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试巧遇独耳翁

    杨冰腰间挂着蛇灵神剑在蛇山乡最繁华的十字街上逛，看到的人都笑了。

    那天正逢集市，街上人特别多。好事者也多。好像大家都闷得慌，都喜欢多管闲事。人们并不知道上一次蛇灵神剑在江湖上引起血雨腥风。

    “这把剑也太丑陋了！”一个没门牙的孩子说。

    “破铜烂铁挂在英俊少年身上，太滑稽了！”读书人也来插一嘴。

    “一个铜钱卖不卖？”

    “太贵了，半个铜钱吧。”

    “我可不想出这么高的价钱，不过，如果倒贴的话，我勉强考虑考虑？”

    一帮人越说越离谱。杨冰懒得搭理他们。好像他的耳朵是个摆设，或者是个假货。

    杨冰不喜欢多管闲事，师父告诉他不要多管闲事。

    走到街道的尽头，那里有一片树林。

    树林边一个形貌怪异的独耳老翁拦住了去路：“年轻人，说你呢，敢比剑吗？”

    杨冰自幼上山跟随师父练剑，除了附近的村民，没有接触外面的世界，更谈不上有多少江湖经验。所以，对眼前独耳老翁的出现没有丝毫心理准备。

    但一听说比剑，他一下子来了兴趣。

    师父说，杨冰的漱玉剑法已练至第三重，算是剑仙级别了。但凡事都需要证明。

    在没有证明你妹妹是你妹妹之前，你妹妹就不是你妹妹。

    有时候甚至还需要证明你是你，你爸是你爹。

    现在，机会来了，答案即将揭晓。

    他的眼睛放出兴奋的光。他缓缓地拔剑，发出“嘶嘶”声。

    剑斜斜地指向侧后方。

    对于老翁的挑战，行动是最好的回答，也是最好的尊重。

    高手通常废话不多。高手喜欢二话不说，说干就干。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该出手也出手。

    杨冰感受到剑的冲动，好像毒蛇遇到猎物，好像鲨鱼闻到血腥味。

    蛇灵神剑之所以叫蛇灵神剑。一个是它有灵性，一个是它很神奇。

    人群已经围成一个大圈，有人主动维持秩序。

    没人维持秩序的话，大家就会乱挤，就会闹出大乱子，甚至踩死人。

    圈中间站着独耳老翁和英俊少年。老翁手握一把极影剑，据说削铁如泥，方圆几百里找不到对手。

    他自小就对剑情有独钟，为了创立极为古怪的剑术，他不慎削掉了自己的耳朵。老婆都给他气跑了，他也不在意，更加专心地练剑。

    所以他的剑术有点邪门。

    他今天找少年比剑，不是觉得少年多厉害，只不过想拿来凑个数。他就差一个名额，今年击败对手数量就破百了。

    眼看就要过年，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错过机会，只能等明年了。

    他不想再等。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生命的余额还有多少。

    老翁想完成指标，少年想初试锋芒。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的诚意，于是一拍即合。

    树林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伸长脖子观看。

    突然，独耳老翁狞笑一声，伸手绕过后颈，“铮”的一声拔剑，只见清光一闪，身边一棵罗汉松齐腰斩断，露出一圈一圈年轮。

    随后，翠绿的松盖在北风中悠悠倒下，扬起一片尘土。

    老翁这一剑是一种警告，或者是一种善意的提醒。人的皮肉，不会比罗汉松结实。

    少年，你如果没有胆量，赶紧跪下认输。

    这就是砍树的意思。

    少年只是平静地站着，好像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初生牛犊不怕虎。

    独耳老翁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这个眼神里有倔强，有自信，有淡定。

    独耳翁被激怒了，再次挥剑时，人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接着便是利器划破长空的声音，一股强劲的剑气卷起片片树叶，横扫过来。

    众人捂住被扫得生疼的脸，随剑锋所指，把目光投向少年，发出一阵惊呼。

    这时，老翁剑招突变，从一个刁钻的角度，直刺少年。

    “啊……”无数个女人闭上眼睛，发出恐惧的尖叫。

    她们不想看到利剑从玉树临风的美少年前胸进去，再从他的后背出来。

    其实，不光是男人，女人们也懂得怜香惜玉。

    独耳翁这一招，出人意料，确实有点邪门。看来，老翁的一只耳朵没有白白牺牲，它死得其所。

    若是一般人，这一剑下去。小命真就不保了。

    难怪女人们大呼小叫。

    可等她们睁开眼睛时，只见少年依然迎风站立，头上多了几片黄叶，手中已没有剑。

    剑已入鞘。

    当人们再看老翁时，只见他脸色苍白，手里的极影只剩下半截。

    老翁看看手中的剑，又看看少年，没弄清楚他是如何出招的。

    长时间沉默过后，人群爆发出惊呼。

    “好剑！”

    “好快的剑！”

    蛇灵神剑一战成名！不过，严格来说，大家还不知道它叫蛇灵神剑，但至少已经知道有这一把剑的存在，只是不知道它的赫赫威名。

    剑不在乎名声，少年也不在乎。

    剑不是一般的剑，少年也不是一般的少年。

    暮色苍茫，杨冰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钻出人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