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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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两人走得老远，薛暮才拉住柳氏：“娘，这该如何是好？”
柳氏脸色阴晴不定，她不知道明相竟然这么护着薛芸蝶，而且……两人应该早就认识！明相为什么要帮薛鼎臣？他身为武英殿大学士，没必要理会一个都事的小事，但如果他是为了薛芸蝶呢？这么一猜，原来那些令柳氏疑惑不已的事情就都有解释了。
如果明相原来不认识薛芸蝶，又为什么要娶她？他明显早就和薛芸蝶相识，甚至当初秦家先放话说是明相想娶薛暧，最终提亲的却是薛芸蝶，这都可能有明相的参与！
薛暮看娘的脸色不好看，更不敢吱声，缩成一团。
柳氏叹了口气，觉得把薛暮带过来就是个错误：“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随便去找薛芸蝶！”
薛暮想到伯父在大理寺受苦，爹爹也奔波劳碌，心里就着急：“那怎么办？不能眼睁睁看着伯父被降职吧？”
柳氏皱眉：“我也没想到那明相如此果断，薛芸蝶应该跟他说了我们家的不少腌臜话，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对我们。当然不能这么算了，不然等你伯父出来，还不责怪死咱们，等明日明相不在的时候，我们再去见她，你要听我的，不能擅做主张。”
又叫蔡嬷嬷看着她，闷了就去找蟹粉酥给她吃，薛暮敷衍地点点头，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了。
薛芸蝶这一夜也没有睡好，辗转反侧，又侧身看着明相熟睡的眉眼，心里幽幽叹气。帷帐外头的烛光洒在他脸上，看起来格外柔和。
薛芸蝶睡不着，有点想坐起来看书，又怕吵醒明相，只能看着承尘想事情。
她再翻一个身，却感觉到明相似乎被吵醒了，可能是感觉到她又没睡好，下意识地侧过来，要把她搂进怀里。
原来晚上薛芸蝶总是睡不好，都是他搂住睡，竟然还睡得很踏实，但是薛芸蝶有孕之后，两人都是分开被子睡。除非睡着的时候无意识纠缠在一起了，薛芸蝶第二天醒来必然被他紧紧抱着，偶尔还能感觉到他身体的亢奋。薛芸蝶有时候在他怀里蹭两下，都会感觉到他的紧绷，明相挺无奈的。
有一天半睁着眼睛把她压在身下，低声威胁她：“男子刚睡醒的时候都很危险，意识尚不清楚，什么都做得出来……”
薛芸蝶也就不会睡着睡着跑到他的那边去了。她还没回过神，就被明相抱住，手还压着她。
薛芸蝶暗暗叹了口气，看到他微开的衣襟，那个伤口已经好了，不过留下暗褐色的伤疤，十分狰狞。薛芸蝶伸手摸了摸他的伤疤，闭上眼睛还是准备睡觉，毕竟明日还要早起。
她不知道自己闭上眼之后，明相却睁开眼，注视墙壁许久，才缓缓闭上眼。
十月的天，已经完全冷下来，夏天穿的凉薄衣物早就收起来了，竹篾、凉席早换成软垫，昨晚下过一场雨，更冷一些。
怀孕已过头三个月，薛芸蝶觉得自己还是每日去给老夫人请安比较好，虽然没人会闲话她，但不去晨昏定省，难免会让别人觉得她娇气。所以等明相走之后她就起床了，丫鬟进来服侍她梳洗。
蝉衣端了一盆开得正好的墨菊进来，屋子里顿时充满一股似有若无的菊花香。
薛芸蝶问她：“墨菊都已经开了吗？”
墨菊一向晚于别的菊花开放，应该还没开才是。
蝉衣笑着回答：“许是今年的天气寒冷得早吧，花房里好多菊花都开了。”
薛芸蝶看她样子轻松，反倒显得比平时心平气和，心里松了口气。
