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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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殷芯的声音。yywenxuan
大家都有默契般的无声了。
没了芙琴在中间，眼角余光都能看到彼此，颜悦缓慢的转过头，与殷芯那一瞬闪过许多情绪的眼眸对上。
她依旧读不懂殷芯，但殷芯这句话中有一样她听出来了，是不舍，很浓烈的不舍，不舍她离开。
足够了，让她这一个多月来痛苦的心情得到了很好的抚慰，她微微一笑，笑的很真心。
如三月的春风，一下笑进了殷芯此刻，明白了一切，弥漫着苦涩的心里。
“还是……要走的。”
殷芯嘴唇微颤，死死咬住了，闷闷的，她哼了一声，很轻，颜悦却分明听出了有委屈的意味。
她目光更柔了，但依旧不敢有多越界，也不敢再抱有幻想。
“殷芯。”她叫她的名字，还是那般的带着万般柔意和眷恋，叫的殷芯心中更苦了。
她转过头，独自喝着酒，没有要理会颜悦的意思。
颜悦眼中暗了暗，整理好自己，吆喝大家撸串，不然凉了。
这两人，无人懂，无人能掺合，只能靠她们自己。
季沁是坐在殷芯的身边，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伸手在殷芯的肩上重重拍了拍，殷芯迷茫的看了她一眼。
时嫣然心不在焉，殷芯又一直沉默，只靠芙琴一人，气氛很难再调动起来。
芙琴拉着个小脸，重新回到座位上的她，烤着炉架上的烤肉，拿起递到了颜悦的那边。
颜悦突然就炸毛了：“芙琴，你给我拿了什么，都黑不溜秋了！”
大家看到她面前那串烤糊了的肉，差点认不出以为是碳，不由自主又有了些笑意。
除了殷芯。
大家也都吃的差不多了，气氛也不再那么沉闷中，结束了此饭局。
时间还早，芙琴提议大家去附近的中央商场转一转，那里面灯火辉煌全是人，好不热闹非凡。
殷芯似乎是喝醉了，就属她喝的最多，一罐接着一罐，脸上染上了些许晕红，走路都有限的微微晃。
“颜老总，快过来扶一扶殷老总呀。”芙琴在路边暂时稳住了殷芯，朝着离这边十万八千里的颜悦喊着。
殷芯心中一惊，下意识反驳：“我没醉。”那句，“不要让颜悦来扶我”的话，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
“你没醉？看我信不信。”芙琴没好气。
颜悦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注视着没看她的殷芯，突然背后有人推了自己一把，是时嫣然，她也就顺势往那边走了。
从芙琴手里接过了殷芯。
殷芯在被她触碰的一刹，身体微微一颤，想立刻挣脱，但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靠在了颜悦的身上。
颜悦搂着她，心软了又软，一只手握住了殷芯的手。
两人谁也有多说话，春日晚上潮湿凉凉的风，渐渐吹散殷芯的醉意，她解开衬衫衣领的扣子，侧过头，看向颜悦在灯火下明灭不定的侧脸，有画过妆很好看。
她心一紧，拿开颜悦的手：“我自己能走了。”
颜悦微微一愣，不等关心的话出口，殷芯已经往前走远了，她只能默默跟上。
商场里，殷芯说要去一下卫生间，萧釉染说也要去，跟她一起过去了。
路上，萧釉染开门见山的问她：“殷姐姐，你没事吧？”
她与殷芯从小认识，也更能轻易察觉殷芯真正的内心。
殷芯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展颜一笑：“没事，能有什么事。”
萧釉染停下脚步抓住了她的手腕，抓到了那个她送给殷芯的手链：“殷姐姐……。”满是担心。
殷芯的笑意渐渐消散与嘴角，看着她，苦涩的笑了笑：“小妹，说没事确实是假，我这一生吧，可能就是情之一字有颇多坎坷，喜欢了三个人到头来都无疾而终，明明好不容易才喜欢上了颜悦的。”
萧釉染心里一阵阵的难过，果然殷芯已经喜欢上了颜悦，还没等自己安慰的话说出口，殷芯却先反过来安慰她：“你别想太多了，我对颜悦喜欢的也不是太深，用不了多久肯定能走出来。”
