
裴渝蹲在窗沿上，一手握着刀，插进无面人的脖子，另一手，托住半空坠落的山河灯。
刀刃一动，顿时，无面人脖颈鲜血喷涌！他捂着脖子，缓缓倒下去。
裴渝越进走廊，他那把一直用布裹着的刀终于出鞘，此刻被他握在手里，森白的刃上鲜血猩红。
他将刀上的血甩掉，把视线移到何佑两人身上。
“爬的起来吗。”
被一问，何佑骤然回神，忙扶着封烨起身。
封烨手臂软软捶在身侧，见是他，意外道。
“你怎么在这？”
裴渝走到无面人身旁，捡起封烨飞出去的佩刀，扔给何佑。
“指尖割个口子，运气，逼毒。”
何佑接住刀，在自己和封烨指尖划出口，调转内息，把毒往指尖逼。
何佑长叹口气，对裴渝道“多谢。”
裴渝抬起眼“不用谢我，你们死了，我一个人对付无面人也麻烦。”
说到这，何佑有些疑惑“余大哥，你没中毒吗？”
“我一直坐窗边，中毒比你们轻，加上内里调息，虽四肢乏力，但行动无碍。”
确实没中毒，裴渝想，那蜡烛燃一小截时他就注意到不对，被烛火融化的蜡油不可能清透的那么彻底。
那时他就封闭气穴，加上一直坐窗边，根本没吸取多少。
何佑缓缓点头，又忽然脸色一变，语气急迫。
“不对，余大哥，卓挽呢？她们没和你一起出来吗？！”
裴渝一顿，摇摇头“没有，我先来找的你们。”
“我走的时候，她们还在屋里，和两个鬼面人缠斗。”
听这话封烨面色一变，转头就想往回冲。
裴渝将其一把拉住。
“你干什么去？”他皱眉问。
“救人！”封烨着急地憋出一句。
裴渝打量两眼封烨的双臂，挑眉道。
“救人？还是去送死？”
他不等封烨回话，将刀一收。
“走吧，我跟你们一起。”
封烨和何佑皆一愣，不等他们反应，裴渝向前走两步，又突然停住，缓缓回头，向何佑道。
“你也跟上，现在去找黄督卫，他估计抽不开身。”
二人互相看一眼，跟上裴渝的脚步。
清理完毒素后他们总算能正常行动，三人狂奔在走廊，何佑不解地问“余大哥，既然你要帮我们，为何不先救卓挽绿鸢，反而绕远路来找我们呢？”
裴渝在最前，语气平淡“灯，不是在你身上吗。”
何佑眨眨眼，讶异一瞬。
走廊尽头，一个无面人砸出来。
何佑和封烨面色一沉，脚下提速。
两侧的房门飞速往身后掠过，走廊底的那间房越来越近。
两三无面人围在门口，握着刀正准备冲进房间，突然，听到脚步声响起。
其中一人疑惑回头，一把刀，已经贴在他的脖子上。
裴渝手腕一收，无面人还没看清来人，喉咙一凉，胸口一痛，直接被踹飞出去！
何佑封烨解决其他两个，三人站稳身形，立马向屋里看去。
何佑几乎心脏一停。
——房间里，无面人密密麻麻围成一圈，举刀警惕中央的两人，听见声音，齐刷刷回头看向他们。
卓挽和绿鸢撑着刀，背靠背立在房间正中，绿鸢的肩膀暗红一片，卓挽右脸满是鲜血，顺着眼睛下淌。
二人喘息粗重，握刀的手微微发抖，明显已经撑到极限。
封烨爆句粗“哪又来这么多？！”
无面人已经举刀杀过来，裴渝何佑一人一个把他们踹飞，冲进房。
卓挽向他们喊“他们是从一楼上来的！刚刚那两人吹哨召集同伙！”
封烨冲到卓挽绿鸢身旁，使劲甩甩发颤的手，也拔出配刀，三位伤员互相打着配合，一时间，也没人能近他们身。
何佑封烨的武功不弱，毒解之后更是没有禁锢。
刀捅进一个无面人心脏，何佑很快便得心应手，刀锋掠过，都能带走一个无面人的生命。
但在目光触及裴渝，眼底闪过一丝惊艳。
若说何佑是得心应手，那他感觉裴渝称得上是游刃有余的…漂亮！
出刀、收刀，没有一丝多余动作。
他就那么穿梭在无面人中，却没一人能摸到他的衣角，森白的刀身在空中划过，每一刀，至少都让一个无面人倒下。
没有任何剑招，只是最简单的劈、砍、横、扫，但每当刀光所至，总能带倒一片人。
何佑第一次见到，杀人也能这么轻松，是一种……
何佑吞咽一口唾沫。
是一种，杀过无数人，练出来的简单！
面前无面人挥刀砍过来，何佑来不及走神，急忙挥刀防御。
刀刺进胸腔，一脚将那人踢飞，何佑喘两口气，眼看好几个无面人又围上来，补住他刚好不容易打出的空缺。
何佑皱眉，抬头看向四周，无面人依旧成片，他们杀的多，围上来的更多。
封烨三人招架的越发艰难，而大部分无面人围攻裴渝，即使再强大，毕竟有余毒作祟，裴渝的气息也开始紊乱，刀式下沉。
他朝裴渝喊。
“这样不行，越打越多，只会耗空我们的体力！”
得走！
裴渝挥刀挑开一记横扫，看着他，传音道“跳窗，树林里没人！”
何佑听见突然出现在耳畔的声音，眼睛微微瞪大，愣一瞬，反应过来，重重向裴渝一点头。
又是横刀扫平一片，裴渝冲向卓挽。
何佑跑向封烨，将其一把扛起。
封烨一惊，还没来得及说话，何佑踩着面前拦路的无面人，直接撞开窗户！
“砰”地一声，木屑飞溅！
卓挽一愣，被裴渝一把捞起，正当裴渝伸手拉绿鸢时，无面人察觉他们的想法，一齐拦过来。
瞬间，一道人墙将绿鸢何和他们隔开！
裴渝眉头微蹙，思索两秒，果断扛起卓挽，跳出窗户！
绿鸢瞪大眼睛，下意识伸手，却见刀剑横扫而来，她咬咬牙，用发颤的双臂，挥刀抵挡。
半空中，卓挽回神，猛道“余大哥，放我下来，我去救绿鸢！”
“你现在自身难保。”
“可…！”
落在草地，裴渝把卓挽放下来。
何佑和封烨上前“怎么样。”
卓挽沉默地支起刀，又向客栈走，道
“你们先去树林里躲会，我去救绿鸢，然后和小黄哥一起来找你们。”
何佑忙拉住她“你要不要命！？绿鸢姑娘回京城也是旧党嫌犯，你现在冒险去救她？”
卓挽咬牙道“是，但有些东西没算清楚前，她不该死，至少不该死在这里！”
说罢，抬腿就要继续走，裴渝却突然出手，点在她两个穴位处。
卓挽僵在原地，双眼睁大瞪着他。
“余大哥，你这是作甚？！”
裴渝对何佑封烨道“带着她，去马车上躲好。”
他抬头，望着二楼最里面，充斥刀光剑影的房间，开口。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