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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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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看大比本身是不需要缴费的,但耐不住修士们闲着无聊,开设了赌局。

    既能直观比对出选手的胜率,运气好还能小赚一把,偶尔杀出几匹意想不到的黑马也能引起不小的话题度。

    前提是赛事具有观赏性,而不是像台上这俩二货一样,跳个不知所谓的舞把自己给跳伤了。

    更遑论胜负为平局,这下两边赌谁赢的都赌输了。

    观众席上喧哗不断,众人有志一同提起控诉,义愤填膺的声音比比皆是。

    裁判勉强压了压,等骚动平息一些,清清嗓子,带着莫名和蔼却又强势的笑容,对台上两位自闭的选手说:“你二人皆已失去战意,按理来说应是平局。”

    两只窝在角落自闭的蘑菇什么反应也没有,了无生趣。

    裁判笑意愈发亲切了,“很遗憾,按照大比规定,若是选手两败俱伤,则在养好伤后再战一场,直到分出胜负为止。”

    二人霍然抬头,先大惊失色望向裁判,后彼此面面相觑。

    不是吧,已经够丢人了,还得再来一场?

    一想到跟对面这人凑在一块,又要回忆起方才的黑历史。

    两人心中同时燃烧起熊熊斗志,看向对方的眼中凶光毕露。

    不管了,先把对面这人踢下去再说!

    擂台上,蔫头耷脑、天各一方的两朵蘑菇支棱了起来。

    无形的气势在二人之间酝酿,如暴风雨前云层积蓄的闪电。

    场外观众见此,心下那点不满总算散去,知道这是要动真格了。

    夏玖轻吐出一口浊气,手腕一翻,掌心顿时多出一把青铜长剑。

    圆柄而宽刃,以绿松石为装饰,刻有兽面纹,棱脊、凹弧,前锷收狭,再加上平滑如镜的剑身与几道森然血槽,足以可见此剑杀伤力。

    姚行笃惯常品鉴一番,随即反应过来。

    “不是,你说这柄剑在比试之后卖给我,但没告诉我你要用它来对付我啊?”

    夏玖心想要是她没早做提醒,在姚行笃拿吴王夫差剑指着她的时候,当场让剑反水就已经够意思了。

    感慨自己多么有良心,她理直气壮道:“反正我灵晶已经还给你了,交易终止,告不告诉你都合乎规矩。”

    姚行笃下意识摸了摸发冠内侧嵌着的灵晶,心虚地往台下一瞟。

    他哥姚思慎坐姿端正,面带端庄微笑。

    但他就是知道这是老哥思索该如何找他算账的表现,只怕此番回去后,别说其他零碎藏起来的私房钱,连皮都得被刮下一层。

    姚行笃欲哭无泪。

    夏玖再接再厉鼓动他,“像这样的剑我一共有九柄,你难道不想亲身试试它们的威力?”

    姚行笃说不出否认的话,缩着肩膀小声扭捏道:“……想的。”

    “那就接招吧!”

    话音刚落,夏玖足尖一点,身形如贯日白虹,裹挟刚猛凌厉的剑风朝姚行笃直挥而下。

    利器相撞擦出激烈火花。

    姚行笃格挡下这一招,眼中神光也似燎原而起的烈火,情不自禁赞了声,“好!”

    能看得出来,他原以为弱不禁风的炼器师,无论是握剑的姿势,挥砍时那迅猛悍勇而直指要害的剑招,都彰显着她也是个身经百战的剑术高手。

    “是我看走眼了,没想到道友也会使剑。”

    姚行笃扭头躲过紧随而至的一剑,脸颊仍无可避免擦出一道血痕,他腕间一抖,自下而上斜刺夏玖胸口,借她回避抵挡的功夫,获得一丝喘息之机。

    抹了抹刺痛的伤口,他感慨说:“只是道友这剑意未免杀性过重了些。”

    摈弃所有繁琐的招式,只以最基本的劈砍,招招袭向致命要害。

    “那是当然。”毕竟继承自剑主人,吴王夫差自战场磨砺出来的剑术。

    夏玖眸光冷厉而专注,湛然空净若琉璃,沉下身心,任由自己被手中这柄杀伐之器所牵引,以骁勇而带着血煞之意的剑势压制住姚行笃。

    但也只是暂时。

    姚行笃的剑连绵如细雨,一剑挥出能翩然分化数道寒芒,杀机暗藏于润物无声间,一旦被缠上就会陷落在如滂沱大雨降下的攻势中。

    而夏玖借来的剑大开大合,刚猛无比,一切技巧以力破之,却又有着瞬间洞悉对手弱点的敏锐。

    按她的预想,像这样生死之间领会的实用剑术,本应该打得姚行笃无还手之力。

    事实是连压制他都尚显勉强。

    又一道势如雷霆的斩击被轻松挡下,夏玖忽然意识到问题所在。

    弱的不是剑,是她。

    修为差对方一截,身体素质还有实战经验远远跟不上剑招所需。

    更重要的一点,剑是死的,人是活的。

    吴王夫差剑上铭刻的剑术永远不可能再精进。

    反之姚行笃正以恐怖的速度适应这场对决,挥出的每一剑都比先前打磨得更锋锐。

    谁叫她不是个真正的剑修。

    夏玖心想着,拨开繁密如网的剑雨,迅速后跃拉开几个身位。

    “不打了?”

    姚行笃轻喘几口气,额上汗水滚落,却带着意犹未尽的笑容,和满身蓬勃战意。

    “再这样下去没意思,换个招式如何?”

