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又在池边晕倒了
26、又在池边晕倒了
“你是谁？”牡丹虽然把他们的话听完了，但还是不高兴地说，“我不是说不认识你吗？你走你走，我不和陌生的男人说话……”
天鹅看不下去了，被推开又走过去：“姐姐啊，你过去那么善良，心肠那么好，那么和蔼可亲，怎么现在就这么刻薄了呢？你说我是妖精不也好，妖精也好，我不介意。可是他给你父亲的墓碑写字，帮你把墓碑搬上来，你昏迷的这些天，都是他在照顾你。为了给你找还魂草，差一点就把命送了，现在让你醒了，你怎么醒来就不认人了？难道就变成白眼狼了吗？”
“白眼狼在哪里？这山洞里有狼吗？真怪，一个陌生的男人，还有一只鹅，你们来干什么？”牡丹走来走去的，转了几圈，又自言自语，“对了，我是谁呀？我为什么到这里来呢？
石娃与天鹅异口同声：“你是牡丹啊。”
“我是哪里人？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认识你们吗？”
天鹅赶紧说：“当然认识哦，我们都是一家人啊。”
“那我家里还有什么人？”
看见天鹅要说，石娃赶紧拍了一下它的脑袋，因为说出来都是悲惨的事情，不是更让姑娘伤心吗？伤心就醒不来呀。于是对她说：“牡丹，现在不要问，你失忆了，等你恢复记忆你就知道了。”
“发生了什么事？我为什么会失忆？我之前的生活是怎样的？我有家人吗？他们在哪里？”
这些问题都不好回答，石娃急得搓手，只有天鹅大着胆子说：“姐姐，发生了好多事情，一下子说不清楚，你赶紧的清醒过来，清醒了你就知道了。”
“你这个小东西，虽然会说人话，但还是一条鹅呀，会说人话的鹅就是妖精。和你有什么说的？”
天鹅伤心的磨过头去：“姐姐，你这样说，我要难过死了，我也不是鹅呀，我比鹅要大得多，我没有它头上的那种肉瘤，没那么难看，我的脖子也比鹅修长多了，漂亮多了，我是天鹅，比鹅高贵多了。姐姐呀，你不要这么糊涂，你怎么能把我当成妖精呢？太让我寒心了……”
如果不是牡丹同样认不得自己，石娃都要怀疑天鹅在说谎了，失忆是一种病啊。上前一步关切地问：“牡丹，你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怎么上山来突然就晕倒了？好不容易醒来，为什么又失忆了呢？为什么连我们都记不起来了呢？”
“哪个说我失忆了？我记得呀，我家住在房子里，不住在山洞里啊。”
小伙子看着失忆少女空洞的眼神，心中涌上了一股强烈的保护欲。他记得有一本书上曾经说过，要帮助失忆的人找回记记忆，最好的办法，就是带他们回到曾经熟悉的地方，唤醒沉睡的记忆。可是，她的家怎么回呀？
“牡丹，到你房间去吧，可能才能唤起你的回忆，睡了多少天了，现在应该醒来了。不要站在这里了，这里阴气太重，还是到床上去，再躺一躺，说不定就能清醒了。”
石娃说着就去拉她的手，还没碰到她的脸颊呢。牡丹就连忙躲开，又一次喊着：“檀郎檀郎”今天的声音更加清晰，动作更加坚决。
明明就是女子对情郎的称呼啊，有几分亲密，又有几分羞涩，还有几分拒绝，这样的表情真是奇怪了。但是石娃对女孩子了解太少太少。他离开家的时候才17岁，可是在路上流浪了一年，现在也刚刚成年，要在家里早就说媒，提亲，结婚的都有。但是他从开始读书的那一天，就立下了宏伟大志，说如果不能中举就不考虑婚事。
“有志气，男子汉就应该先立业，再成家，有了功名，才能娶个好女子。”父亲鼓励她多多地读书，只有母亲天天唠叨也没用。所以他从来没有和女孩子有亲密的接触。
在这个地方，也只是怕她才苏醒过来，脚还没有力气，怕摔倒了，才要拉她一把。结果被这个女孩子当着外人的面拒绝了。没有外人，只是天鹅，不就像姑娘一样会说话吗？那也丢人现眼了，所以赶紧撒开了。
