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再遇
特殊现象?无参考价值?只在这个副本出现?
就像“蝶”一般,仅存在于上个副本,而且还是在我的幻境,就算有威胁也是由于织梦师间接操控?
我不确定
车身依着行驶偶尔摇晃,我抬眼望向车窗外的景色,虽然天暗得只能瞧见自己的倒影
另一种可能倏忽从我脑子里划过——
按照暮俟白先前所说,或许这是“诡异”将游戏作为入侵现实前的载体进而休养生息的征兆?
其实后期写这副本的报告时,我才后知后觉,思路到目前为止时,我离整个副本幕后人士的目的揭开就一步之遥。不过这不重要,因为就算当时没有想到我也能在后续通过自行推测得出。只是在那时候我暂时将思绪游离出副本外,回忆起了暮俟白的问话:
“你还记得以前那些事吗?”
“那肯定记得啊,我像是记性差的人么?”
“那么,假如你有一天再次见到他们,会…怎样?”
我自然是无法回答他的,甚至在他问之前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
不过现在也不是细思的时候
我收回看向车窗的视线,在靠背上干躺了一会,又感觉实在是无聊,便开始“打搅”张柏青:
“哥?”
沉默
“哥?哥哥?哥…”
“说话!”
好吧,其实我没想好要说什么
但要是不说点啥的话未免也太过不做人了一点,我干脆紧急找了个话题:
“哥,你会回忆往事么?”
我去,我在说什么?
果然车上更死寂了
我正恨不得躲车底时,却意外听见张柏青幽幽道:
“会”
“啊?这样啊,还真没想到…”我干巴巴地回
幸运的是距离已经不很远,我明面异常平静,实则车甫一停好就一步冲下车,总算是从这尴尬的气氛抽身而出,得以半刻喘息,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等在花楼雕花大门前
此刻夜幕已深,花楼却还彩灯高照,驱散了周遭半径两米内所有躲藏在墙角缝隙的黑暗。
正如歌女所说的那样:
“要说这城里何处华美至极,除花楼之外,哪个还当得起此名号?”
依据我的朴素经验,该信任时我是全方面信任的,哪怕是有前科。但是,说真的,有些东西,它不是光信任就行的。
就比如说吧,在这类型副本里,最好不要对张柏青抱有很大的期望,原因不在此赘述,都是经验换来的。不过抚着良心来讲,至少张柏青那“生人勿近,熟人更是滚开”的气势场确实为我减去了不少麻烦,极方便我偶尔移开注意力欣赏这花楼的精美装饰时不受打扰,也算是中途小小惬意一下了
杜小姐的房间在三楼,既远离一楼喧嚣,却也不会高得令来者疲累。根据听来的话,相较于其他人确实大上许多,且明眼看去就要华丽不少,可谓异常炫目。
不过杜小姐也是个性子淡的,这屋里更多饰品装饰都是别人强行送出,不好推卸便不得不留下,导致有些部分色彩繁杂得迫人眼睛发晕。
或许唯一算是杜小姐自行摆弄的,就是靠窗的一张普通木桌和瓶里一枝干枯的花束
可惜,我走到桌子前,有些遗憾地瞧着蜷缩的花瓣。这花说不定不久前尚还柔光亮丽,估计是这几天没人理会才变成这样的吧?
我先是在心里道了句歉,接着细细地翻看起抽屉,寻找有没有书信或者纸条之类的东西,哪怕是莫名其妙的图案也行。可失望的是,别说纸了,连根笔都没有。
就算一时排除她频繁出门是为了与他人交流交流的猜测,我也可以猜想她是为了探索记录某种路线,只是因为这路线太长且带有难度,所以才要多次出去。后来熟了,有经验了,也就相应地减少次数。
这么想来倒也还是个与现实对得上的解释,偏偏要使这个猜测完全符合实际的话,图纸是不可能少的
因为她后期就将频率减少到几乎足不出户的地步,并且将这种状态持续到意外发生之日,足足超过一个月的时间,而且珍珠蛊分泌的粘液会扰乱普通人的记忆,就算不会忘个干净,也会模糊出现误差。自己出去亲自探寻是不可能了,必须要有同伴帮助,可要使同伴明确路线规划和确保不出问题,她应该会把路线以简易的方式画下来才对
难不成她其实有画下来,只不过没有放在抽屉了而是藏在某个角落了?
