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能跟他走
宋海言脑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任越。
除了他,没人会带走夏夏。
宋海言脸上血色褪尽,一瘸一拐来到路边,拦了辆计程车,向司机报了任越家的地址。
他一边系安全带,一边拿出手机,给任越打电话。
刺耳的铃声在宽大的别墅里响了起来。
任越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按下静音,转头看向正坐在地毯上吃蛋糕的夏夏。
夏夏嘴角沾着奶油,天真地问:“叔叔,我爸爸什么时候才来啊?”
任越皮笑肉不笑,“很快就到了。”
夏夏哦了一声,继续吃蛋糕,她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蛋糕,小口小口咬着,舍不得吃完。
任越看着她,问道:“你几岁了?”
夏夏咬着叉子,比出六根手指。
任越眯起眼睛,眼里多了几分深沉的情绪。
也就是说,夏夏是宋海言离开那一年出生的。
他沉默了会儿,话里带着不易察觉地试探,“你妈妈呢?”
提起“妈妈”两个字,夏夏情绪变得有些低落,扁着嘴嘟囔道:“妈妈不要我和爸爸了。”
任越眯起眼睛,“那你见过你妈妈吗?”
夏夏摇了摇头。
任越深邃的眼眸让人捉摸不透,沉吟片刻,他又问:“你家除了你和你爸爸,还有没有其他人?”
夏夏懵懂地眨了眨眼睛。
任越弯下腰,直视着夏夏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应该说,你爸爸有没有带过什么人回家。”
夏夏迟钝地摇摇头,似懂非懂地说:“家里只有我和爸爸两个人。”
任越冷冷一笑,他伸手摸着夏夏稚嫩的脸,声音有几分森寒,“你和你爸真像。”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动静,夏夏转头望去,见到出现在门口的宋海言,顿时眼睛发亮,扔下勺子喊道:“爸爸!”
宋海言看见夏夏,心都提了起来,他跑过去一把抱住夏夏,从头到脚紧张地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宋海言忍不住责怪道:“爸爸不是和你说过,不能和陌生人离开吗,你怎么能随便跟别人走?”
夏夏怯怯道:“可是叔叔给我看了你们的合照,而且爸爸昨天不是说,这个叔叔是你的上司吗?”
宋海言看着夏夏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知道这件事不能怪她,如果任越想带走夏夏,还有很多别的办法。
宋海言看向任越,紧张道:“你你把夏夏带到这里,想干什么?”
任越每次看见宋海言这副害怕的样子都觉得有趣,意味不明地笑道:“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宋海言猜不透任越的心思,只觉得他没安好心,把夏夏拉到身后,鼓起勇气说:“如果你再随便带走夏夏的话,我就要报警了。”
任越仿佛听见什么笑话,“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强迫她了?”
宋海言被堵得说不上话。
任越靠向沙发,露出嘲讽的笑容,“而且我真想对她做什么的话,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见到她?”
宋海言脸色苍白,反手紧紧地抱住夏夏,后退了两步。
夏夏在后面轻轻扯了扯宋海言的衣角,小声说:“爸爸,叔叔对我很好的,还给我买蛋糕吃。”
宋海言看了眼桌面上的蛋糕,心里一阵慌乱,他弯腰抱起夏夏,低声说:“我们回家吧。”
夏夏嘟起嘴,“可是我的蛋糕还没吃完。”
宋海言就算没回头,都能感受到身后那道灼热和审视的视线,他声音微颤,“爸爸再给你买,乖,再不回去的话天就要黑了。”
“好吧。”夏夏不情不愿地圈住了宋海言的脖子。
宋海言没去看任越,拿上夏夏的书包往别墅门口走去。
夏夏回过头,对着任越挥了挥手,“叔叔再见!”
任越双手插兜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从别墅出来,宋海言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他不敢停留,赶紧带夏夏坐车回家。
父女两回到出租屋楼下,宋海言蹲下身,和夏夏眼睛平视,叮嘱道:“夏夏,以后这个叔叔再来找你,你不能跟他走,知道了吗?”
夏夏茫然地问:“为什么?”
因为
因为任越是你的
亲生父亲。
可是宋海言不能把事实告诉夏夏,他心虚地说:“因为他是个坏人,他会欺负爸爸和夏夏的。”
夏夏奇怪地挠了挠头,“可是叔叔不像坏人,他还给我买好吃的。”
宋海言按住夏夏的肩膀,认真地说:“总之你听爸爸的话,下次再看见这个叔叔,一定不能和他走。”
夏夏哦了一声,一头雾水地回答:“知道了。”
宋海言其实也不想欺骗夏夏,但是他们再接触下去的话,任越肯定会发现夏夏是他的亲女儿。
到那时候,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他光是想想就害怕。
吃完晚饭,宋海言陪夏夏做了会儿作业,就哄她睡觉了,他刚从房间出来,就听见手机铃声响起。
电话显示是任越。
宋海言直觉没有什么好事,他不想接,就假装没看见,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电话挂断以后,任越没有再打过来,宋海言松了口气,正想要去睡觉,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陈老板打来的电话。
宋海言犹豫了几秒,忐忑地接起电话,“陈老板?”
电话那头传来陈老板的声音,“小宋,你这么早就睡了吗?”
宋海言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将近十一点了,他轻声道:“陈老板,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任总刚刚打电话给我,说你不接他电话,有这回事吗?”
“我我没听见。”
“哦,那你赶紧给任总打回去,赔个不是。”陈老板叮嘱道:“咱们现在还和巨辉合作着,你可千万别得罪任总啊。”
宋海言硬着头皮说:“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宋海言踌躇了很久,拨出了任越的电话。
也许是记仇刚才宋海言不接电话,那边响了许久都没人接听,直至自动挂断。
宋海言只好又打了一个。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边才终于接通。
宋海言小声解释道:“任总,刚才我去洗澡了,没听见手机响。”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只能听见粗重的呼吸声。
宋海言不自在地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任越沉声道:“现在过来我家。”
宋海言看了一眼房间方向,支吾道:“可是我出去的话,家里只剩夏夏一个人了。”
任越反问道:“这和我有关系吗,她是我女儿?”
宋海言嘴唇咬得发白,不等他开口,任越冷冷道:“我只给你十五分钟,赶不过来的话,后果自负。”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宋海言为了保住工作,只好换衣服出门。
他打了辆出租车来到别墅,一进门就看见任越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晴不定。
宋海言莫名有些心慌,小声说:“任总,有什么事吗?”
任越抬头,看向宋海言的那一眼里藏了许多复杂的情绪,凉飕飕地开口说:“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他把手中的东西扔到桌上,赫然是一盒开封过的避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