牡丹也怪得很，自己住的山洞记得清清楚楚的，盲目却又准确的进到那个山洞里，居然还去拿桌子上的那一颗夜明珠，在优雅而柔和的光线照耀下，她的面部也柔和起来。
小伙子赶紧就说：“牡丹，你看，这是颗夜明珠耶，好珍贵的，你哪来的呀？”
姑娘只是呆呆地看着夜明珠宝，眼中没有任何波澜，仿佛也记不清楚，这个夜明珠有什么意义？小伙子呢，觉得更重要的不是这珠子，而是还魂草，牡丹是不是没有醒得彻底呀？
所以他赶紧去找，发现枕头边有幽幽的红光，不像那么强烈了，看来消耗了一些法力，他还是把它拿起来，想到姑娘的眼前晃一晃，但是又怕唐突了，干脆等用得上的时候再用吧。
牡丹却在那里皱起眉头，用劲地思索着，一边喃喃自语：“我怎么走到这里来了？为什么睡在石头床上呢？怎么四周全是石头，这什么地方？”
一边说一边往外面走。石娃跟着在后面说：“这是你的家呀。”
天鹅絮絮叨叨地跟着说：“是啊是啊，这是你的家呀，还记得吗？去年七月半，我们晚上都做了一个梦，梦见有男人的声音叫我们搬家，你记不得了吗？然后，你爸爸就让我们把东西带上山来，我还给驼了一袋米呢。我们在山洞里整理床铺，你妈妈到前面去烧饭。后来，你和白爸爸要吃饭了，出来看不见你妈妈了。还说她出去找柴哩，然后就再也找不着了，天亮我们再出去，就看见盆地没了，山峰当中就是这一片汪洋啊。”
姑娘一个也不理睬，慢慢地却是坚定地往前面走，走到前面的山洞，手中的夜明珠黯淡了一些。但是外面有阳光透进来，灶台和炊具都看得清清楚楚的，他们在这里吃过饭的，姑娘依然熟视无睹，茫然地往前走。
石娃就想不通了，如果说她没有记忆，为什么有人接触她，她总是喊“檀郎”的，这是她未婚夫的名字，还是她情郎的昵称呢？
如果说她记忆中有那个男子，为什么认不得天鹅呢？就说那天鹅本来也古怪，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怎么会是她妹妹？是不是她带出来的？
不过牡丹否认父亲，说她没有父亲，也不需要立墓碑。那为什么她把墓碑带上山来，为什么带他来，为什么要打墓碑呢？是记忆当中刻意要回避那些悲惨的事情吗？
走出山洞，面对着浩瀚的天池，她曾经见过啊，还在天池边晕倒的，为什么又露出惊奇的目光？居然情不自禁地大喊：“天呐！怎么有这么多的水呀？这些水哪来的？”
难道她以前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水？最少也住过三天呢。是不是回忆到以前没有涨水的时候？不对呀，她就是看着这么多的水，还有水底下的房子，气急攻心晕倒的呀，那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现在怎么又感到惊讶呢？
石娃还是耐心的说：“牡丹，你想一想，不会不记得了吧。”
她又回过头来翻了个白眼儿：“你是谁呀？”
“你问我是谁？我是那天傍晚到你家讨水喝的人，你还给了我一块锅巴，然后要我不要走。说你打好了墓碑，找不到人写墓碑上的字，是我用凿子写了空心字，然后你才把字刻出来的。”见她无动于衷，又一次提醒她，“你为了让我帮你搬墓碑，晚上连夜刻字，没有灯光，我只有看着你，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分心，让你打坏了前功尽弃。你把墓碑打好了以后，还煮了野菜糊涂给我吃。第二天你领路，我搬着墓碑到山上来的，我还问你墓碑放在哪里，你只站在边上看着水，然后就哭……”
牡丹依然摇头，空洞的眼眸呈现出迷茫和迷惑。
天鹅看不下去了。愤愤地说：“姐姐呀，你还没有感谢别人，怎么就装作不认得样子了呢？真是的，变得我都不认识你了。”
“哎，我还认不得你呢。哪来的？还有你，这个男人，你们跟着我干啥？赶紧走……”