见萧釉染还有言语，她摸了摸她的头，故作轻松的说：“好啦，我们快些吧，她们还在等着呢。”
萧釉染顺着她了，走在她的背后，木然的想，殷芯现在也并不知道，她最多还有一个月，也要离开了。
她没看见，进入卫生间的前一秒，殷芯感到了莫大的心酸，为自己刚才的话，一阖眸，一滴泪顺着颊流了下来。
在商场转完后，时间已经九点半了，因为这是最后一次她们六人的聚会，都有些舍不得现在就分离。
出了商场，季沁说：“不如再去我和芙琴住的地方玩一玩。”
除了颜悦之外，都知道她和芙琴已经住在了市里，也在私下和殷芯这个朋友埋怨自己的父母告知过。
颜悦傻乎乎的问是要去古镇吗？
殷芯好笑了看了她一眼，随即也罢。
颜悦摸不着头脑，一行人分别再次上了她和殷芯的车，季沁为她指路，不出十分钟开进了小区。
季沁用感应卡打开单元感应门，顺便和颜悦解释了一下，没什么好隐瞒的，无非她爸妈不同意她和芙琴的恋情，也没什么关系而已。
颜悦佩服她的勇气，跟着走进电梯上了十楼。
季沁为她们拿来早就在搬来那天，时嫣然和萧釉染帮着她们买东西时，就为她们每人准备好的客用拖鞋。
从外面回来时，都感受到了空气逐渐闷热，起了微风，天上看不见一颗星，云层厚重似乎是又要下雨了。
季沁刚拉开阳台的窗帘和门，想让高空舒爽的凉风吹进，雨点就直接砸到了她的脸上，又急忙拉上了。
如墨的天空闪过一瞬的光亮，闷雷炸响，哗啦啦的雨势忽然变大，时嫣然看着这雨，惆怅的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哦，难道今夜要六人挤一张床？”
她已经能开出个玩笑了。
芙琴开朗的回：“也不是不可以呀。”
外面大雨如注，屋内小世界无人在意，围着盘坐在一起于温暖的客厅中，大不了今夜就在这睡一晚。
季沁和芙琴般出来也有两个月了，在古镇家中看不出，在这个家中，明显能看出是情侣同居。
芙琴本就憋着，到这彻底释放，总要缠着季沁买些成双成对的，拖鞋是，洗漱用品是，连贴身内衣都……。
时嫣然眼尖的在身后茶几下的平台空间上，发现一个粉色小盒子，拿到了手里，看清后睁大了双眼，还……还有这种东西？
大家也被她手中的东西吸引去了视线，季沁捂住了脸，这是为了在沙发上时，方便拿，放在了那里，她本想收到柜子里的，只因那天太累，望了。
萧釉染和时嫣然同款脸，殷芯和颜悦因年龄在这，倒是装作一副平常的样子，没有太多惊讶和好奇，而芙琴已经冒烟了。
嗖的一下，抢走了时嫣然手里的小盒子，跑的没影了。
等从卧室出来，除了还在捂脸的季沁，她被数双充满笑意戏谑的眼眸盯上，萧釉染拿着手机搜索完毕，说为大家科普一下，纯洁的念了出来。
杀人，又诛心。
芙琴最受不了这个了，大叫一声小姐！就扑了上去，萧釉染眼疾手快站起身一躲，嘴里还在念着用法，念的她都脸红了。
好是一番笑闹，时嫣然护着萧釉染，气氛轻松又愉快，殷芯和颜悦看着，也不由的露出了抹笑。
芙琴急得都快哭了，钻入季沁的怀中哭诉，季沁好生哄她，萧釉染也不打算继续逗她，上前弯腰揉了揉她的头，芙琴手向后挥，显然不想原谅。
平复下来，六人重新围坐好，开始玩游戏，从纸牌再到手机游戏，再到一起靠在沙发上闲聊，不知道聊些什么，好像也没什么聊的，但就是有聊不完的话题。
虽然殷芯和颜悦还是说不了几句话。
芙琴直起腰，看了一圈身边所有人，最后目光落在萧釉染身上几秒，她微微张口，在有段时间没人说话的环境中问道：“未来，我们还有机会，像今天这个样子聚在一起吗？一起玩耍一起畅谈。多年后，我们又各自在哪里？”
谁也没料到她会问出这样的话，离别难舍的情绪其实一直在她们之间蔓延，未曾散去。
季沁嗔怪的揉了揉她的头：“傻瓜，说什么呢，当然会有机会呀，只要我们想，随时一起聚在古镇。还有，你难道不是要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芙琴对她笑：“嗯！”
但只有她和时嫣然、萧釉染明白。
不会了，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难不成，去佛前无数次的叩首，换那一次人海的重逢，没必要了。
