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命悬一线
二楼，狭长的走廊内一片黑暗，右侧的一排房门紧闭，左侧一扇扇窗户中，透出些许月光，映在走廊地板。
何佑封烨因为毒素，只得撑着墙壁，小跑赶向走廊尽头。
“追无面人不是这个方向。”封烨皱眉。
何佑摇摇头“不是去追无面人，我们得护着灯。”
何佑一手撑着墙的同时，另一只手护着怀中，漆黑银色飞鱼袍鼓起一块。
封烨侧目哑然“在你身上…”
何佑点头，内力疏导下，两人渐渐恢复了些力气。
“现在怎么办？”
“去找小黄哥，但看情况，别给他拖后腿。”
一边加快脚步，封烨一边道“这些无面人，就是六郎背后的势力？来的未免太快了些。”
何佑道“我们出城才一个白天，他们就已经在客栈等着围追堵截。
这事，恐怕和小黄哥说的一样，绝不简单。”
他惨笑地嘀咕“呵呵…早知道，当初就不因为你俩掺和进来了。”
封烨耸耸肩，带着何佑，加速往楼梯冲去，出声问。
“小黄哥那边行不通怎么办。”
“那只能回去。”
“好。”封烨点头，又突然道“余岐可靠吗？”
何佑蹙眉，思考片刻，回道。
“他武功确实好，但也和我们一样中了毒，而且我摸不清他的态度，我们之间的交易已经完成，不牵扯自身，他不是会多管闲事的性子。”
“可能性不大，但未必不能尝试。”
说完，何佑叹一声“快点吧，免得那无面人回来。”
走廊漆黑，尽头是大堂，只要下去找黄录，就有胜算。
突然，两侧窗外有黑影掠过，何佑皱起眉，细细看去。
脸色猛的一变！
“躲开！”
窗板骤然分裂，木屑四溅，一个人影破窗而入！
封烨何佑刹住脚步，猛的后退。
那人缓缓站起身，拍掉身上的木屑，左手刀刃一横，纯黑的无脸面具仿佛和黑暗融为一体，正是被卓挽引出客栈的无面人！
封烨面色难看“你是什么乌鸦嘴…”
何佑嘴角抽搐，后退两步。
无面人将手中木匣一扔，木匣砸在地上，盖子被劈成两半，飞到另一边，匣身还有一道刀痕。
无面人把刀指向何佑，声音低沉冰冷，气势可怖。
“灯。”
何佑吞咽一口唾沫。
封烨紧盯对面，握紧刀，赫然暴起，横劈向无面人。
无面人只是冷冷一瞥，侧身猛踹封烨胸口！
一声闷哼，封烨跪倒在地，牙冠溢出鲜血。
无面人继续走向何佑，语气更冷。
“灯！”
何佑退无可退，一手护住怀中揣的山河灯，一手握紧刀。
无面人冷哼一声，正准备举刀，突然身旁寒光一闪！
他面具后的瞳孔一缩！
刀刃划过他的脸，无面人闷哼出声，捂着脸退后几步，鲜血缓缓从他指缝里流出。
封烨不知何时爬起来，举着刀，刀尖沾着血，他自己也吐着血，却是咧开嘴角。
“你很拽啊！”
又朝何佑递眼色，
‘赶紧跑！’
何佑有些愣，看着不远处捂脸的无面人，又看挑衅的封烨，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忙拽住他就往回跑。
“你要不要命！”
封烨还没来得及回嘴，突然，一股寒意蔓延。
封烨心中一惊，猛的推开何佑。
下一刻，一柄刀已经劈在他们刚刚所站的位置！
不知何时，无面人已经出现在他们身后！
纯黑色的面具被封烨划出口，边缘像蛛网般裂开，面具下的脸，一道伤痕从脸颊延伸到鼻梁处，血肉翻卷。
无面人双眼布满猩红血丝。
死死盯住封烨。
不好…！
毒素带来的绵软在四肢作祟，封烨还没来得及提刀抵挡，无面人已经近身，蓄足力十成力，一脚踹在封烨胸口！
封烨顿时吐出口血，卧倒在地，横在胸前的双手，剧痛炸裂，克制不住的发颤！
若不是他双手护甲挡在胸前，这一脚，定然能把他胸口踹碎！
但即使如此，巨大的力道还是让他胸口阵阵闷痛，加上毒素在身体里兴风作浪。
一时间，封烨爬起来都难！
“封烨！”何佑瞳孔一缩，惊呼出声。
可面前，无面人已经一步步朝他逼近。
何佑靠在窗边，额头出一层薄汗，四肢沉重，跑也跑不了多远。
他紧紧盯着无面人，缓缓后退。
从怀中掏出山河灯。
无面人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他。
金色的群山氤氲着月光，在黑暗里依旧闪烁。
“你们，是为这盏灯？”
何佑开口，冷汗顺着他脸颊滴下，无面人继续迈步向他走近。
“别过来，不然我把它毁了！”
何佑立刻把灯伸出窗外，金色的灯盏悬在半空。
无面人顿住脚步，他退后，来到封烨身边，伸脚把他踹地正面向上。
刀尖停在封烨脖子上方。
无面人声音沙哑。
“灯，给我，不然，他死。”
何佑道，“你把人给我，我给你灯。”
无面人冷笑两声，手腕下沉，刀尖刺破封烨脖颈。
何佑瞳孔微缩，忙道“等等！”
刀尖又悬停在半空。
何佑犹豫两三秒，咬牙道“给灯，换人，同时进行。”
无面人沉默片刻，把封烨捞起来，封烨，手臂微微发颤，垂在身体两侧，勉强站直身子。
“别耍花招。”
何佑目光凝重，默数三秒后。
“接着。”
他把灯向前抛起，同时，无面人将封烨往前一推。
金色灯盏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落入无面人怀中。
封烨向前踉跄几步，快跌倒时被何佑扶住。
瞬时，何佑一把扛起封烨，转头就跑！
却在下一刻，后背一痛，直接往前一扑，摔倒在地！
身后，无面人收腿，拿着山河灯，缓步走来。
何佑抱着封烨，向后磨蹭两步，心底越发冰凉。
那盏灯已经交出去，再没有东西能制衡无面人。
难道，真要死在这？
局势陷入死寂，走廊里，安静的只有逼近的脚步声，喘息声。
脚步声停止，无面人来到他们身前。
一种绝望从胸腔升起，逐渐淹没何佑。
会死…！
这是他脑海里闪过的唯一念头。
无面人举起刀，一旁大开的窗门外，撒进屋的月光，映照刀刃化作冷光。
刀光一闪，鲜血喷涌而出！
何佑的身躯僵硬在原地，封烨垂着头，满是鲜血的脸上，双眉狠狠一皱，一言不发，等待刀刃落下，步何佑后尘。
过片刻，却没再听到其他动静，
封烨疑惑地睁开眼。
怎么回事？
无面人身躯抽搐两下，手臂松开，金色的灯盏从半空滑落。
被一只手稳稳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