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 章 尝滋味许行风狱中大饮,杀降卒韩淳阳直上苍穹
许行风听了,笑道:“虽然不能喝的烂醉,但我们可都三月不曾饮酒了。”
二人皆笑了。
正聊着,韩停月托人送来过冬的衣服和被子。
许行风看了,有些失望,苦笑道:“这是打算让我们在狱中过冬啊。”
来人听了,安慰许行风道:“许公子再忍耐些时日吧,不出这个冬天,太子殿下就要登基了。”
三人听了,兴奋起来。
许行风更是高兴,环顾四周,什么都没找到,摸了摸身上,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玉佩来,看了半天,没想出来是从哪来的了。
索性不想了,将那玉佩递给狱卒,说道:“将这玉拿去,换些酒菜来,今天定要喝个烂醉。”
那狱卒接过玉佩,一看就价值不菲。赶忙还了回去,说道:“这玉我可不敢收,公子要喝酒,我自费去买便是。”
许行风也不客气,收了回来。眼睛滴溜一转,说道:“这样吧,我被抄了家,肯定没钱给你,我与你写个欠条,到时候就凭这欠条去找凌家要债。”
说完,就写了一张欠条,签下了凌干雨的名字。
那狱卒接过欠条,看了一眼,害怕道:“许公子,这真的行吗?”
许行风自信道:“你只管去要,要不来找我便是。”
那狱卒听了信,走了。
自己花钱买了酒以及一只烧鸡,一只烤鸭,许多牛肉,还有一些蔬菜花生,给许行风送来了。
花了自己不少钱,便拿着欠条去了凌家,希望凌家给些银子。
这人运气好,恰好碰到凌干雨出门,说是有张写了自己名字的欠条,凌干雨接来看了,认出是许行风的笔迹,惊讶道:“他是生吞了一头猪吗,吃了五百两银子?”
那狱卒沉默不敢说话,凌干雨都气笑了,拿出五百两银票交与狱卒,狱卒千恩万谢,走了。
凌干雨心里道:“看来许兄知道我回城了,必须得去看望他了。”
狱中三人喝的正欢,封月斜倒在地上,问许行风道:“许兄,何故为难那个狱卒啊,他如何能问凌家要到钱。”
许行风喝的大醉,红着脸说道:“只要凌干雨回了京,他就一定要得到。”
又埋怨道:“这凌干雨,三月都没见了,回了京,也不知道来看我一眼,那欠条就是告诉他,我知道他回京了。”
陈广胜喝的少,口齿还算清晰,笑道:“许公子是想凌公子了,还不好意思说,旁敲侧击让他来看你。”
许行风脸色绯红,不知道是酒上头了,还是害羞了,没有答话,只是笑了笑,举杯敬了陈广胜一杯酒。
陈广胜喝了酒,也不提了。
三人推杯换盏,许行风问道:“二位兄弟出了狱,有何打算啊?”
陈广胜先回答道:“我不怕你们二位笑话,我这一生光吃苦耐劳了,还一点没享受呢,我入狱前搁老家藏了一大笔钱,等我出去后,拿了钱先到处快活一番,前半辈子是尽滴酒不沾了。”
说到一半,喝了一口酒,狡黠地笑道:“我不同你们二位,风流事一大堆,我连女人是何滋味都不清楚,去年在江南贩盐时,在醉仙楼看过头牌花魁来莺儿的表演,那姑娘长的是漂亮,至今未忘,到时候,咱也学学那些公子王孙,一掷千金,享受一番。”
许行风听了,笑而不语,只是喝酒。
封月倒显得很感兴趣,撕了个鸡腿,边啃边说:“本来没什么打算,陈兄给我提了个醒,都说江南好,春风十里,青楼梦好,我游历四海,却未曾去过,我也要去,看看江南风景,也看看江南女子。”
陈广胜笑道:“我们还是分开去吧,咱两个人一起,不太好分啊。”
陈广胜说完,大笑不止,封月好像有些反感,还也陪笑了几声。
二人又胡诌八扯了一会,才发现许行风已经很久没有声音了,看去,才发现许行风已经醉倒在了地上,沉沉睡去了。
封月见状,拿了被子给许行风盖上。
二人又低声聊了一会天,便也各自休息了,留了满桌狼藉,和许多没喝完的残酒。
这许行风睡的正酣,做的一场大梦,我们后文再提。
先说韩淳阳这边,登基之事大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只需要择日登基便可。
但眼前还有一件麻烦事需要处理,陈秉忠死后,他大军尽数投降,约莫一万人有余,但京城劫后余生,储粮并不充足,韩淳阳自己本身并不是很想养这一万名降卒。
