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线索，矛盾
“那崔队长，可查出凶手了？”
裴渝忽然开口，一下把黄录唤回神，无人注意的沉默间，他默默松开握在黑横刀上的手。
崔卓然眉头皱起一瞬，又松开，顿了顿看向裴渝。
两人中间的裴渝倒镇定自若。
崔卓然摇摇头“这就是难办的地方……我还没法确定。”
“凶手既下迷药，也就代表那一段时间中，因为某些原因，必须要当时侧院的人熟睡，方便做些什么事。
很有可能，凶手就是她们中的一个。”
“但发现迷药后我第一时间顺着查，却根本没找到破绽。”
“没有破绽？”裴挽突然冒头，崔卓然颔首。
“不错，四个人，都说睡着了。”
“四个？！”这次出声的是林佑，先前他就是通过小翠了解，有一个侍女一直醒到最后，才肯定侧院有问题。
香炉被下迷药，更加确定林佑的猜想。
可现在看来，之前的怀疑，全被推翻。
“不错，我一一对过口供，两个夫人因为迷药，剩下两个侍女却是守在外面的。”
“这便是疑点，但那两人都说睡过去，我无法确定，目前看来，是秋霜的嫌疑比较大，因为她是最后一个睡，又是第一个醒的。”
崔卓然道“这两天我都牢牢看着他在侧院，另一边又顺着迷药查，药下在香炉里，当天换香的是府里家丁。
我们也查过那个家丁，府里三年老人，确实清清白白。”
“今早我派两个人去锦华香铺查源头，一会他们就会把消息带回来。”
裴渝缓缓点头，目光扫过崔卓然，又扫过黄录，最后看着两旁拧起眉头努力思索的裴挽林佑，他平静出声。
“裴挽，林佑，你们先带小翠进去，同大夫人做好交接，一会我们会问话。”
被点到名两人一愣，互相看看，林佑耸耸肩，道一句了解，拉着裴挽带上小翠，先走进房屋中。
待三人身影跨进大门，裴渝收回目光，督卫刻意远离这边，房屋旁的角落，只剩黄录，他，崔卓然三个。
安静没多久，崔卓然率先沉声道“案件最开头不去查凶手反而先查贿赂……
崔某好歹在督卫院待快十年，眼力见还是有点。
所以二位不用紧张。”
说完，崔卓然对两人笑笑，心却有些提起，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多这个嘴。
黄录握着黑横刀没说话，直勾勾盯着崔卓然，然而就在下一刻，裴渝走上前，拦住黄录的视线。
裴渝侧目看黄录一眼，转头对崔卓然点头道。
“事情已经解决，还得劳烦崔队长。”
崔卓然心中一松，朝裴渝道“放心。”
该说的、要保密的尽在未说完的言语中道个明白，两人都了然，之后不必多言，裴渝拉着还有点懵的黄录踏上阶梯。
“就这么完了？”
“不然呢？”
“灭口保密啊。”
见黄录握着刀疑惑看自己，裴渝心情复杂。
……难怪白远山要招揽自己成新的心腹。
他道“督查院查案，小队不第一时间查凶手，而是贿赂，加上你还是白远山心腹。
一起的崔卓然看出来不对很正常。”
“优先级任务，在督查院也并不罕见，人家不多问，不多说，给我们隐晦坦白还好好保密，本就无危害之心。
你要给人杀了才是事大。”
话音落下，黄录拧着眉点头，利落把刀一放。
“明白了。”
裴渝叹口气，不再废话，踏上台阶进了大门。
侧院房屋修的畅聊，大门两边，和侧面的墙壁上皆有一扇推窗。
被木条支着，能透过窗户，看见里面的软榻，榻上放置一张书案，上面茶具香炉，经书竹简一应俱全。
进门，便闻到一股清淡的木香，大门正对书案书架，人都在旁边侧房里。
榻上香炉点着，升起袅袅白烟，大夫人和二夫人坐在软榻上，正在和裴挽他们交流，小翠已经回到夫人身后，旁边还站着一位不苟言笑的侍女，应就是秋霜。
大夫人年近四十，保养的极好，是位端庄美妇，眉目间带着淡淡的平和与悲悯。
二夫人依着软榻，面色清秀带三分病容，有股弱柳扶风之感。
见二人进来，裴挽赶忙朝他们招手。
裴渝走过去，看清现状时一挑眉，不得不说，选林佑来做交接是选对了，也不知道他那张嘴怎么说的。
此时大夫人脸上带着和气的笑，二夫人岁皱着眉，也没多说什么。
对裴渝二人微微颔首。
裴渝开口道“夫人，此番前来，多有叨扰。”
大夫人缓缓摇头“不用如此，大人想问什么，就问吧。”
“好，那我想知道，方直死那一夜的详细情况……
不放过任何一丝细节。”
裴挽林佑站回他身旁，黄录搁最后看着，小妾看向大夫人，大夫人叹口气点头，回忆道。
“那一夜夫君设宴，家丁都集中厅堂帮忙，侧院就冷清不少，只有小翠秋霜留下来。
入夜以后，静婉也过来陪我，当时我们就做到这张榻上，静婉照例点起香炉，放在窗台……”
“窗台？”裴渝蹙眉问道“香炉一般都安置于室内，那一夜夫人为何把它放在窗台？”
见所有人都看过来，静婉出声解释“大人，那香是我放的。
以往，夫人用的香都是檀香，那段时间正好用完，而锦华香铺又缺货，于是换上另一种香。”
“我们点燃后才发现，这香太浓，有些呛人，于是便放窗台上散散味。”
得到回答后，裴渝皱皱眉，视线在屋内环视一周，窗台位于软榻旁边，是推窗，窗口挺大，裴渝走过去，朝大夫人道一句得罪了，撑着窗沿，向外看了看。
屋里安静下来，裴挽林佑见状，脸色闪烁过疑惑。
小翠秋霜乖乖站在软榻旁，两位夫人等待着，脸色如常。
忽然，裴渝开口“小翠，那天你们是站在哪的？”
被点到名的人一愣，随即答道“就是大门正前。”
“没下阶梯？”
“没有。”
裴渝起身道一句“难怪”，手松开窗台，退后两步，裴挽和林佑凑过去。
“怎么了余大哥？”
说着，裴挽伸出脑袋往外一看，身形便赫然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