蝉衣的亲事已经安排好了，薛芸蝶本来还想在纳兰家给她找，但挑来挑去都没有合适的。原来以为那个林远山挺不错的，谁知道他在老家早就有婚约了，是他爹早年口头定下的婚约，是一个秀才的女儿。
薛芸蝶察到他已经有婚约在身，就没有派人再去问过，免得让别人察觉。何况林远山的确没有喜欢蝉衣的意思，还真是觉得她和自己娘亲长得像，所以才亲近几分罢了。
薛芸蝶希望蝉衣嫁一个喜欢她的人，家世倒是不重要，人品好就可以了，不要落人口舌，还能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既然林远山不行，薛芸蝶还是把希望放在自己的陪房身上，毕竟是她手底下的人，更知根知底。
这样还真找到一个合适的，是爹爹给她陪嫁在宣武的田庄，庄头胡永昌的大儿子胡进。薛芸蝶刚嫁到纳兰家的时候，胡永昌带一家子过来拜见她，那时候胡进就看到过蝉衣。听媒人牵线搭桥，觉得倒是真不错，又听说是因为伺候夫人，所以才耽搁了出嫁的年龄，心里唯一的顾虑也打消了。
薛芸蝶打算亲自见见胡进，如果合适，就把这门亲事定下来。她跟蝉衣说了，蝉衣刚开始还有点不习惯，看样子也渐渐接受了。
吃过早膳的酒酿清蒸鸭子，薛芸蝶一早就去老夫人那里请安，老夫人很高兴，拉着她多吃了两个椰丝糯米糕。
薛芸蝶想到柳氏和薛暮还在，不好多呆，先回合欢堂。丫鬟过来禀报，说西厢房那边的早膳端进去后动都没怎么动，还说等薛芸蝶回来就立刻去她们那儿说一声。
薛芸蝶皱起眉：“你们如常送过去，别的不用管。”
说是她们不死心，还不如说是薛武氏和大夫人不死心，依照大夫人的性格，是不可能让薛宜臣被贬官的。
纳兰露由安嬷嬷陪着过来给她请安，小丫头一蹦一跳的。
薛芸蝶忙让她坐下来，笑着问：“我们露丫头今天这么高兴啊，是不是得了先生的夸奖？”
纳兰露摇摇头，拉着她的手：“先生今日沐休，七哥一会儿要过来教我练琴，他最近都不经常来看我了，昨天下午我在祖母那里碰到他，说了半天好话他才答应的！”
薛芸蝶觉得有些奇怪，问她：“你七哥现在早上不去檀山院请安吗？”
纳兰露声音嫩嫩的：“七哥说现在翰林院很忙，他要早些过去，我早上都见不到他了。”
难怪她这段时间也很少见到容若。
薛芸蝶带纳兰露去花房看了一会儿菊花，给她的房里搬了两盆豆绿色的菊花，安嬷嬷才过来跟纳兰露说：“七少爷过来了，在后院等您。”
纳兰露从花丛里站起身，薛芸蝶摘下她裙子上的一枚叶子，笑着说：“快去练琴吧。”
薛芸蝶心里觉得容若好像在躲她，平日两人碰不到就算了，他过来教纳兰露练琴，必然是要给她请安的。不过薛芸蝶也不会跟他计较这些，随他去吧。
薛芸蝶剪了一捧菊花，让丫鬟送到明相的书房里，她才回西次间，柳氏和薛暮已经等着她了。
薛暮手里提了一个食盒，摆了两盘点心在桌上，笑着说：“这是慧嫔娘娘前几日从宫里赐下来的内造点心，特地给三妹捎过来，三妹看合不合口味。我之前做的三妹不喜欢，这些要是你喜欢吃，我回去再多送一些过来。”
薛芸蝶不紧不慢地在罗汉床上坐下来，炕桌上摆了一盘葡萄西洋乳饼、一盘孙泥额芬白糕。
柳氏先拿一块孙泥额芬白糕吃：“我早上胃口不好，就没吃什么东西，这个味道倒是香甜。”又招呼薛芸蝶一起吃：“长姐赐下来的糕点，你祖母都还没吃过，就特地给你拿过来。原来那些都不说了，你尝尝这点心如何。”
薛芸蝶这才吃了一块孙泥额芬白糕，就不再吃了：“早饭吃了许多，现在没胃口。”又微微一笑：“夫人要是有话，就赶紧和我说吧，一会儿还想带着你们去纳兰家到处看看。”
薛暮看了柳氏一眼，才从袖中拿了一张封着宫印的信出来，递给薛芸蝶：“这是慧嫔派小太监传回来的。”
薛芸蝶打开看了，半晌把信放到一边，喝了口茶。