但若自己下令赶尽杀绝,一来恐生哗变,二来有损自己宅心仁厚的名声,三来,韩淳阳确实有悲天悯人的情怀,自己有些于心不忍。
自己的心思也不好说与外人知晓,便打算问问韩停月的意见。
韩停月听完,耻笑自己的哥哥道:“皇兄既然都做了皇帝,还立人设给谁看,如此沽名钓誉,不像你的作风。”
韩淳阳有些不好意思,故作强硬说道:“这其中事情复杂着呢,你不懂。”
韩停月假装生气,转过脸去,幽怨地说道:“我不懂你还来问我做什么。”
韩淳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赔笑道:“呃,呃,不是你不懂,是我自己要面子。吾妹不要生气。”
韩停月转过脸来,看的自己哥哥的谄媚样,憋不住笑了,开口说道:“我早就说过,按我朝律法,谋反者,当诛。照我说,将他们赶尽杀绝最好。”
韩淳阳听了,都大为震惊,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么多人,全杀了?他们大多也是奉命行事,多少有些冤枉啊。”
韩淳阳第一次在妹妹脸上看到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韩停月认真地开口说道:“如果把他们全都杀了,或许是有冤枉的,但如果隔一个杀一个,那肯定有漏网之鱼。”
韩淳阳一时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细细咀嚼韩停月刚才说的一番话,想了半天,下定了决心:“一群妄图推翻我韩家王朝的仇人,不值得同情。不自量力的家伙,全是他们咎由自取,怪不得我,就听妹妹的,全杀了。”
韩停月点了点头。
韩淳阳起身想走,突然被韩停月叫住。
只见她神秘兮兮地凑到韩淳阳耳边,说道:“皇兄爱惜自己的名声,我有万全之策。”
韩淳阳来了兴趣,问道:“什么计策。”
韩停月笑道:“皇兄可还记得秦槐安的诨称是什么?”
“城中之虎。”韩淳阳不假思索答道,突然想到什么一样,眼睛一亮,又一次流露出佩服的表情,毫不掩饰地夸赞道:“厉害啊,吾妹。”
韩停月摆了摆手。
送着韩淳阳出去了。
韩淳阳回到宫中,立刻传令秦槐安来见。
秦槐安不知何事,赶忙来见。
韩淳阳看着秦槐安,开口说道:“陈秉忠的一万多降卒,全都编入你军中,。”语气就是命令,不容置疑。
秦槐安面色有些不愿,想开口说些什么。
韩淳阳没等他说话,又开口补充道:“朝中最近财政匮乏,没有钱支撑那一万多人的口粮了,你自己想办法处理吧。”
秦槐安听了,点了点头,领命而去了。
“对了,陈轻侯陈将军在我面前推荐了许渭,我已经将他安排进清玄将军帐下了,他就不归你管了。”
“好。”秦槐安走出宫门,骑马直奔城外军营。
召集了降卒,那些人全被下了盔甲武器,用铁链绑住手脚,反抗不得。
秦槐安从不用活埋之类的方式对待降卒。
他将降卒分成了几十批,一批批地押送到十里外的战场上。
又将他们分成好几排,一排十个,由十个刽子手一齐行刑。
一排上去,人头落地,下一排再上去。
秦槐安一抬手,便有十个人头一齐滚落在地,十分壮观。场下已经血流成河,到处是滚落的头颅,和无头的尸体在蠕动。
砍完了,再将尸体拖到一边焚烧,就算完了。
后面的人亲眼看着前面的人一个一个被杀死,其中不乏与自己一同参军,一同睡觉,一同吃饭的同袍,朋友,兄弟,甚至父子,悲伤,愤怒,无能为力,和对死亡的恐惧一齐灌入到他们的躯体内,又无处发泄,只能哭,止不住的大哭,一时间哭喊声震天动地,闻者惊惧,而秦槐安始终镇定自若,主持着行刑。
杀了三天,而大火烧了十日不绝。
城中居民都能远远望见远处升起的青烟,时不时也能闻到空气中的焦味,但没有人在乎。
只有韩淳阳登上高楼,望着远处升起的青烟,一脸的冷漠,喃喃自语道:“你们烧成青烟,托我直上苍穹。”
每天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