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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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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娱自乐存起来自己看的,也不发表~请大家绕道不要看啦,谢谢!】

    第二天便是亲迎,新娘的轿子从宛平一路抬到密云,柳家爆竹声声,锣鼓喧天,跨过钱粮盆,柳镭射轿门,新娘下轿,随即就是拜堂,由傧相扶进新房。

    薛暮也就是听着锣鼓声热闹了,她是不能去筵席的。只能在东跨院和薛芸蝶、薛惜枝和窦承凤说话,窦夫人又带了窦承凤的庶妹窦皖烟过来。

    窦皖烟早年丧母,窦夫人一手将她带大,视如己出,但她并不得窦老爷的喜欢,窦承凤也不怎么搭理她,性子虽文静,婚事却迟迟未定。

    她和窦承凤不同,窦承凤再不济也是正六品护军校独子的姐姐,即使她终身不嫁,也能有弟弟作依靠。窦皖烟除了窦夫人,在窦家就没有撑腰的人了。

    但窦皖烟远比养在深闺的世家小姐多见识,和薛暮说得投缘,因为窦皖烟看薛暮,总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情绪在里头。

    窦承凤总是冷着面,薛芸蝶不屑于和庶女说话,薛惜枝不怎么开口,薛暮性格温和,又会做绣工精致的荷包、扇子、挂坠儿,窦皖烟就对她出奇地依赖。

    不多一会儿,蔡嬷嬷过来找薛暮,说是顺天府那边,良姜写了信过来,薛暮就去西次间看信。

    良姜在信中说住在秋玉阁的李姨娘消瘦得厉害,整日不爱理人,神神叨叨的。

    薛暮想着,即便不是真的疯了,李姨娘再这么下去,迟早也是真疯。

    薛家风平浪静,要进入腊月,开始准备过年了,李汤氏又来过一次,给海棠轩送了许多东西。良姜又特意提到薛芸蝶,在她来密云之前,她的贴身丫鬟蝉衣,有一次从偏门拿了个样式奇特的玻璃瓶。她特意去问过,这种玻璃瓶是绛芍楼特有的,里头装的是玫瑰清露。

    玫瑰清露是上好的玫瑰花瓣与胭脂拧出汁子来,淘澄净了渣滓,配花露蒸叠成的。价格奇贵,可用来抹唇或打腮,也可调水来吃,香气甜腻颜色红润,比胭脂好用。

    薛芸蝶现在月例不过三两,还要照顾她平日的开支,哪里来的钱买清露?也不可能是李汤氏,如今李汤氏想送东西,大可直接托人带。

    既然不是李汤氏,那这东西是谁要送给她的?

    薛暮条件反射性地联想到那位秦二公子。

    她把信扔进火炉里烧了,又到花厅去。

    薛鼎臣喝了一杯酒就退席了,到东跨院来找薛暮,薛暮看他手里拿着一个四喜如意纹的香囊,正在四下张望,就喊了他一声。他看到薛暮便走过来,把胀鼓鼓的香囊给她。

    薛暮打开一看,发现里面装满了红彤彤的杏脯,便问爹爹:“您给我找个做什么?”

    薛鼎臣眉眼都染着几分笑意:“爹爹帮你拿的,你以前参加喜宴,都喜欢吃桌上的红杏脯……”

    薛暮哭笑不得,她都十六岁了,爹爹还这样哄她。

    薛鼎臣觉得薛暮不是特别高兴,就问她:“你不喜欢杏脯了?”他有些忐忑,怕记错女儿的嗜好:“我记得你是喜欢的,还有盐渍话梅。”

    薛暮说:“我是喜欢的,您就特地过来给我这个?”

    薛鼎臣点点头,又笑起来:“想到你又不能上席,你娘又忙着招待,爹爹就帮你拿了。”

    两人正说着话,旁却有一个人轻快走来,声音柔和地道:“羲和,怎的这么久还不过来?”

    是窦皖烟,久久不见薛暮,自己来找了。

    她还没走近,就看到一个穿藏蓝色直裰的英俊男子站在薛暮对面,就踟蹰不前。

    薛暮让爹爹先离开,她朝窦皖烟走去,把香囊中的红杏脯分给她吃。

    薛鼎臣却朝窦皖烟点头微笑,才提步离开东跨院,窦皖烟脸色微红,声音竟小下去:“这人是谁,怎么出现在东跨院了,我昨天还在西跨院的筵席上见到过他呢。”

    薛暮还记得窦夫人昨天带窦皖烟去过西跨院,看窦皖烟脸色淡红,心中诧异,窦皖烟这神态有些不寻常。

    “他就是我爹爹,也是个有趣的,特地从筵席上摸了包红杏脯给我送来,他昨日应该在西跨院帮忙的,你见着我爹爹了?”