信中的内容她早就猜到是什么了，也果然如她所猜测的那样。薛昭一贯的作风，就是命令加胁迫她，甚至还说了‘她要是再不答应，就让祖母亲自过来劝说’的话。
“但凡家族总是有起落的，大伯父有了这次教训，以后也知道谨慎言行，这时候让伯父官复原职，别人怎么想？到时候薛家真的不会被人非议？”薛芸蝶淡淡道，她已经够客气了，薛家逼人太甚，就不要怪她了。
薛宜臣出事，最应该帮忙的是谁？还不是秦家？但是秦家动都没动，怎么薛昭不去要求薛暧，要来要求她呢？她不过是隔房的女儿，还不是薛家不甘心，觉得既然花这么多嫁妆把她嫁到薛家，就要她发挥自己的价值，免得浪费。
薛暧要是真这么在意，早就该去求秦评了，还不用在这里问她。
柳氏顿时脸色不好看了，忍不住说：“你这是什么话？现在你是纳兰大夫人了，有面子了，就不用管薛家了？当初要不是你和李仙仙先害我女儿，我怎么会闲的没事专门收拾你？”
柳氏深吸一口气，更何况当初本来是属于薛暮陪嫁的几个铺面，还让薛鼎臣执意分给薛芸蝶了，薛芸蝶现在就这么忘恩负义？
“人家是怕穷亲戚打秋风，我看你是怕我们连累你的富贵生活吧？”
柳氏的吵架功力确实很好，随便两句话就能戳中别人的痛处。
薛芸蝶笑了笑：“柳林君，我现在待你们也不差，要是怕你们连累我，你们肯定连门都进不了。我问您，薛家让我救大伯，你们自己呢？长姐可是咱们的慧嫔娘娘，薛暧是秦大人的儿媳妇，都没有办法吗？”
柳氏冷笑一声：“亏我还当你是个聪明的，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你现在眼睁睁地看着薛家树倒猢狲散，心里庆幸，殊不知祸福轮流转，不知哪日就碰巧因着母家的缘故把你拖下水了，到时候你哭都没处哭！"
她的意思是薛家人不敢把她怎么样，但以后纳兰家就不一定了。
想到纳兰露和容若还在后院练琴，薛芸蝶不想和柳氏争执，免得让别人看笑话，她说：“你不心虚最好，我只是问一句而已。”
薛暮拉柳氏坐下：“三妹不答应就算了，我回去跟祖母说一声，到时候等她老人家来说话吧。”
薛芸蝶又笑，薛武氏对她好，她倒是看不出来，当初这些人如何算计她，现在来说她，未免太过分。
不想再挑起争端，她也没说重话：“随二姐怎么说，你们求我，还不如让长姐去和皇上说，但是大伯父的事，我还是劝你们慎重为好。”
柳氏心里也知道，这是在纳兰家，薛芸蝶肯定不想把姐妹不和的事闹得众人皆知，反倒有几分依仗了：“看到自己大伯身陷囹圄，爹爹劳走奔波却无动于衷，你就不怕别人说你冷血吗？人家都是上下一心，你倒是胳膊肘往外拐，不就是记仇吗？不就是担心连累你自己吗？”
她走到薛芸蝶身前，薛暮这次没有拦她。面对这个一直被她踩在脚下，如今却压在她头上的庶女，柳氏已经忍很久了。她让薛暮讨好薛芸蝶多次，却处处碰壁，从来不给面子，她心疼女儿，当然不痛快了。
“薛芸蝶，我知道明相如今独宠你一人，但你想过没有，把一切翻身和富贵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男人手里，只会更快沦丧为他的玩物。你只是纳兰家的一个附属品，他在一步一步丧失你的意志，在薛家的时候，你的安全感都是自己给的，真正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现在呢？你就是依附在他身上的一株女萝、一棵菟丝花……”
薛暮看到柳氏步步紧逼，说话声音也不加节制，恐怕会让别人听去，赶紧拦住她，朝薛芸蝶尴尬地一笑：“三妹别介意，你也知道家里出这样的事，娘心情不好，说话难听，你多多包涵。”
