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 章 生毒计许渭放火烧林,安如山状元火海伏兵
说回京城,朝中许多人都不看好这次出击,但又心中暗喜,觉得韩淳阳吃了苦头,便会迁都。
薛宗文听闻此事,心中五味杂陈,一边面露难色,又一边对身边人赞叹道:“吾皇刚烈,真有守社稷之心!”
韩淳阳下了战书,约陈秉忠翌日决战。陈秉忠收到战书,不禁大笑,对左右说道:“这小龙娃年轻气盛,没吃过战场之苦,看我明日好好磨练磨练他。”
左右皆附和,满堂大笑,不觉为意,毕竟京城不过三五千人马,实在掀不起风浪,武安国更是豪言道:“这弑君之名,我不怕背,看我明天生擒此人,将其开膛破肚,看看他是不是真长着龙骨龙髓,要是没有,他就做不了这皇帝,要是有,就给他扒皮抽筋,换了他的一身龙骨。”
众人皆嬉笑,唯有许渭起疑,看众人笑得开心,许渭也没说什么。
回到自己营帐中,派了两个斥候出去侦查周遭。吩咐道:“无论如何,明日清晨时分必须回来,否则军法处置。”二人领命去了。
这天夜里,陈轻侯按照原定计划带了五百人悄然行军,埋伏在了叶林之中,皆躲在树荫之下,偃旗息鼓,不扎营开灶。
第二天一大早,韩淳阳便带着兵出了城,满朝文武,满城百姓,夹道相送,韩淳阳身着银甲,内衬却改了平日节俭风格,穿了一身金丝织成的衣服,佐以一条玉带,上面还用玉刻了个狮子头,一时间喜不自禁,春风得意。
由韩淳阳自带着五百虎步打头阵,借此推延陈秉忠进攻,吸引其注意力,清玄带自己部下三十营兵压住阵脚,慢慢转移阵前,到待两军相交,提速从阵中杀出,趁敌军猝不及防,按原定计划从东南方杀入,贯穿敌阵,再从西北方杀出,如计划顺利,届时清玄进可帮陈轻侯剑指中军,退可回头与韩淳阳夹击陈秉忠大军。
韩淳阳知道其中利害,再三嘱咐清玄道:“此役将军极为关键,堪为东海定海针,天地不周山,切莫出了差池。”
清玄不以为意,自信地说道:“卦象没错,我便不会错,殿下放心,我一人可作擎天之柱。”
韩淳阳点点头,料定好了,便继续行军。
陈轻侯这边,正闭目养神,觉得风太冷了,忽耳朵一动,听得远处有熙熙窜窜的声音,正这一点风吹草动,惊醒了陈轻侯,翻身起来,夺过一旁的弓箭,“嗖,嗖”,射出两只箭,划破空气的声音,在清晨显得尤其刺耳。
那两个斥候正躲在草丛里,听得有箭射来,吓得一个人转身欲逃,刚刚仓皇站起,都未来得及挪动脚步,一箭直接射中面门,顿时血流不止,直直倒了下去,一声没吭,死了。
另一人听见同伴中箭,转过头来,都未看清,一只箭直接从左边太阳穴射入,右边太阳穴射出,贯穿了整个大脑,开了两个洞,一命呜呼。
陈轻侯慢慢摸过来,看到两个斥候模样的人死在血泊之中,顿觉不妙,此时真是进退两难了。
陈秉忠带着大军正欲出征,留许渭看守阵地,却被许渭拦住,说道:“昨夜我派出两个斥候,命令他们必须在今日清晨返回,而今却未见二人回来,此去恐有埋伏。”
陈秉忠听了,略一思索,说道:“无妨,敌军兵力甚微,若还要分兵偷袭我的营寨,正面战场必然势单力薄,我大军压境,定当所向披靡。届时直捣黄龙,入主京城,天下唾手可得。如此大胜在前,我定当仁不让。”
说罢,不理会许渭,带兵走了。
武安国压在阵尾,他平日与许渭一直不对付,看许渭在那低头沉思,武安国轻蔑地笑了一声,故意拍马,扬了他一身土。
许渭吃了一嘴土,灰头土脸的,看着武安国远去,不禁嘲弄道:“我何苦操这个心呢。”
陈轻侯埋伏在叶林之中,胆战心惊,听见陈秉忠大军过来,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拈弓搭箭,若被发现,想先杀个出其不意,全军严阵以待,准备拼杀个你死我活。
陈秉忠被唾手可得的天下迷住了眼,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径直走了过去,陈轻侯听见陈秉忠走远了,方才松了口气,但两军还未相交,不到出击的时候。
许渭在营中不见斥候消息,坐立难安,想了半天,走出营帐,看到周遭枝繁叶茂的叶林,顿时觉得可疑,又派了两个人进林间查探,陈轻侯快被许渭逼疯了,这两人杀也杀不得,也不能放他们回去,思来想去,还是将两人杀了。
许渭见这两人也没回来,已经知道了七八,早上被武安国侮辱,心里就有一股怨恨,借此心生毒计,决意放火烧林。
霎时间,陈轻侯见林边火光四起,浓烟滚滚,心里大惊,暗道不妙。估摸行军速度,又恐敌军还未走远,拍马回转来救营寨,自己腹背受敌。
陈轻侯脸上斗大的汗珠一滴滴滚落,心里煎熬无比,四周升温的空气让自己喘不过气来,挣扎许久,下了决心,此时火未烧身,仍是按兵不动。
火势蔓延很快,不多时,已经烧尽了前面的树林,好在前面树木疏稀,因此火势不算大。
陈轻侯明显感觉到了炽热的感觉,马上这种炽热就会变成滚烫,手下一个副官劝陈轻侯早做决断,要么赶紧撤离,要么直接杀出,再拖下去,只会葬身火海,全军覆没。
陈轻侯心若磐石,一字一顿低声说道:“再等!”声音很低,但气冲云天,十分有力。
众人看着火焰慢慢逼近,内心煎熬,但看陈轻侯稳如泰山,便也稍觉心安,在火场中,众人仍是埋伏着,不出一点动静。
许渭见火烧了这么久,林中还是毫无动静,觉得自己可能判断错了,便放松了警惕,回营去了。
此时前面稀疏的树林刚刚烧完,若火势再蔓延,恐无法控制,陈轻侯算了算时间,还是觉得太早,环顾四周,众人都汗如雨下,颤颤巍巍,但仍是一声不出。
忽然,他发现马匹开始躁动不安,下了决心,不能再等了,马匹已经受了惊,早晚必被发现,再等下去也是徒劳。
于是号令全军冲锋,飞身上马,冲着敌军营寨冲锋而去,众将赶忙跟上,一个一个奔赴火海。
好在火势不旺,还有道路能让众人出来,但马匹在火海中受了不少惊吓,开始不受控制,四处乱窜,陈轻侯五百人军伍,冲出来时零零散散,陈轻侯觉得不妙,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好在许渭松懈,守卫不力,给了陈轻侯重整旗鼓的时间,再次集结了众人朝营寨奔去。
听得远处马蹄声乱,许渭才如梦初醒,大惊失色,惋惜道:“竟如此能忍,我错判矣!”
开始整军,准备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