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甩掉小狐狸
落平听完唏嘘一声，在裴宁耳边说道：“她娘死了，才会编瞎话骗她，她还当真了。”
裴宁轻拍了他一下，示意他闭嘴，看到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阿擅斜瞥了一眼，又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
那只兔子哭得正伤心，没能听到落平的窃窃私语，反而是阿擅大吼一声：“别哭了！”快要睡着的末末吓得从凳子上掉下来。
小玉珠悲伤又害怕，抿上了嘴巴转过身，眼泪还挂在睫毛上。
“那你想怎么样啊？吃都吃了！”阿擅给人身怪物扔了一文钱，“去偷碗米饭。”
小玉珠可怜巴巴地在旁边看阿擅用蘑菇酱拌饭，吃得津津有味，偏偏不给别人分，末末在旁边看着都流口水。
兔子想哭也不敢哭，抱着空荡荡的罐子颤抖着身体，裴宁站起来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裴宁很清楚阿擅在干嘛，他嘴上凶巴巴的，其实是想让小玉珠走出过去，自己一个人来唱这个白脸。
斯人已逝，活着的人还是要向前看。
说起来阿擅整天看起来没心没肺，其实心里挺细腻的，虽然他说自己没有怜悯心，但看到自己为了大芳小芳难过，也会带着自己去乱葬岗送他们最后一程。
“吃完了！”阿擅把筷子一摔，径直走到床上，“睡觉！”
落平打个哈欠，在床上一坐，把阿擅推里面：“挤一挤。”
末末也往床上一扑，狭小的床瞬间变得拥挤，阿擅立马起身怒视：“干嘛呀，你在这儿干嘛？”
听着阿擅恶劣的语气，末末不服气地说：“你难道要给我单开一间？我也不介意！”
裴宁拉着还在抽抽搭搭的小玉珠准备出去，阿擅正想开口就听见了门被关上的声音，咬着牙狠狠地踢了踢熟睡的末末。
“阿擅，”落平把这一切都看到心里，闭着眼睛，一副就要入睡的样子，却淡淡开口：“人鬼有别，况且她身份特殊，万勿伤人伤己。”
说完他就转过身，生怕阿擅和他理论什么。不过背后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
隔了很久，他听到一声叹息：“我知道。”
落平也暗暗在心里叹了口气，世间道理说起来容易，可谁真正能规守条条框框，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呢？
他突然想起来很久很久以前，久到都快要淡忘的一件事，那时候天上还有个仙女，叫织霞…
次日。
太阳初升，阿擅一醒来落平就不见了，床上他睡过的地方只留下一张纸条：“急事先走，来日相见。”
睡在床尾的末末还在梦里咂吧嘴流口水，裴宁却敲着门问：“阿擅，你在吗？小玉珠要走了。”
他打开门，小小的小玉珠对他挥挥手：“哥哥再见，我要回去山里吃青草了。”又摸了摸辫子：“谢谢你。”
“行啊，但走之前你要先告诉哥哥这块玉玺怎么来的？这对哥哥很重要。”阿擅蹲下来，在她面前掀开布料。
此时走廊无人，小玉珠指着玉玺说：“这是我娘带着我去建康的时候，我从地洞里找到的，我娘说这是好东西，让我好好保管，我觉得我娘说得对，有了这块石头，我比其他人修炼得都快，小芳不可以收起来尾巴和耳朵，我就可以。”
“你还记得地洞在哪儿吗？”
小玉珠想了想，摇头：“我太小了记不住。”
阿擅觉得也是，正想结束，小玉珠突然伸出双手比划了比划，“它大概有这么宽…”她张开双臂到最大，“然后有哥哥这么长，还有我这么高，黑黑的，里面什么也看不见。”
“…”阿擅给裴宁做了个嘴型：“棺材。”
大概是前朝人偷出来的玉玺，为了尽忠带进了棺材里吧，误打误撞被小玉珠捡到，上面带着一个朝代的灵力，修炼起来当然快。
“这个东西太危险了，你不能用这个害人，哥哥收走了。”阿擅又收回玉玺，突然想到件事情：
“好了，你一个人出去害不害怕，我让另一个哥哥送你啊！”
还在睡梦里迷迷糊糊的末末被推了出去，得知自己要送这兔子回家，瞬间就高兴醒了，却被裴宁警告：“如果回来让我看到你嘴边有一根兔毛，我就让你变成狐狸干。”
末末扁着嘴，伸出手拉着小玉珠：“走吧。”
但等他回来的时候人去楼空只剩下一张纸条，他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纸条写着：“山高水长，有缘再见。”
“你怎么把末末扔下了？”
此刻二人已经在郊外的小镇上了，裴宁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钱袋，刚才结房费的时候裴宁发现两个人就剩十两了，还有一半的路程，接下来肯定不够花。
“一只小狐狸你还怕他迷路？不知道狐狸最狡猾的吗？再说我们也不能一直带着他啊…没钱了？”
裴宁想想也是，末末不可能一直跟着他们的，只是可惜没有好好告别。
把钱袋子给了阿擅，裴宁摇头：“是快没了，得省着点儿花。”
没听她的话，阿擅握紧削骨剑，把缚魂镯戴在裴宁手腕上：“你在这儿等我，回来的时候一定翻倍。”
然而等到傍晚阿擅回来的时候，两手空空，裴宁以为他又在耍自己，围着他看了一圈。
“喂裴四，你就算把我卖了我也没钱啊。”阿擅摊了摊手，一脸无奈。
“你去的时候还有十两呢？”
“输了。”他淡淡地说，好像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裴宁急了：“这可是全部家当。”
“有输就有赢，有赢就有输，很正常啊。”
他说的这么有道理，裴宁竟然无话反驳，一瞬间眼眶就红了，边哭边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