哦吼,那就完蛋了。
我环视整个房间,能藏的地方太多了。首先这纸条折起来的体积绝对不大;其次,这房间里有各式各样的首饰,花雕床,甚至衣柜,地砖,墙…能藏的缝隙数不胜数,更不要说那种各种出乎意料的小机关暗格
当然假如搜查的人足够多也不是不行,强力破巧劲嘛。可是先不管这么多天过去,要是真有有同谋早就将它取走了,别说什么这里一直有警卫把守,才第二天就能让小记者一行人偷偷进去拍照,还能指望他们拦住能力更强的人么?其次,就算不管没被人拿走,就这局内暗潮涌动的情况,有多少人是可信敢用的呢?
而且这么多还只是个猜测,要是翻找半天才发觉根本没有这个东西,那简直为张柏青岌岌可危的权力雪上加霜
我一时想不出来更好的措施,只能靠在桌旁揉着发胀的太阳穴试图思索出个其他方法。
很明显这不是一个轻松的任务
烦躁地垂下手臂,我不经意间将视线掠过窗外,顿时心下一凛,将视线拉回认真地在窗外停留徘徊。
为了在深层次印证那瞬间的想法,我即刻把从进房开始就一直在旁待着悠闲的张柏青拽上前,无视他那凉飕飕近乎抛刀子的眼神,坚定地示意他站在窗户正对面:
“哥,你感觉这位置怎么样?能看到什么?”
他起初是勉强般地斜睨了一眼,不加掩饰地敷衍。可紧接着神情迅速变得严肃,甚至自行往窗棂靠近,似在仔细进行分析,过了将近半分钟后才筹谋着语句排列谨慎开口:
“这位置不错。”
为了使他的话更有说服力,他还特意提起精神让我对比花楼和周边建筑的高度:花楼确实是名副其实的城中最华丽之地,不仅在黑夜中独自绽放绚烂光彩,还明显要比其他小房子和小店铺高出一截,可谓是全城焦点。
实际上也确实这样,这城太小,也就只有花楼这个娱乐场所,能不是焦点么?
我凝视着窗外,光暗碰撞交叠下勉勉强强能看清半个城内的构建,再往外就是层层山峦了:
“哥,从这窗外看去的话,最清楚的是哪个地方?”
其实也不需要他回答,从左右斜方两个位置分别看去,整和后的视野范围刚好将督办局作为中点,以网状向外衍生,又在衍生途中多了几个大的节点,应该是较大的路口或是大客店戏厅之类、我估计杜小姐若是真有什么特殊目的的话,那几日中去的的地方无非就是这几个节点。
话说回来,杜小姐的房间不在顶层,可也不算低,这窗户开的位置实在是妙啊,低一层看不出全局,高一层看不出疑端。也不知是巧合还是…
有意?
我刚要拜托,张柏青抢先我一步吩咐道:
“你现在去查一下,这间房是随意分配,还是杜小姐自主选择”
“是”
我略微一怔,随即往旁瞥了眼,才惊觉发现司机存在的刹那,他就迅速撤离,只剩下半个影了
没想到现在局内还有人愿意认真听从张柏青命令啊
我正要稍作放松,却意外听到张柏青压低了嗓音:
“这个房间是杜小姐半年前自行提出换的”
这句话从他口中那么轻巧地说出,我却感到思维瞬间被彻底打乱,仿佛被突兀的信息洪流冲击得支离破碎,可不过半秒就本能地将信息粗略梳理,电光石火间一条最切合当下状况的思路被连起,并在下一刻指示我再次去细致观察桌子
窗外之景,能借此勘查,踩道,还有…
监视
我麻利将桌上的其他东西移到地上露出整块老旧到包浆的木板,一寸寸地拂去薄尘,终于在贴近窗户所在墙面的那处边角找到了模糊到看不清全文,却异常熟悉的字迹和末尾几笔无规律的划划
我肯定见过它,在进入副本第一天晚上所住的客栈房间
我呆在原地一时不知作何动作想法,最后在张柏青莫名烦躁且夹杂关切的目光中走到一边选了根不起眼的普通蜡烛,稳稳地将其在窗边放好,随即认命地转向张柏青伸出手:
“哥,我想你一定有打火机的,
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