看着牡丹那迷茫的眼神和颤抖的嘴唇，石娃心中涌起了不祥的预感。难道说，还魂草虽然唤醒了姑娘的生命，却让她失去了记忆了吗？他充满了愧疚和怜悯，这样的情醒有什么用？
想给她一点温暖，却又担心拒绝，只有温柔地说：“别担心，牡丹，我们会帮你找回记忆的。还是回去休息吧，我找了好多好大的莲子，拿给你吃好吗？”
“不好不好。我要回家——”姑娘迷茫地打量着四周，向山洞外面走，但是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虚无缥缈地的样子，走出山洞，走下石坎，来到龙池边，石娃生怕她一头冲进池水当中，所以紧赶两步冲到前面，倒退着看她。
牡丹的目光似乎在脑海当中搜索着往日的景象，始终沿着池水走，走啊走啊，就走到她原来晕倒的地方，一片波光粼粼的水边就在脚下，这时，池中突然涌起一股神秘的力量，水波荡漾，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仿佛要把她吸到当中一样。
“不好——”石娃还没有叫出声来，姑娘却大叫一声，歪倒身子，又软软地睡到地下，沉沉睡在了岸边的草地上。阳光洒在她安静的脸庞上，给她的沉睡增添了几分宁静。
“怎么办怎么办？”天鹅扑过来了。
“只有一个办法，我还是在书上看到的。说是，假如一个人失忆了，带他去熟悉的地方，可能有助于唤醒记忆。因为那些地方的环境气息和情景，都可能有她过去的经历印记，容易唤起记忆。”石娃回过头来对天鹅说，“看起来，在山洞里住的时间并不长，记忆不是很深刻。再说了，这个环境可能对她很不利，就是醒过来，想到母亲可能在水下，而她的父亲可能在山当中，她也会很难过的。”
“就是就是，你没来的时候，她都走不到山上来。一到这个地方不是昏迷，就是失忆，还是回到山下去吧。”
只有这样了。牡丹静静地躺在那里，如同一朵凋零的花朵。她的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如纸，仿佛被冻结了生命。石娃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但现在，她却陷入了无尽的昏迷之中，仿佛被黑暗吞噬了灵魂。石娃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只能紧紧地握住牡丹冰冷的手，试图传递给她一丝温暖和力量。
他与天鹅多次呼唤没有结果。拿出还魂草，放在她鼻翼前、嘴边、胸口，也不起任何作用。只有把牡丹送回山下，去寻找能够治愈她的方法。他背起牡丹，踏上了艰难的下山之路。山路崎岖，但一个昏睡的人软得像面条，走了几步，姑娘身子就向后倒，天鹅在后面伸出翅膀接着也不行，因为昏睡的人没办法搂住小伙子的脖子。如果自己的手去抓她的手，那么后面没办法把她捧住。只有想另外一个办法：干脆就像抱她进山洞一样，再抱下山去。
但是天鹅说：“不行呐，你抱她怎么下去啊，看不见脚下的路，万一踩空了，掉下去，你们两个人都玩完了。”
“那怎么办？”
龙池边，峭壁如刀削斧砍，直插云霄。一池碧水静谧深邃，映照着石娃焦虑的脸庞。他紧抱着昏迷的牡丹，眼中充满了无助与绝望。如何才能将她安全带离这片绝地，成为摆在他面前的难题。
天鹅缓缓踱步而来，它昂首挺胸，羽毛洁白如雪，散发着高贵与神秘的气息。它深邃的眼眸注视着石娃和牡丹，仿佛能洞察他们内心的苦楚。
“让我来吧。”天鹅轻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坚定与温柔，“我能飞越这些悬崖峭壁，将她安全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