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睡了他的房间
舞风又开始失眠。
半夜三更,她去湖边跑步,跑完了在坐在石凳上发一会呆,过后继续跑,直到精疲力尽。
休息的前一晚她跑完步后去了金域名都,躺在客厅沙发上抱着那只大熊猫睡着了。前几天她得空就会过来给阳台的花草浇水 ,小区的保安都已经认识她,半夜的时候看见她进来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隔天早上她醒来,找了剪刀修剪花草新长的枝桠,修剪完她拍了几张照片发给陈君书。
她打开冰箱看见有鸡蛋、胡萝卜和面,便随意煮了一点。吃完她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大包食材,回来后把冰箱塞满,然后她把客厅,厨房,阳台和两个房间的桌椅窗框墙面等里里外外擦了一遍。
其实每个角落本来都很干净,连灰尘都没有多少,他本是个爱干净的人,离开的时间也没多久,可舞风就是不想让自己闲下来。
之后她洗了澡,没有带衣服过来,她穿了上次陈君书拿给她的睡衣,把自己的衣服换下来洗了晾在阳台上。她之前放了练习册在这边,找了一本出来做,做完又从随身包包里拿出mp3训练听力并跟读。
中午饭和晚饭都是自己做的,吃完饭她看看电影看看书,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晚上九点的时候,她找了一本心灵鸡汤的书,一遍一遍地看。其实她知道,她现在的状态,书中的内容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只是她真的不能让自己停下来,一旦停下,她就会陷入无尽的纠结和胡思乱想。
威廉·布莱克说:“遗忘是一种最大的幸福。”虽然,对于过去,我们不一定非要遗忘,但也不能让它成为负担。我们需要放下过去,才能展望未来。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无论它是幸运还是遗憾,我们都没有办法改变,生活还在继续,如果一直要纠缠下去,又如何再有精力和心思去迎接未来呢?聪明人的做法是:不要执着于过往。
“不要执着于过往。”舞风反反复复念叨这句话,还没看到故事的结尾,她便在床头上打了瞌睡。她的身子慢慢滑向床铺,不知不觉间竟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她口干,半眯着眼睛起床去厨房喝水,迷迷糊糊中去了主卧的床铺,抱着薄被闻着枕头上熟悉的气息入睡。这一觉,她睡得异常充实。翌日清晨醒来,她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房间,脑子有点混乱。
她看见床头柜上立着的她为他画的素描像,侧脸的轮廓线清晰流畅。她拿起画像,轻轻地用手指临摹,当时他问她画像挂哪里好,她说他做主就好。他坚持要她给建议,后来她指了床头中间的位置,他说那里不行,她不解。他满含笑意地看着她说:“明年那个位置要挂我们的婚纱照。”
上周她没有休假,周六日他也没有回来,他们已经足足七天没有见面,没有视频,没有电话,相处模式像回到了刚认识不久的时候,偶尔发一下图片和信息。她需要沉静,他默契地给她自由和空间。
画像上的人和五官在她的指尖描摹下好像有了温度,她拿起手机编辑文字:
“这个周末你回不回来?”
那边过了十多分钟才回复:
“还不好说,怎么了?”
“没事,就是问问。”
手机没了动静。
她觉得他在躲她。
她从阳台收回已晾干的衣服,换好去公园跑了三圈,然后回怡和取上班的工衣。佳丽今日休息又回了顺城,谢梅洛兰早班,整个宿舍静悄悄的。
昨天舞风和佳丽打了招呼最近去金域帮陈君书照看房子,可能不回来这边,佳丽故意和她打趣,“太好了,我自己一个人一间房,跳舞打滚都没人念我了。”
谢梅和洛兰最近好像也在谈恋爱了,隔三差五地往外跑,宿舍经常空荡荡的,下午下班也只有舞风一人回了怡和,她听读了一会英文便躺下睡午觉。其实多数是睡不着的,只是闭目养神,她用手机放着如流水般的轻音乐,流水声中间或传来布谷鸟清脆的啼叫声。
周六晚上她去夜跑时,公园的夜灯不知为何都没开,周围一片黑暗。穿过竹林的时候,她打了手电筒。深秋的风吹过,带起竹林摇晃的一片片唰唰声,湖边传来不同于往日的疯狂的蛙叫声,舞风的四肢涌起一股骸意。
她想起儿时有一次和阿妈去很远的那片果园采摘番石榴,回家的时候天空忽然就暗下来了,黑沉沉乌压压的,风雨欲来。走在山间蜿蜒起伏的小道上,山上传来各种小动物的逃窜和怪叫声,小小的舞风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阿妈肩膀上还挑着扁担,一手扶着扁担的一头,一手拉着舞风,镇定地安慰她:
“风儿,别怕,向前走,不要回头。”
“向前走,不要回头。”
寂寥旷远的声音,又好似近在耳边,舞风举着手机,一路快跑,跑出竹林,跑过湖边,一路跑到了金域名都的大门。
夜半小区的后门不开,只能从大门进入。
舞风轻车熟路的刷门卡进去,门亭内的保安大叔只看了她一眼便继续低头去刷手机。
她放了热水快速洗漱完,去了主卧躺下。休息的那一晚,她在这里获得了久违的充足睡眠,她发觉他的床铺好像对她有安眠作用,这几晚困极了她便不自觉地睡到了这边。
陈君书凌晨五点打开大门的时候,看见门口鞋架上舞风平日常穿的工作鞋,心里有点疑惑,再一看,放在中间层的女式拖鞋不见了。
他放下公文包,在洗手间和客卧都没看见人,后来他看向虚掩着房门的主卧,怀着狐疑的心情推门走了进去。
舞风面对着房门这边侧卧着,安静地躺在他平日休息的位置上,许是深秋寒意已重,被子不够厚,她蜷缩着身子,但是睡意好像很深。
陈君书上前,坐在床边俯视她的睡颜。良久,她被子里的手动了一下,伸了一只出来。他握住她那只手,想帮她塞回被子里面去。拉过被角,他发现被子里她的另外一只手好像抱着什么东西,那个位置有点鼓。
他伸手进去,摸到相框的边缘,有点硌手,他小心掰开她的手,把相框抽了出来,是她为他画的那幅素描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