她又拈起一块葡萄西洋乳饼往嘴里塞，依旧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笑眯眯地道：“要我说，明相与三妹如漆似胶，三妹也不需要什么能力了，遇到什么困难都有明相摆平，只管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娇宠妻子，想要什么就给什么，这等宠爱才真真叫人羡艳呢！”
薛芸蝶听出她语中暗藏的讽刺，不由皱眉，刚想提醒她小声一点，却觉得腹中突然一疼，开始只是抽了一下，随后疼痛感越来越强烈。
薛暮看她不说话，脸色发白：“你怎么了？”
旁边伺候的画眉刚开始不好说话，觉得薛芸蝶样子不正常，忙走过来一把推开薛暮：“夫人，您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薛芸蝶捂着小腹，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刚想说肚子疼，手却把旁边的菊花盆碰倒了，瓷器砸得粉碎。她喘了口气，趁着疼痛还不剧烈，低声说：“去找大夫……”
动静太大，一时间外面的几个丫鬟婆子都进来了，容若本来在教纳兰露弹《平沙落雁》，听到声音也吓了一跳。
纳兰露望着前面的正房：“好像是从额娘那里传来的，刚才就似乎有人吵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容若眉头紧皱，手下就弹错了弦，薛芸蝶是不是真的有事……纳兰露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七哥已经先走出书房，朝正房疾步而去，她也连忙跟上去。
正房已经一片混乱，丫鬟四下去通知明相，或者找大夫，画眉打盆热水，帮薛芸蝶擦额头的冷汗。薛暮和柳氏已经看傻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说着说着就肚子疼了？
容若已经走到西次间，一时间也什么都忘了，直奔薛芸蝶而去，看到她躺在罗汉床上，疼得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顿时心中酸涩地疼，差点伸手就想拉住她，幸好还注意到周围的人。
他问：“额娘……你疼得厉害吗？是怎么样的疼？”
薛芸蝶哪里能分辨是什么疼，小腹一抽一抽的，就像来月信的疼，但比那个更强烈十倍。她就怕是孩子有意外！
她焦急得要哭出来：“等……大夫过来……”
容若从来没看到她这么羸弱，泫然欲滴，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心里真想抱着她安慰。
他知道这肯定不行的，薛芸蝶又不是他的妻子！而且是他继母，这本来都不关他的事，他不该管。
容若深吸一口气，轻轻地安慰她：“别怕，大夫马上就来了。”
什么要远离她的念头都没有了，容若现在又是焦急又是愤怒，怎么人突然就成这样了。
他直起身，脸色阴沉地问鹦哥：“究竟怎么回事？”
鹦哥回答说：“奴婢在外头服侍，没听得太清楚，只听到薛二姑娘和夫人争执。”
容若的目光落在旁边的柳氏和薛暮身上，薛暮倒是出奇地冷静：“我一没推她二没碰她，是她碰瓷！”
她怎么敢真的对薛芸蝶做什么，薛芸蝶现在是纳兰大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明相肯定不会放过她们。
容若冷冷地问：“你们不知道她有孕吗？”
柳氏的脸涨得通红，现在肯定说不清楚了，她们这次是闯大祸了！叫薛芸蝶‘额娘’，又是少年的样子，应该就是明相的嫡长子，新科探花郎纳兰性德了。
