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 章 闹事
张天明向上菜的服务员打听到了舞风的下班时间，一直在包间里坐着慢悠悠地喝酒。十一点的时候服务员来请他先结账，他爽快地付了钱。瓶子里的酒只剩了一点，他没有要走的迹象。
十一点二十五分的时候服务员来告知他店里要锁门了，他才端起酒杯喝完最后一口，然后起身离开。
他在一楼停车场等了十分钟左右，看见舞风和郑佳丽的身影。他从车子旁边快走几步到她们跟前，“舞风，我送你们回去。”
舞风有点意外他竟在这里守着，但语气还是一贯的疏离。
“谢谢张先生，不必。”她说完拉着郑佳丽起步就走。
等走到十米开外，郑佳丽回头看见一辆白色的小车沿着她俩的方向慢慢开着。
“他对你的喜欢倒是挺长情的。”郑佳丽最近已经不再打趣舞风，而是真心实意地感慨。
“或许吧，但是感情是双向的，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心有所属，我无法回应他。”
今冬的第一股寒潮持续了一个礼拜，张天明跟了舞风一个礼拜。
连续七天，他一个人临近九点的时候才到餐厅，然后直接去舞风上次给他安排的包房。咨客符海灵已经认识他，知道他是冲舞风而来，每次看见他从电梯口出来，对他说了欢迎光临后，便直接用对讲机告知舞风。
旁边准备下班的尤美意看见此景不屑地撇了撇嘴，心里腹诽着舞风归根到底还不是靠脸。不过这话她只敢心里嘀咕，自从上回胡哲涛和表姐对她一番警告，她收敛了许多，明面上没犯过什么错。
张天明照旧点了相同的夜茶套餐和相同的酒，趁着点菜和开酒的时间和舞风讲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坐到餐厅即将打烊，然后去停车场等着。知道她不会让他送，于是也不出声，就开车不远不近地跟着，直到她进了小区。
第七晚，在停车场，舞风视若无睹地准备从他跟前走过时，张天明叫住了她，没有避讳旁边的郑佳丽。
“他呢？我跟了你六天，没看见他来接过你。”
舞风：“张先生，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不是要二十四小时都待在一起。”
“为了工作顾不上你？那看来他对你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我们的生活除了感情还有很多其他事情要做，工作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不是每个人都像您一样。像您一样无所事事。”
最后那句话舞风没说出来，虽然他这样死缠烂打对她造成了些许不便，但是恶语伤人的话她说不出口，毕竟他没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
只是他这样跟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在顾客里头她确实没有遇到过这种既文明又难缠的追求者。他文质彬彬的模样还受到餐厅里不少人的夸赞，点菜买单时大方干脆利索，对工作人员也是温和有礼，是一个难得的好顾客。
他没有过错，唯一不该的是喜欢上了不对的人。
舞风：“张先生，请您别再跟着我了。您有没有想过，您对我的感觉只是猎奇和不甘，我们根本不是同一个圈子的人。您这么好的条件，什么样的找不到，不应该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张天明看她费尽口舌只为和他划清界限，不禁悲从中来。可是他看透她骨子里的善良，纵使百般不愿意跟他纠缠也没有讲过十分伤人的话，这样的她让他如何舍得放手。
“浪不浪费我自己说了算。”
舞风：“您已经给我造成了困扰。真的，请您别再跟着我了，这样做没有意义。请别让我讨厌您，讨厌和不喜欢还是存在差距的。”
话已至此舞风不再理会他，几步追上刚才主动走远的郑佳丽。
舞风自以为话已说得够清楚，毕竟没人愿意让自己陷入太难堪的境地，所以当她第八晚在另一个包房看见张天明时，表情有瞬间的皲裂。
本来按照正常的班次，这周舞风该转早班了。如果一切顺利，十一点的时候她不是在公园跑步就是躺在被窝里看书背单词。
她的生活一向单调而规律，和陈君书在一起后，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她喜欢这种简单平静安宁的状态。她非常喜欢一个文学情感作家的一句话：这个世界很喧嚣，我们无法做到令每一个人都满意。我们终其一生，只是为了找到跟自己同频共振的那一个人。她觉得陈君书就是那个人。
事情的发生总是那么多变而巧合。当天洛兰和舞风换回了上次调的班次，临近十一点的时候，夜班收银员向小莉急匆匆地找到她，说802包房出了一点小意外，顾客闹脾气不肯买单。
舞风了解事情的经过后，去了802。她站在门口，敲了三下门，然后推门而入。
包房里面坐了三个人。左边两人穿着休闲夹克外套，颜色一浅一深。右边里座的张天明穿了黑色的大衣，戴着黑边眼镜，脸上的表情明灭不定。此刻员工邱佩兰站在浅色外套男人跟前，不停地低头道歉。
舞风看向左边男人的外套，浅色领口洒了星星点点的红酒迹，不算少，也说不上严重。
舞风上前两步，礼貌开口：“先生对不起，我是值班部长，我代表员工的疏忽向您配个不是。方便的话，您的外套先留在这边，我们联系干洗部门清洗干净后给您送上门去。
为表歉意，您和朋友的消费账单我们给您打个八八折，以后您和朋友或家人来消费都可以享受这个优惠。”
男人抬头看了一眼舞风的脸，霎时间被惊艳，然后他的视线看向对面的张天明，心中恍然原来这就是那小子念念不忘的人。
张天明对舞风的话充耳不闻，似乎他只是一个陌生人。于是接下来浅色外套男人的话就有点得理不饶人。
“找人给我洗？洗坏了怎么算？你知道我这外套多贵吗？够你们白忙活大半年的！”
舞风耐住性子：“那先生您希望我们怎么处理？要不您找人洗，费用单子到时送过来这边我们出可以吗？”
男人有点嬉皮笑脸：“按理来说也是可以的，只是我这外套是我兄弟天明送我的生日礼物，我这下午才刚穿上的就被你们弄成这样了，没有保护好它我怕让我的兄弟寒心呀！要不美女，你问问我兄弟行不行？”
舞风突然明白本来不难处理的事为何变得复杂。她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看向端坐着的张天明，“张先生，很抱歉弄脏了您送朋友的外套，您们送去干洗，费用我们来出，可以吗？”
张天明的声音不冷不热，“送给他的东西就是他的，怎么处理是他的事。”
于是外边的男人又开了口，“美女，道歉不是你这样的，一点诚意都没有。”
他们三人坐的是可容八人就坐的包间，长桌上摆了五六瓶长城干红和几打金装青岛。那男人拿过里边备用的空酒杯，红酒杯和啤酒杯各倒满了一杯，然后推到舞风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