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斯迪莎需要给鲍里亚的母亲留个好印象,毕竟那个精明强悍的女警官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务必要让伤害她儿子的人付出代价,而这个人就是叶戈尔。
想到这里,斯迪莎目光坚定又沉着的说道,“我以上帝的名义起誓,我说的都是实话,确实是叶戈尔先动手的。”
“那么,根据被告人所说,他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新娘,而与对方产生了冲突,请问对方是否在婚礼之前就曾绑架过你?”
斯迪莎摇摇头,随后又点点头说道,“这件事的起因是一场误会,我的爷爷因为被他人殴打重伤,因此,我在情急之下才会拜托鲍里亚带我前去市里,而当时情况紧急,我忘记了婚礼,也忘记了通知新郎,这才导致叶戈尔误以为对方绑架了我。”
“那么,在婚礼上,鲍里亚和格列普两兄弟阻止你们成婚,甚至还意图再次带走你,你作何解释?”
斯迪莎非常为难的说道,“因为……因为我并不是真心想要结婚的,我有我自己的人生规划,并不想现在就结婚。鲍里亚看出了我的为难,于是想要帮我。”
这场群架斗殴事件,很快被法院审理清楚,叶戈尔因为失手重伤他人导致判刑四年。
叶戈尔的母亲则是在法庭高声喊着自己的儿子是冤枉的,他们是真心相爱。
明明是莫斯科来的两兄弟想要抢走自己的儿媳妇儿,难道法律还不许别人的丈夫保护自己的妻子吗?
她一脸愤恨的看向斯迪莎,“你,你会下地狱的。”
斯迪莎有些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但心里却颇有些不屑。
不,佩洛阿姨,我不会下地狱的,该下地狱的是叶戈尔。
于是斯迪莎只能怯懦的在爷爷的搀扶下,对佩洛阿姨结结巴巴说道,“我早就说过,佩洛阿姨,我,我不愿意结婚,这和旁人没有关系。”
斯迪莎不想再因为自己的这桩感情牵连到无辜的鲍里亚。
最重要的是,鲍里亚的母亲也在现场,自己需要留下一个良好的形象。
很可惜的是,无论怎么扮演一个优雅的淑女,鲍里亚的母亲都不喜欢斯迪莎,毕竟因为这个女人,自己的大儿子已经重伤住院了。
她对于眼前柔弱单纯又美丽的斯迪莎,没有任何好感,眼神一撇,拉着娜塔莎对儿子说道,“鲍里亚,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走!跟我回莫斯科。”
娜塔莎在一旁则是扶着鲍里亚的胳膊劝道,“格列普需要良好的医疗资源,你知道的,这里是乡下,没办法更好的救治格列普。”
鲍里亚本身对哥哥的伤情便十分愧疚,听到这话,也只能无奈的转过头去,心里想着以后有机会再来乡下找斯迪莎解释清楚,母亲正在气头上,相信过不久就能恢复理智,到时候自己再和对方解释。
这样想着的鲍里亚转身便离开了法庭,看着对方越走越远,甚至头都没有回一下,斯迪莎才有些慌乱。
自己在村里已经得罪了叶戈尔家,甚至村里人很有可能不问青红皂白就指责自己的不是。
现在如果不能离开村子,那将来自己怎么面对村里的流言蜚语呢?
老科夫斯基看着孙女惨白的脸,安抚的拍了拍斯迪莎的后背,“没关系的,斯迪莎。你还有更美好的未来,我们先回家。”斯迪莎看着爷爷花白的头发和胡子,勉强的点头笑了笑,就这样两人便结伴回到了村里的小家。
斯迪莎在尘埃落定之后,心中难得有了片刻平静,好不容易有了喘息的机会,她坐在床头从侧面的抽屉里拿出那把自己看着非常眼熟的刀。
这把刀实在是让斯迪莎十分介意。
按理说,斯迪莎不应该对这样的尖锐刀具有记忆,可是斯迪莎发誓,她一定在哪里见过。
于是,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斯迪莎想尽一切办法回忆着自己的过去。
直到一天晚餐时,斯迪莎突然觉得有些恶心想吐,便冲出了门外。
正在吃晚餐的老科夫斯基看到孙女这番姿态,心里有了猜测,于是从里屋抱来一罐腌酸黄瓜。
“夏天天太热了,可能是中暑了。斯迪莎,你尝尝这个觉得怎么样?”
