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打个扳指做答谢
32、打个扳指做答谢
“谁？谁救你起来的？人呢？”母亲松开女儿，转向父亲，泪水依然挂在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女儿没事，我们要感谢恩人啊。”
“你出来了，怎么没有涨水啊……”父亲担心地，赶紧出门看看，结果那水坑不但没有涨水，而且原来的水只剩下一点点。望着外面，觉得好奇怪。
“等会儿让女儿说，她要换衣服啊。”牡丹回身进屋，母亲赶紧给她烧洗澡水，父亲连忙又到水坑边，仔细一看，只有一个浅浅的水坑，根本藏不下一个人，女儿刚才在哪里呢？
牡丹梳洗好了出来，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父亲详细询问了女儿事情的经过。
听完女儿的叙述，他长叹一声：“你遇见贵人了，这么大的恩情怎么感谢啊！”
母亲则忙着给女儿拿来热乎乎的姜汤，也在一边唠叨：“是啊是啊，赶紧的把那个恩人找过来，我们要好好的答谢人家，哪怕是倾家荡产也不能忘恩负义呀！”
“是啊，我们穷家小户的，拿什么感谢人家呢？”父亲长叹一口气。
“他说，让我给他打一个玉石扳指，就能够答谢他了。”
听到女儿的话，父母互相望望，跟着就摇头：“我们哪有那么珍贵的玉石呢？”
“他给了我的。”
当牡丹将白衣男子给的玉石呈现给父母时，屋内顿时被一种神秘而庄重的气氛所笼罩。
那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泛着淡淡的绿意，仿佛蕴含着生命的气息。在灯光下，它散发出温润的光泽，引得夫妻二人目不转睛。
父亲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玉石，仿佛捧着一份沉重的责任。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玉石的表面，感受着那份冰凉与坚硬。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敬畏、也有深深的疑惑。
“这……这真是那位白衣男子给你的？”他抬头看向牡丹，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
牡丹点点头，眼中满是坚定，“是的，爸爸。他说这块玉石可以用来打造扳指，以作答谢。”
母亲也凑近观察，她的脸上写满了惊异与赞叹，“这块玉石……真是太美了。我们得找村里最好的工匠打造，才能配得上这份珍贵的宝石。”
“但是，他让我亲自打，让我向父亲学着打，给了一个月的时间。”姑娘说的有些犹豫。
“他知道我打过玉石？他怎么知道的？他是哪里人？长得像什么样子？什么企图？”石匠问了一大堆问题。
母亲把丈夫推了一把：“你当年不是玉石工匠么，龙山上下的人谁不知道啊？”
只有女儿不知，父亲说起来还有些骄傲，说当初他的玉石手艺是不错的，在山下20里外的南龙县城，是赫赫有名的手艺人，只是年轻气盛。不太愿意巴结老板，所以老板不太喜欢他，当妻子快要临产的时候，他担心家里的事情，想要请假，老板不同意。白永胜心慌意乱，手重了一点。把一块玉石打损了，老板就说他手脚太重，不是打玉石的料，回家打石头去吧。就这样，他脱离了玉石行业，真正回到龙山打石头了，由于手艺精湛，也成了一方有名的石匠。
想到县城和龙山上下，都知道他还是一个优秀的玉工，白永胜很自豪，突然就对那个陌生的男人有了些好感。妻子把这个经过告诉女儿，牡丹也十分惊奇，因为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现在知道父亲有这么好的手艺，而且还留有工具，就让父亲教自己。