她勉强说：“七少爷，是真的不关我们的事，我们和芸丫头说话，也没有什么争执，不会平白就肚子疼的。这还要等大夫看过再说，我是芸丫头的母亲，不会害她。”
容若却根本不信：“屋子里就你们两个人在，难不成是额娘自己撞肚子了？”叫两个丫鬟过来:“你们好好看着她们，等到事情问清楚再说。”
他看到桌上还有两盘点心，又说：“把那两盘点心也收起来看好。”
薛芸蝶半睁着眼，只看到容若隐约的背影，听到他在和柳氏说话，她疼得连阻止的力气都没有。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肚子疼，虽然说薛暮和她争执，但她并没有动气，怎么就突然肚子疼呢？上次大夫把脉，说孩子怀相不好，要格外注意，而且第一胎都是很艰难的，幸好现在还没有出血，不然这孩子就真的保不住了。
容若又很快到罗汉床边，想看看她有没有好转，画眉却反应过来，忙说：“少爷还是在外面等吧，您也帮不上忙。”
容若看着薛芸蝶一会儿，他在这儿确实很不适合，他才退到正房，看到纳兰露也守在外面，却没有进去，看到他出来，忙拉住他问：“七哥，额娘怎么了？”
容若想安慰她，却觉得自己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轻轻地说：“会没事的。”
不到一刻钟，明相就接到护卫传的信，他很快就赶到合欢堂。
容若看到阿玛面无表情地走过来，身后还跟着穿程子衣的护卫。阿玛这样的表情就是生气到极致了，容若想跟他说说薛芸蝶的情况。
明相看到儿子上前，似乎要和他说什么，他摆摆手示意他止步。他先进了正房，身后的一群护卫立刻排开，将周围防守得严严实实。
明相走进西次间，先听丫鬟简略说了一遍，便吩咐江严把柳氏和薛暮先带到耳房看守，一会儿再问话。柳氏被明相冰冷的眼光瞟一眼，吓得嘴唇发抖，什么都说不出来，薛暮则冷冷地盯着纳兰明珠，恨不得让他立刻万箭穿心。
薛芸蝶疼得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抱着自己，拍着她的背说：“芸儿，没事的，别哭了……我在这里。”
她哭了吗？薛芸蝶自己都不知道，她就是怕而已，薛芸蝶勉强说：“老爷……”声音一出口，果然带着哭腔：“大夫来了吗？”
“嗯，快来了。”明相怕抱得紧她更疼，只是轻轻搂着她，安慰一般抚着她的背。
薛芸蝶闭上眼，看到明相之后她就莫名地安定下来，她想到薛暮的话，她是真的开始依赖他了。她努力调整气息，也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她的孩子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很快季大夫就过来了，明相把薛芸蝶抱到东次间的大炕上，炕上早被婆子清理干净。
季大夫搭脉听诊，闭上眼过了片刻，什么都没说，立刻就到旁边写了一张药方，递给旁边的孙嬷嬷：“立刻去煎药，煎得浓浓的给夫人服下。”
季大夫是京城极有名望的大夫，原来在太医院述职，后来辞官开医馆，祖上几代人都是大夫，和纳兰家关系很好。
把药方交给孙嬷嬷后，季大夫随明相到了外面，才拱手说：“老爷放心，孩子暂时没问题，喝了药应该疼痛就能缓下来，幸亏夫人底子好，不然还真有几分凶险。”
明相这才松了口气，刚才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他低声问季大夫：“依你所看，这是什么缘故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