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啊这
“反正来都来了，那就尽量拿多点东西回去。别让人白走了。”
没想到最先开口劝解居然是“老师”，眼见那幸运存活下来的女人仍旧难以平复，“聪明人”不耐烦道：
“好了别想了，这有什么用？你难道一点都不清楚你进这个游戏的目的是什么吗？你不会还以为只要你哭哭啼啼的就是一个无辜人士吧？还是说你只认为这是一个普通游戏？有这时间你还不如翻一下背包，看看奖励有没有到位。你也是活过一个晚上的，知道今晚可没那么容易结束，这只是一个开胃菜而已”
等，什么意思？
这信息量好像有点大，而且看他们毫不屑掩饰地说出来的样子，这难道还是一个常识？
他们早就知道这不是一个单纯的游戏？也不对，应该是只有这个副本是跟游戏不搭边，否则这游戏的推广度不会那么大。所以他们冒险只是为了所谓的奖励？哪有什么奖励是能值得付出那么多的？好像有点过了吧？而且就我这种意外进来的是什么情况？
让我想想，是我猜的那样吗？不会是有黑客入侵这个游戏软件，然后这其实就只是一个诈骗或是传销地点？离谱不离谱啊？
可万一真就这么离谱呢？
不过先不纠结这个，就一个问题——
啥是背包？
不是，怎么还有这个玩意？不会只有我这边是就一个面板的简陋东西吧，在别人那就是一个全能系统？
就因为我是暂时性玩家才这么敷衍？
还好他们翻背包时没有什么大动作（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们翻了没有），不过就算有大动作也没关系。不妨想想看，一群人都在手忙脚乱，只有自己一个人风轻云淡，是不是挺有高人形象的？
不过到现在还不愿走吗？我疑惑地站在原地用目光巡视人数几乎没有减少的走廊，又无奈看向楼梯口。
现在刚好是一段弥足珍贵的平安时间，可玩家都不愿意离开，好像都在等待什么。明明腿也完好无损，又互相防备，整个人恨不得贴在墙上以拉开距离，却偏不肯就此别过
其实真正的玩家数量并不多，除去我这种不知所以的群众外，真正明白自己要干什么的顶多就五个（不算我）。
可我请问呢，就偏要在这狭窄的楼梯间堵着？
不过于我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急，可以在这暂且休息一会，顺道看看他们在等什么。反正他们都默认我也是玩家，旁听完全是可以接受的
直到眼前划过一线金绿，光泽熟悉得令人心颤。等到它一个漂亮的收翅飘落栏杆，更是肯定了我的猜测。
果然是它，那只不怕人的小鹦鹉，但现在的它更像一只大型翠鸟。我回想起面板上的字句，顿时满怀兴趣地打量着，就是由它带来提醒吗？那还不错，可以让心情好一点。
刚收回视线，余光瞥见对面的一位在小鸟出现的那一刻立刻前倾预备捕捉，都探出半个身子了才回过神来，又缩回去，恢复原来无所谓的样子，甚至还有闲心瞪我一眼，应是怪我多管？我礼貌地回以一笑，继续看那只精致的小鸟如何用它那尖而长的喙开合着吐出清脆悦耳的鸣叫。
当然，至于其他人听到的是什么我就不清楚了，也许他们也在装吧？明明按理来说应该只有部分人能听到的东西，结果所有人的脸色都掀起了一点微澜，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辛，但很快就恢复原样，还颇为无辜地窥视别人的表情变化。
连怀疑都要假意吗？
不过也有可能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反正我顺应队形了不到半秒，觉得还是继续保持高深莫测的微笑吧，即使我才是所有人中最懵逼的那个
小鸟再次飞远，眼见他们一个个陆陆续续含着意味深长的表情各走各路，连年轻女人都抽噎地离开，我留在这里也无意义。
不过我得想想接下来去哪里好呢？睡觉是不可能，宿舍楼还没恢复平常的模样，明显是不会让我得闲，那去食堂？这个点？做什么？玩深夜食堂捉迷藏大逃生？
等会，有两位小家伙要处理一下
我无可奈何地转身，看向刚刚同宿舍里的那对倚在一起女生，她们怯生生地跟在我后头，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该往何处
其实虽然方才走廊的人数确实多，但之前也提了，包括我在内的事实玩家可能都不过十个，其他全是普通人，或者只是npc。虽然我实在不想承认他们可能只是一串数据而已，但现在看来这确实是一种最温和良善的可能，至少等明天一早起来，残留在脑子的记忆会被认为只是一场梦而已，不消半个小时就会被忘得一干二净。可现在…
我看着她们依偎在一块瑟瑟发抖无所适从，看来是不得不接受最糟的结果了
“两位姑娘，你们确定要跟着我？”我轻微皱眉：“这可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