经过家里人这么一提醒，石匠想起来了，女儿聪明能干，不能只是在家里养猪。打石头也不是姑娘家干的活，如果教会她玉石手艺，都是嫁不到一个好人家，也能够独立生活。于是就对妻子说：“救女儿的人不简单，不管是什么人，别人有要求，也不过就是加工玉石，出一点力。而且要女儿亲手打，既然那个人有钱，有地位，有身份，还不是一般的人。也不可能对女儿造成什么威胁，不就是要我们出一点力而已。那么我就教女儿做这个扳指吧，你要认真学哦。”
父亲能够教自己，学一门手艺更能够不依靠别人生活，能还了那一份厚重的恩情。所以就认认真真的跟父亲学习。本来就有打石头的经验了，只是玉石加工更精细要求更高就是了。
一家人正在谈论这件事情，突然门被撞开了。是天鹅回来了。这个小东西，本来就是一只鸟儿，总是喜欢自由的，所以时不时的就出去一两天。到外面去呼朋唤友，跟别的鸟儿们在一起游玩，这也是常情。就是这一次出去的时间有点久，夫妻两个正要责怪他，谁知这只鸟儿看见牡丹在房间大喊道：“姐姐姐姐，你得救了啊，我好高兴啊——”
一看是天鹅呀。牡丹亲切的抚摸着它有些凌乱的羽毛说：“你好多天没有陪伴我了，到哪去了？”
天鹅马上就回答：“我到哪去了？还不是为了救你吗？到处去求人，到处去问，到处打听，终于有人答应我来救你，是他来了么？是他救你出水的吗？”
牡丹不解的问天鹅说他是谁？
“哎呀，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呀？就是答应来救你的那个人呀，你看见了吗？”这天鹅会说人话，但是一说起来就喜欢啰嗦。没完没了的说，“说老实话，我这段时间没有来陪伴你，就是到处找人。你知道我有我的本事啊，我天上飞，跟所有遇见的鸟儿说你的遭遇，我地下跑，给所有的动物告知了你的困窘，我还游到水里去，游了好多地方，到水里我都呼喊：谁有办法，救救我姐姐呀，我姐姐沉到到水底，要堵一个泉眼，不坐在那个泉眼上，那个泉眼就要不断的往上冒水。就要把我们山里全部淹没了。她要不堵住，龙山上下的人都要遭殃啊。只有整天坐在那个泉眼上，只露出一个脑袋，只有在水里吃饭，连睡觉都只有靠在石头上睡。她已经坚持不住了啊，还不知道能活几天，你们哪个好心人救救她吧……”
“救女儿的人是你喊来的？”石匠不相信。
“是啊，是啊，有一天，在一个大大的湖泊游着喊着，终于有一个声音回应我了，问我说的龙山，是不是四座山包围着一个盆地的地方？我说是啊是啊。听到那个声音，是一个青年男人的声音，但是我看不见人，还问我水涨到哪里了？我说我姐姐堵着泉眼，水只是到她脖子，只要她一离开，就涨得很快，很快，很快，随便哪一个都堵不住，这样下去，不就要把山窝都淹没了吗？他马上回答说，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就去——跟着声音消失了，我只听到声音没见到人，还不太相信他有那本事，还在一路呼喊人救我姐姐。等我紧赶慢赶回家来，在门外就听到姐姐的声音，我都高兴死了，不是那个人救的是谁呀？”
“原来是你喊来的救兵啊。”牡丹感动的不知道怎样才好，一把搂住了天鹅的脖子，蹲下身来，轻轻的抚摸着它的脊背，羽毛凌乱了，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的洁白，而且好辛苦好累的样子，十分心疼。
天鹅靠在她的胸口咯咯的笑着说：“怎么样，是我的功劳吧。”
牡丹的妈妈还不太相信：“你怎么肯定，就是你喊来的呢？你又没看到。”
天鹅就问姐姐：“是不是声音很好听呢？是不是个青年男子？是不是对你很好啊？”
牡丹把天鹅推开说：“这是什么话？既然受你所托来救了我。有什么好不好的呢？那肯定对我们全村人都好啊，对我们龙山都好啊。但是你千万不要透露出去哦，为了堵住那个泉眼，那他很大的一颗宝石都丢到那个水坑里，总而言之是很珍贵的东西，所以我要回报他，还要给他打一个扳指。”
……牡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难得天鹅没有插嘴，好像在边上打瞌睡一样。一直等到姐姐说完了，它才睁开小眼睛说：“怎么样，我没有说谎吧？”