斯迪莎点点头,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随后便用筷子夹着酸黄瓜,津津有味的品尝。
“非常清脆爽口。”斯迪莎非常满意,泡在坛子里的酸黄瓜,正常人只能当成喝粥时的小菜,如果平时当成零嘴来吃的话,一定会酸的皱起眉头。
可是斯迪莎却真的觉得这酸黄瓜十分好吃,而这样的口味变化更是让老科夫斯基明白自己的孙女怀孕了。
“斯迪莎,你恐怕要给我生一个曾孙子了!”
听到爷爷的提醒,斯迪莎顿时手脚冰凉,发懵的坐在椅子上,一脸不可思议的捂着自己的小腹,她难以置信,自己的身体里竟然已经开始孕育了一个新生命,喃喃自语道,“这怎么可能!就那么一次?”
斯迪莎抬着头,目光呆滞,“爷爷,我该怎么办?其实……叶戈尔他已经……”
老科夫斯基阻止了孙女儿将要说出的话,只是默不作声的将酸黄瓜又往孙女那边推了推,嘴里说道,“上帝让你怀上了这个新生命,你应该把他生下来,不要辜负了上帝。”
斯迪莎忐忑不安的躺在自己卧室的小床上,手一遍一遍的放在小腹,感受着里面的动静,偶尔还会觉得自己好傻,明明两个月大的孩子根本不会踢人。
在人格尚未发育健全的时候,斯迪莎就已经被送到了孤儿院,那里的氛围并不好。因此,斯迪莎从小养成的性格也十分孤僻冷漠,甚至还有些极端。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这条鲜活的小生命让斯迪莎再次看到了新的人生希望。
从此以后,这世上斯迪莎有了真正爱的人,与她血脉相连的只有自己的儿子。
她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斯迪莎终于松开了紧皱的眉头,“既然是上帝的安排,那你自然就是我的天使。”
斯迪莎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这实在是太神奇了,一向极端自私又克制冷静的自己,心甘情愿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放弃梦想,放弃梦寐以求的人生。
斯迪莎都觉得自己一定是被母性感染了,但她仍然心甘情愿的沉沦下去,可能爱就是自由意志的主动沉沦吧。
没过多久,斯迪莎怀孕的消息便传遍了村里。
而此时,远在莫斯科的鲍里亚终于在哥哥病情逐渐恢复稳定后,和母亲再三保证这才有了机会来到乡下,他带着笑意和心里想着斯迪莎画出的画像,刚刚和老科夫斯基打了个招呼,就见到了怀孕的斯迪莎。
斯迪莎脸色红润有光泽,脸上带着生机勃勃的笑意和温柔,那是对未来的期待。
两人刚一见面,鲍里亚就看到了斯迪莎略有些弧度的小腹。
一切都来不及了,他知道自己来晚了。
斯迪莎也是眼睛中闪过一丝挣扎,老科夫斯基为了让孙女儿当断则断,于是主动挡在两人之间说道,“斯迪莎已经怀孕了,鲍里亚,你就回去吧,你们各自都有自己的人生。”
听说自己那个前儿媳妇有了身孕,叶戈尔的母亲一脸怒容,她觉得这个斯迪莎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乖巧纯洁了,反而和外面那些开放随意的女人一样。
那个孩子肯定是莫斯科画家的野种,村里的流言说得有鼻子有眼。她甚至还将这件事情告知了正在坐牢的叶戈尔,言语间颇有些愤愤不平和鄙夷。
显然,叶戈尔的母亲并没有想太多,可是叶戈尔听到这话,却是从之前的颓丧中忽然打起了精神,眼睛也迸发出了新的光彩。
斯迪莎怀孕了,孩子……
那天斯迪莎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