    窦皖烟颔首:“我想在回东跨院,却不知道路,他请婆子带我回来的,想不到竟然是你父亲。”

    窦皖烟拿了一颗红杏脯放进嘴里,不再说此事了。

    薛暮留了个心眼,窦皖烟称薛鼎臣为‘他’,而不是‘伯父’,目光又有所避闪,她可记得窦皖烟为人很落落大方的。

    这位窦二小姐是不是对她爹爹有点意思?她爹爹长得也算清秀俊朗,人也不老。

    薛暮心里有些不舒服,却又觉得这事很正常,窦皖烟要说真对薛鼎臣有什么想法,那是不可能的,充其量只是一些好感,这样的事很平常,况且两人恪守礼节,连话都没说一句。

    第二天卯时刚过,新嫂嫂过来给莫昆氏奉茶。

    鲁惠心穿着一件湘妃色喜相迎缎袄,梳着整齐油亮的凤尾髻,簪一对嵌玛瑙的梅花瓣金簪,端庄又秀丽。柳镭站在她旁边,虽说是成亲了,却显得局促不安,等到要敬茶了,被婆子拉了一把才反应过来要跪下。

    莫昆氏就笑起来:“娶了媳妇,怎么还像傻了一样?”

    衮代嬷嬷道:“三少爷这是高兴傻了!”

    柳镭挠了挠头笑笑,他是有点高兴傻了,昨天还差点被窦尚灌翻过去。

    鲁惠心作为新妇,不该她说话的时候不能插话,听到这话却是抿了嘴笑。

    莫昆氏先让柳镭出去,然后扶起鲁惠心,柔声问她:“你可还适应?”

    鲁惠心声音轻柔:“回禀祖母,孙媳觉得一切都好。”

    莫昆氏低声问周氏,两人昨晚是否圆房了,周氏回了是,鲁惠心一张脸红得要滴血了。

    莫昆氏就笑她:“这有什么可羞的,咱们镭哥儿还等着你帮他生个大胖小子呢。你以后为人之妇,要懂得持家稳重,镭哥儿的饮食起居你多照顾些。有空便多去你大嫂那里走动,她经验比你足。镭哥儿房里两个通房丫鬟,都是一直在服药,你好生争气,第一年就为镭哥儿生个小子,就再好不过了。”

    说完让衮代嬷嬷拿了一个掐丝珐琅的盒子,里头放了一支嵌着宝石金满冠发簪,看那样子是个值钱的物件。

    莫昆氏这也是要敲击一下新妇,女子嫁入夫家,最要紧的就是绵延子嗣,要是她两三年还不能有孕,柳镭那两个通房丫鬟就可以停药,诞下孩子,甚至可以扶正为姨娘。

    这简直是毫无道理的沉规烂矩,薛暮心中暗想,又听到外祖母叫自己的名字,拉她过去和鲁惠心说话:“这是你姑母的次女,薛家的表妹。”

    薛暮行礼问好,鲁惠心忙还礼道:“早闻表妹盛名,今日一见,果然是个倾国倾城的佳人。”

    她早听自己的乳母说过,这位薛家表妹是太夫人心尖上的人儿,一定要好好奉承着。

    莫昆氏却皱了皱眉,薛暮的长相实在和倾国倾城搭不上边,鲁惠心未必是有意这样说,她不过是想奉承薛暮而已,但无论怎么说,也是个不太聪明的。

    薛暮让猞猁拿自己装着一对满池挑心的簪子的锦盒,送给鲁惠心。

    不一会儿,舅母、姨母、表姐、大表嫂都过来,要给新媳妇送礼了,屋子里说话就热闹起来。

    薛暮想透口气,就从西次间里出来走走,却看到柳铱在抄手游廊上踟蹰。

    她犹豫片刻,打算绕道回西厢房。

    柳铱却出声叫住她。

    薛暮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转身行礼问:“二表哥有事?”

    柳铱不说话,薛暮觉得他看着自己的目光有点奇怪,寒毛都立起来了。

    柳铱过了好久才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放到她手里:“你那只长寿镯给了卿卿,这是送给你的。”

    薛暮掂量了一下,就猜出里头也应该也是个饰物,就苦笑道:“表哥,我好歹是卿卿的姑母,你不用分得这么清楚。”

    柳铱也是,她送柳卿卿一个镯子,他都要还给自己不成?

    柳铱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这支点翠孔雀步摇他挑了好久,觉得是样式最别致的一个,点翠的孔雀栩栩如生,又嵌有小巧玲珑的绿宝石碎和红宝石碎作翎毛。

    但平日里的伶牙俐齿好像都不管用了,他只能干巴巴地说一句:“你收着就是!”然后进了正堂。

    薛暮觉得柳铱有点莫名其妙,她只能收了东西回西厢房,转手就叫蔡嬷嬷去拿到店里卖了。

    柳铱这些天一直在忙柳镭的婚事,连自己下定决心的事都没有和莫昆氏说,他来找莫昆氏,就是想和她说这件事。

    刚好鲁惠心等人退下,看到柳铱过来,莫昆氏召他去坐。

    “难得见你自己过来,可是有什么事要问我?”莫昆氏笑着问他。

    记得柳铱刚开始管铺面那会儿,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整日往她这儿跑请教问题,等到他上手,就再也不往她这儿来了。

    柳铱坐下来,竟然觉得自己有些紧张:“不是,我是来跟您说一声……我决定娶薛暮了。”

    莫昆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十分惊讶地看着他。

    他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说:“您帮我找好媒人……”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想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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