既然分开了，不仅要体面，也就要不去打扰。
佛说看破红尘，道言大道无情，可感情这东西，比起极乐，比起大道，是更会让人甘愿沉沦的。
时嫣然埋进了萧釉染的颈窝，与萧釉染一起忍着泪，不让身边人看出异样。
她们醒悟，大势洪流当道，本心不从，谁也救不了她们。
殷芯在失神，颜悦在看她。
已然深夜，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这里只有一张床，并不会真的留下来一起挤，或是睡沙发。
单元楼门口，季沁与芙琴和四人告别。
殷芯提出要开车送时嫣然和萧釉染回古镇，时嫣然给萧釉染使了个眼色，出了小区就往公交车站走：“不用啦，现在还有公交车呢，殷姐姐就快些回家吧。”
殷芯还想追，两人溜的飞快早没影了，怔了怔，叹了一声，身后的颜悦停下了脚步，现在身边每人了，只有她和颜悦，气氛竟然逐渐微妙起来。
报社离这里并不远，她拉开路边自己的车门，进去之前顿了顿，还是对着颜悦说：“你也快回家吧。”
颜悦没应好也没应不好，也没说话，她没等到回话，只得进入车里，开车离开了。
车内她通过后视镜，看到颜悦还站在自己车旁，注视着她的车离去，心乱如麻，安不得神，脑海里一直都是最后这一幕的画面，挥之不去。
从地下停车场上来，刚走到报社门前，她手放进裤子口袋里翻找着什么，远远的看到了站在台阶上等待她的颜悦，她在台阶下与她对望，看不清颜悦敛在夜色中的眼里，作何情绪。
“你怎么还没回去？”她走上台阶，翻找出自动门的感应钥匙，走过了她，似乎是漫不经心的问。
“我想多看看你。”颜悦回。
门开了，殷芯的脚步顿住。
时间似乎停止了，世界万籁俱寂。
“嗯。”她没回头，重新迈动脚步走了进去。
空气中的潮湿，呼吸进入肺部，只余冰凉入心底。
她走时，殷芯会来送她吗？不会的，根本不会的。
自动门即将关闭的时候，殷芯被人从身后猛的抱住了，带的她轻微一个踉跄。
细微的移动声在合拢后停止，两个心脏在此时是如此的靠近，彼此的心跳都能感受清楚。
颜悦慢慢收紧自己的双手，真想能一直抱着她，但她知道，不可能了，自从她坦白的那天起，就不可能了。
“殷芯……对不起没提前和你说我要离开了，自我决定要离开后，我就不准备再打扰你了，所以这一个多月，我都没有烦你。”她眼圈发红。
又释怀的笑了笑：“也幸好我没有追到你，你没有喜欢上我，不然，这异地恋可真不好维持呢。”声音却是越来越干涩，抽噎着，已经染上了哭腔。
殷芯的心像是被人用刀划拉开了一个口子，疼的她全身颤抖。
“殷芯，让我贪心一次吧，谢谢上天，让我遇见你，我的光，今后，我把你放归人海了。”她说完，伴随着热泪吻上了殷芯脖颈。
她又慢慢的退回了身子，平缓了一下情绪，刚想让一直没说话殷芯为她开一下门，她要离开了。
突然殷芯转过身，她被殷芯抵到了自动门上，与前两次截人不同的吻落了下来，好温柔啊，她一度感觉这是幻觉。
可殷芯在一下一下轻柔的抿着她，舌头轻扫过她的口腔，像是在舔舐她因她而血流不止的伤口，让她知道这并不是幻觉。
殷芯又把她拉上了搂，把她压倒在沙发上，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可身上的感觉让她心中持续蔓延到全身的痛，更痛了。
她开始挣扎，开始推搡殷芯，她坐起身拉着身上凌乱的衣物，狠狠的扇向了殷芯。
“啪！”的一声，响彻在这静谧的夜里。
殷芯被扇的偏过了头，脸上是不可置信，耳鸣消失后，听着颜悦失声：“殷芯！你把我们之间当成什么了？你把我对你的爱当成什么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她越说，泪水越簇簇往下掉，殷芯的眼角也滑落了一行泪，轻颤着睫毛，什么都没说。
颜悦注视着她迅速浮现五根手掌印的侧脸，手上还麻麻的，失望心死的，说出了那两个字。
“是炮/友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说啥，但就是想说点啥（哈哈哈哈）殷芯：一边说爱我，一边还扇我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