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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可曾看清长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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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显然是一桩谋财害命。

    付三郞的尸体已全部硬透,不止死了半日,为何新娘坚持说他是清晨才出的屋呢?

    何况他是死在二楼。

    难不成新娘有所隐瞒,或是与凶手有勾结?

    陈安不愿先入为主:“昨日晚上,付三郎是几时进入新房的?”

    “民女记不太清,那时外头筵席已开始好久了,我听着有人进屋,在屋里翻来找去,也不知在找什么。我以为是三郎,便问了一句外头可曾结束了,那人嗯了一声,听着脚步声又往二楼去了。然后三郎进来了,在桌上倒茶喝,问我饿不饿,饿的话先拿桌上的小吃垫一垫。”

    “我记挂着刚有人上二楼,便提醒三郎。三郎便往楼上去了,好像绊了一下,哎呀了一声。不过一会儿功夫便下楼了。我问他楼上可有人,他说有个下人上楼找东西,这会儿走了。哎呀”

    新娘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睁得大大,一双玉手捂在脸上半晌不肯放下。

    “想起什么了?”

    陈安急问,新娘却红了眼,白晳的一张面孔又涨得通红。

    她低下头,衣襟微微颤动。

    等了好一会,新娘也不说话。

    “要么跟我们回衙门说吧?”

    陈安有些不耐,回了衙门,各种刑具在手,饶是贞节烈妇,亦不怕她不开口。

    不曾见过棺材的人不知道落泪,未曾进过衙门的人不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夹手指头的刑具一上,那新娘子便说话了。

    早知如此,何必走这一遭呢。

    “三郞从楼上下来后,他说话的声音跟之前就不一样了。”

    “如何不一样?”

    “三郞问我饿不饿时,他说是的和我们桃河县人一样的江淮官话。从楼上下来后,那语气就有些变了,有些外地的口音,而且声音也细了些。”

    “当时怎么没听出来?”

    “民女也是第一次听见三郎说话,以为原本就是这样的,也未曾留意。”

    “那人下楼后又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我以为他是三郎”

    新娘低低地说了一声,又止住了口。

    不必上刑,新郎新娘会说什么、做什么,不言而喻。

    可审案的毛县令和陈安他们,心细如发,审案严谨,偏得要新娘将后来那人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如实讲出,听者个个面目严肃,一旁记录的书吏记得一丝不苟。

    桂熙听得云里雾里,那人既然不是新郎,那便不认得新娘,为何要叫她宝贝?她是人,又不是金银财宝。为何要脱她衣衫?摸她做什么?

    转脸看看众人,上至县令,下至班役,个个听得聚精会神、目光如矩。

    这有什么好听的?

    总之就是这人骗取了新娘的信任,趁着天未亮将她的三十六套金首饰偷走了。

    “你可曾看清那人长什么模样?”

    “他掀盖头之前把烛火吹灭了。当时我心里还怨他,都说红烛要点到天亮才行,怎地此刻便吹了。”

    “那这人身量如何,是胖是瘦,有何特征?”

    “身量不算高,揭盖头时觉着他应不算高,也不算矮。不算胖,也不算瘦。没什么特别的。”

    毛县令又问了许多细节,终于得出结论。

    凶手是男人,中等身材,不胖不瘦,年纪在二十到三十岁上下,有外地口音。

    “去查一下,昨日来吃酒席的人,可有符合这些的?”

    “是!”

    陈安带着桂熙一众捕快,又回了付家。正好新娘的父母也在,一起问了。

    他们将参加筵席的名单取出,一一核实。

    有外地口音,那便是外地人,或者是会外地话的本地人。

    本地人会外地话,要么常年在外,要么身边有说外地话的人常年熏陶。

    年纪在二十到三十岁上下。

    难得符合条件的两个,却都有归家的目击证人。

    出了这个门再想偷偷摸摸地溜进来,然后在早上再悄无声息地溜出去,难度也是极高。

    即便如此,他们仍是去了那两个人家里。

    一个巨胖,一个巨瘦。

    “阿熙,你的身量跟那新娘差不了多少,你上去搂搂看,是不是如她所说的一圈大小?”

    “为啥要我搂?小甲身量也差不多。”

    她跳了起来,让她搂臭男人?

    想得美!

    “搂一下,又不是让你亲一下。你又不是大姑娘,有何搂不得?”

    说的在理。

    身为捕快,人在江湖,不能太讲究了。

    哎,这两臭男人,竟沾了她的便宜。

    那胖的,一摸他的腰便笑得跟个蛤蟆似的:呱呱呱。怕痒怕成这样,断不是了。

    那瘦的,笑眯眯地,居然反手来搂她的腰。她一个耳光甩过去:连小爷的油都揩,定是凶手无疑了!

    陈安却不信:一个对男人感兴趣的男人,是不会对一个女人感兴趣的,断不是他。

    小爷是女的只是看不出来而已。

    她又不好跟陈安如此说,只得暗暗记下这小子的住处,等月黑风高夜,带上一只麻袋,套上他的头,狠命揍他!揍得他这辈子不敢再伸咸猪手。

    没有新娘说的那个人。

    难道新娘撒了谎,伙同外人窃走金首饰、杀死新郎官?

    可是新娘当天夜里便在牢里上了吊。一件袍子,在牢门上系了个结,脖子往上一挂,便香消玉殒,追着付三郎去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若是新娘另有所图,不会什么都不要,便两袖清风地去了阎罗殿报到。

    想必事情如她所述,确是受了侮辱,玷了清白,只有以死明志。

    可是筵席里并无合乎她所说的特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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