牡丹就像上当受骗一样，拍了一下天鹅的小脑袋：“你都给石娃哥说了？”
“他是我哥哥，我怎么能不说呢？他问我就说啦，你那个时候还没有醒，你又不能告诉他。”
听天鹅这么一说，牡丹白了石娃一眼：“你也是的，它跟你说了还要我说干嘛？”
如果当初天鹅说的还不明白的话，牡丹这么一说，引起了石娃的深思，不过还要证实一下，没有表态，只是问牡丹，扳指做好了没有？交给他没有？
“当然交给他了，我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我是一个感恩的人。肯定的，天鹅也对你说了，这些事情说出来也不好听。算了算了，我不说了。”
的确，天鹅是在边上偷看的，看到他们两个怎么的，可以说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好像是郎有情妾有意，一个姑娘说出来肯定不好意思，再有自己听到也扎心啊。
他不问了，只是想自己的心思，因为两个说的话一致。分析起来，那一个男人不简单。不但有小夜明珠，还有大的宝珠。那不是凡物，他一定知道龙的下落。
如果说，当初那个泉眼因为牡丹而暴露了，用宝珠能够镇水，一旦那个宝珠重新从水中取出，不是又要从泉眼喷涌出大水吗？深更半夜，家家户户人睡眠了，这个时候涨水是悄无声息的，半个夜晚就可以淹没龙山窝，那个泉眼也不简单。
泉眼通向什么地方？水从哪里来的？是谁把宝珠取走了？是那个白衣公子——就是那个檀郎？一个识文断字的，为什么要蒙骗一个姑娘？是真想当她的情郎吗？还是自认为天下无双的美男子？为什么迫不及待来救牡丹姑娘？他以前认识姑娘吗？在牡丹的讲述中，还透露了这样一句话：那个男人说他的责任，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自从那时候到现在无影无踪了？
石娃听着牡丹的讲述，还在手脚不停地忙碌着，要准备第二天到集市上面出售的东西。
天鹅被证实牡丹说的话和它一模一样，就有些得意了，然后又怪姐姐：“死心眼儿，说那个家伙干啥？你对他那么好，嗯，不对不对，他对你那么好，怎么现在变心了？你还叫他檀郎。他那么漂亮，是不是看不上你了？他是不是就不管你了？你看你现在这么苦，他也不…”
牡丹就说：“我怎么苦呢？现在一点都不苦了，看看我们有这么多地，有这么多庄稼。我又不靠他，我又没答应嫁给他，他在什么地方，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那么大的本事，能帮你找一找你妈妈呀。还有你爸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不定他也有办法呢。”
虽然嘴上不承认想念那个男人，但是借寻找父母的由头，牡丹还是说：“天鹅妹妹想的太天真，父亲都要自己立墓碑了，哪里还有生还的希望？就是他知道也找不到，那片竹林也淹没了，竹林里的方竹子也在水里了，怎么能找到他呢？怎么能通信呢？”
天鹅说，当初喊人来救姐姐，是在一个很大的湖里说话的，被那个人听到了，现在到那个地方去，能不能再喊出那人呢？
牡丹抚摸着天鹅洁白的羽毛柔声的：“妹妹，我只有靠你了，我不是想念那个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不知道是人是鬼是妖。我是人，怎么能和妖怪在一起呢？但是我现在没有人可靠了，没有人靠得住了，只有靠他。他那么有本事，能不能到石壁的那一边，看看我父亲，哪怕他的尸骨找到也好啊，能到水里看看我的母亲，看我的母亲在不在水里呀？”
看着牡丹的眼泪水又流下来了，石娃在前面收拾好了，走过来说：“时间不早了，我们不是说明天还要去街市吗？还是早一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起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