我有自知之明，无法在情况不明的状态下确保不会让普通人伤到一点，不过…
“我可以推荐你们到教学楼待着过夜”
她们互相看了看，终于其中一个比较外向（我猜的）的女生率先开口：“谢谢学长，是这样的，你们要的是这个吗？”我看着她拿出一根透明试管，里面装着不到瓶身三分之一的液体，因灯光不算太亮，看不出颜色。
我忽然想起我之前从四楼跳下来的时候，也是装了一试管的液体。但由于情况紧急，就直接塞进口袋，直到现在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这玩意。
“你这是从哪里来的？”
“今天做实验的时候不小心弄坏一支试管，然后坏的就给我带走了”
“那这液体呢？”
女生“chuai”一下脸都红了，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点答非所问，补救般的把回答说得更加详细：
“这是在二楼食堂水龙头流出来的，就只有一点，还不小心被水稀释了很多，了。我看着颜色挺漂亮的，想把它用来做手艺品”
“好吧，多谢”
我伸手接过，想了想还是把两根试管都放在猫头鹰量大蓬松的羽毛里，防止中途碰坏。
不过食堂吗？
“消防栓，一整个宿舍的男生在食堂用消防用水洗澡欸！”
我莫名想到这件颇炸裂的事情，确实挺令人大开眼界的，不过希望它永远都只是一个炸裂的故事，千万不要改标签。
违背纪律和作息规律独自行走在深夜的学校有种特别的刺激感，尤其灯光来源只有莹绿色指示灯时。当然，如果不考虑视力保护方面的问题，那么天花板上亮亮暗暗开闪烁的灯管也是不错的光点
甚至能有点亲切，毕竟以往假期留校的时候，我就很喜欢在夜晚的学校里乱窜。当然一般情况下是不用担心撞见别人，至于假如遇见奇奇怪怪的东西怎么办？
呃，虽说我当时只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但我觉得我一身白灿灿的校服，应该也是输人不输阵？
直到真加入这行后再回想，感觉我真是自信得难以复加
不过这毕竟是我的母校嘛，怎么说都会为我这个前学子加以关怀，对吗？
即将路过食堂我特意顿了下往里瞧了一眼，很好，没有什么奇怪的动静和感受。
我忍不住瞥了眼墙上的钟表，如果此时的时间是有效可参考的话，现在刚好是十二点半，一个早该休息的时间点。
只是当我收着不让步子出声从楼底架空层走过，总感觉灌木丛里有怎么都甩不到的视线，又确实不存在除叶子枝条外的东西，总不能是蜗牛和蚂蚁？而且上楼时就是不想碰扶手，尽管它真的很能够帮我节省体力。
如果都能忽略这些不舒服但又让人怀疑这是不是自己太敏感的点，那么对于这——楼外也好楼内也罢——每个台阶都被贴了一条红底黄字的横条的场景感到悚然就太正常了。摸着良心说话，这些语句确实励志坚韧，可在这种莫名的环境气氛下怎么都感觉都不对劲。
而且来到楼层时走廊尽头的墙上都被挂一大幅励志人物和他的语录，本心是好的，只是为什么照片是黑白灰的啊？就算是外国人也不太好吧，这卒年也还没个影呢。
且这人物照片就非得这么巨型？哪怕只框起脸和脖子的部分就足有整个成年男子平均身高。就算要展现主人公因善良慷慨而美丽的眼睛和善言好话而漂亮的嘴唇，也不用放这么大吧，难不成是想让我们通过跨次元接触获得爱的感召吗？
在它的衬托下，连其他柱子上的人物相片都要显得和蔼可亲了
“他们正在看着你，等着评价你的一举一动”
我忽然冒出这样的想法，又在下一秒把自己寒得一激灵，赶紧薅了两把鹰毛冷静冷静。准备前往自己的教室
可这里面黑得根本不对劲，怎么说我夜视能力都挺强的，可我都在门口站了快三分钟都还没适应，看不清一点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只能借着白天的记忆摸索着来到讲台的位置，
我也是才想起曾经一次周考的前天，忽然间电路烧断导致整个学校大停电，于是老师托人到小卖部买了十根蜡烛。本来是为了不耽误复习进度，结果在我们半求半劝的怂恿下干脆来了一场教室团体游戏，端的就是个创造出一个共同的美好记忆点，那十根蜡烛也就放在讲台抽屉里吃灰去了。
现在想来有没有达成这个目的不清楚，但这蜡烛确实挺有用的。
至于打火机，哈，这不是能从最后排桌盘里摸一下就有一个的吗？
不过我并不着急点燃，我沉下心感受了一下，最后锁定在一个角落，即使干看着什么都没有
还记得那具人形浆糊吗？
我其实一开始就能感觉它一直跟着我，它似乎就只在黑暗存在，两次出现都是昏暗的走廊和星空下的顶楼。虽说我对它的存在怎么都提不起来防范的心，但我还是好奇它到底算什么情况
所幸，它似乎没察觉我的意图，仍待在角落不动
我慢悠悠地点燃蜡烛，下一秒就迅速往角落看去——
投射到墙上的影子是一只猫头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