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奇怪的邻居
这一天,裴宁都赌气地走在阿擅前面很远的地方,偶尔跟上来站在她前面的时候,她也会快步超过他,继续和他保持一样的距离。
快走到下一个镇口的时候,明艳的太阳高悬在半空中,阿擅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喊出来:
“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
渐渐的,裴宁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阿擅说:
“粒粒皆辛苦,除非你把浪费的糕点全部买回来我就原谅你!否则免谈!”
说完就转过身去,耳朵却微微倾斜,想要听他的回答。
过了很久,依旧听不到后面的气息声,裴宁心里闪过一丝慌张:那傻子不会真的去买糕点了吧。
“喂?”没人回答,急忙转过身,却发现已经不见他的身影。
真是一个傻子。
怕阿擅回来找不到她,裴宁就在不远处的镇口坐下,人来人往的地方最适合开个茶馆,只不过这个季节馆子里并没有多少人。
但即使这样,馆子里的茶博士也还兴致勃勃地讲着本朝建立之初的故事,她付了杯茶钱,待在里面听了一下午。
天色慢慢暗了下来,这个傻子却还没有回来,裴宁有些着急,担心昨天的那些人身怪物又去找他的麻烦。
喝了一口茶,本想镇定下,但越想越担心,一把拿着裴夫人给她准备的长鞭准备出去。
还没出门口就遇到了阿擅,此时的他怀里都是那些糕点,一身尘土,头发有些凌乱,绛紫色的发带夹杂着墨黑色的头发落在肩膀上。
眼神真诚又善良,裴宁顿时就不生气了。
“对不起嘛我把糕点买回来了,尝一个。”
裴宁象征性地拿起一块最显眼的玫红糕咬了一口,但入口却没有平时的香浓甜味儿。
嗯?怎么有点儿奇怪?
好辣好辣好辣!裴宁被辣出眼泪。
“哈哈哈中计了这不是甜的,是小爷我秘制的辣椒糕。”
阿擅笑得前仰后合,裴宁辣得到处找水喝,喝了大概半壶水的量才缓过来。
“臭东西!我真的生气了!”
她抽出长鞭和阿擅在茶馆外打了起来,阿擅也抽出削骨剑抵挡她的攻势,偶尔被鞭子抽到也无关痛痒。
裴宁看着他轻松的样子就生气,心里想着等想个办法克制他。
突然停了手,背过身偷偷做些什么,阿擅得意洋洋地说:“没招了吧。”
突如其来的下一鞭却打得他皮开肉绽。
血欢快地从阿擅的胳膊上流了下来,染红了半边衣袖。
“你你作弊。”
原来刚才裴宁把平安扣挂在了鞭把上,那种炙热顺着鞭子传递到了末端,阿擅毫无还手之力。
“活该。”
裴宁只抽了一鞭,看他伤势惨重就收了手,跑到茶馆里拿出包裹中的金疮药,又跑到阿擅身边把他的衣袖撕开。
“这不好吧我自己来。”
被撕开衣服后,起初阿擅还扭扭捏捏的,裴宁把金疮药抹在手上,一巴掌糊了过去。
“你温柔点儿好吧!”
没等他提完要求,裴宁已经撕下来他的一段衣物在他的胳膊上包扎好了,最后一系用尽了全力,阿擅觉得她是故意的。
“我也不想整你的,别生气了,就那一个是辣椒做的,谁让你运气那么不好。”
裴宁也不理他,狠狠瞪了他一眼,独自走向了茶馆。
天边的太阳已经变成红色,连带着一片火烧云,壮丽而奇幻。
阿擅跟上去,在她身边提醒:
“晚上快来了,咱俩找一家客栈投宿。”
刚才只说裴宁运气不好,没想到这次是阿擅运气不好,刚交完银子住进来,却没发现隔音这么不好。
听着旁边房间传来的不正常交谈和声响,阿擅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造孽啊造孽啊!带坏小朋友天打雷劈!
裴宁还准备趴在墙上,像个好奇宝宝:“旁边是什么声音?”
阿擅心里一惊,立马把裴宁拉回了床上,两只手勉强捂住她的耳朵,被迫和裴宁面对面,她漆黑的眼睛里都是疑惑。
整个人跪坐在她身上一尺的地方,耳朵和脸也红了,像熟透的虾。
看着他这奇怪的举动,裴宁不悦地撅起了嘴嘟囔:“干什么,这也是救我?”
没有犹豫,似乎找到了台阶,阿擅用力地点了点头。
那好吧,裴宁想,既然是救命就不想这么多了,她甚至感激地把阿擅的耳朵也给捂上。
幸亏裴宁好骗啊,他心想,不然可怎么解释呢。
不知道为什么声音减弱,阿擅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慢慢地躺回裴宁旁边,保持着一只手紧握的状态,裴宁却发现他的伤口又裂开了,渗出血来。
“啊你的伤口…”
因为担心,声音大了些,阿擅慌忙捂住她的嘴巴,紧接着拉着她从床上跳了下来。
就在这儿一瞬间,脆弱的墙轰然倒塌。
裴宁震惊地看着出现的大洞后面竟然是一对男女,相拥着坐在床上,男人背对着他们,女人趴在他的肩膀上低下了头,看不清她的脸。
就算年纪再小,十六岁的裴宁也知道他们在干嘛,也突然明白阿擅的用心良苦。
对面能一掌打破墙壁,虽说这老旧破墙也不怎么结实,但终究还是厉害的。
感知到危险的阿擅赶紧拉着她跑了,裴宁也没能看仔细,只不过在路过桌子的时候顺手把包裹捎上了。
两人一路无话,只顾逃命。
直到跑到一处开阔的半斜屋顶,阿擅松开裴宁的手,上气不接下气地躺在了上面,低骂了一句什么。
接着扭过脸对仍处于震惊中的裴宁说:“喂,他们刚才穿衣服了吗?”
“嗯?当然穿了…呸,不要脸!”
脸上的温度突然攀升,裴宁捂着脸躺在了阿擅旁边,又拉住了他的手。
“骂我还是骂他们?嘶……”阿擅轻笑,但因为长时间奔跑扯到伤口,此时又开始冒血,他皱了皱眉头,轻嘶一声。
“骂你。喂,你的伤口……”
阿擅还因为她受着伤,她坐起来,用一只手掀开他的衣袖,伤口果然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