    不等姚行笃回答,夏玖肆意一笑,高举青铜长剑。

    顿时,凛冽如朔风的刮骨寒凉涤荡开,冷利锐意与隐约剑鸣自虚空中回响。

    八柄制式各不相同的青铜剑环绕她身周,如拭去尘灰般逐渐显露锋芒。

    “剑域,起——”

    滚滚黄沙一瞬间覆盖整座擂台。

    荒凉而贫瘠的沙丘,苍茫天地被阴翳掩埋,旌旗如血翻涌。

    狼烟起,空无一人的剑域内,却自遥远处有厮杀声传来,金铁交鸣,战鼓声声擂响。

    姚行笃血管突突直跳,心脏难受得很,就好像要随战鼓声一同炸开。

    恨不能仰天嘶吼,举起剑胡乱挥砍,潜藏心底的暴虐与原始的血腥残忍被鼓声勾起,震碎了名为理智的冰湖。

    带着血腥味的风扬起烟尘。

    怔愣出神间,不知何时疼痛席卷全身,唤回他一丝神智。

    姚行笃眨了眨眼,晕眩的视野恢复,他这才发觉自己身上各处都是被划开的伤口,鲜血淋漓,早已遍体鳞伤。

    又是一缕微风刮过耳畔,却如利剑留下一道深深豁口。

    他于是明白——

    剑域不仅能让人深陷杀戮,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尘一土,步步皆是杀机。

    越过漫天黄沙,姚行笃看向夏玖,她站在唯一不被杀机所指的地方,置身事外般望着他。

    他突兀笑了一下,这一动身上伤口裂开,血流得更凶了,浸湿他衣袍。

    “剑是好剑,只不过不是你一手打造的吧?”

    早在方才比试剑招时,他就察觉出些许别扭感,跟他对打的不像是一个人,而像一柄无人操控的剑。

    眼下剑域一出,观感更明显了。

    对面那人似乎指挥不动这个剑域。

    夏玖并未否认,“这套剑确实不是我所锻造,硬要说的话,应该是按图纸复原。”

    “剑名为何?”

    “吴王夫差剑。”

    姚行笃默念一遍这个名字,听起来是某位君王所锻,怪不得剑域会是战场。

    “礼尚往来,我也告诉你我这柄剑的名字吧。”

    姚行笃并指抹过剑身,覆在剑上的灵光消失殆尽。

    此前他总说要买下吴王夫差剑,夏玖从未注意过他现在所持剑的模样,眼下她终于看清了。

    如秋雨般凄寒萧瑟的灵光褪去,剑身是与姚行笃剑术风格截然不同的古朴厚重,如一截沉朽的枯木,漆黑而光华内敛。

    “此剑名为,止戈。”

    夏玖下意识,“把对手都宰没了,就算止戈?”

    姚行笃:“……我家里人真该看看你,才知道我有多纯良。”

    他愤懑不平地说:“老头子们嫌弃我太过好战,才给我配了一把不适合我的。”

    也是因此他才对吴王夫差剑念念不忘至今。

    “不过现在看来,就算强硬一点,也不得不动用此剑剑意了。”

    姚行笃说完,轻轻垂下眼睫。

    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威势,他只是双手握剑,将那把古木般的漆黑剑刃插入脚下黄土。

    肆虐不止的沙暴就这样散了。

    一切发生得都很平静,兵戈声止息,战鼓不再响起。

    折戟沉沙,旌旗断裂。

    似乎有一阵悲凉而苦涩风掠过整片战场,寒鸦掠翅而飞,停在枯木枝头,无悲无喜的眼悄然注视着下方荒草萋萋,深埋白骨。

    剑名止戈,非以战止战。

    而是半生颠沛,半生流离,一颗苍生悲悯之心。

    但凡心中存有一丝仁善,就好像反抗不了这道剑意。

    紧握吴王夫差剑的手垂下,其余八柄构筑剑域的青铜剑也有溃散的征兆。

    夏玖叹了口气。

    如果说她就是个剑架子,使出的剑域反向控制着她。

    那么姚行笃就是凭一己之力,强硬驾驭了不适合他的止戈剑。

    高下立判,输了也不奇怪。

    但她又不是个货真价实的剑修。

    正当姚行笃以为此战胜利,对手失去抵抗能力时,忽见夏玖勾唇一笑。

    她自空余的掌心托举一块甲片,吹了一口气。

    四方风!

    霎时间狂风大作,两股剑意对拼时,闯进来格格不入的意象。

    黄沙覆盖的战场转眼间枯木逢春。

    止戈剑的悲苦,吴王夫差剑的杀伐,在这股盎然生机下似乎成了不值一提的小事。

    剑域就此破碎,所有意象如梦幻泡影被扫荡一空。

    紧接着强势的飓风袭向姚行笃,狂暴气浪要将他掀翻台下。

    姚行笃勉力以剑支撑,护体灵罩展开,在风势下飘摇数息后逐渐巍然不动。

    夏玖眯起眼,在他的反击即将到来之前,启唇念道:“犭炎。”

    北方来风名为犭炎,在四方四时之风中,象征万物衰败的冬季。

    风雪降临擂台,恍若漫无止境的深冬。

    姚行笃陡然发觉经脉中生生不息的灵力如被寒风摧折,瞬间枯竭,灵力护盾仿佛烛火闪烁将熄。

    就在他错愕的这一瞬,风势宛若呈待已久的凶兽,四面八方汹涌而至,将他推下了擂台。

    姚行笃脚步落地的刹那。

    裁判高声宣布,“南华宗夏玖,对姚家姚行笃——”

    “夏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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