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公牛们(1)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昨天发生了什么:
五一,我去爬山露营,结果途中发现约稿被骗,爬山很累,又要重新找画师,一整天无心码字,接着存稿自动发忘记关了,所以联系客服锁章了,结果晚上睡帐篷里还掉到了半山腰???我真恨,我永远恨爬山!!我要把我热爱户外运动的友友们拉黑!
不说了,我先休息会儿。
希望大家五一快乐。
格温像是做了一个溺水的噩梦, 她毫无意识,半梦半醒的在快乐和沉痛的边缘游走着,身体来带是快乐, 痛苦却是触及到了灵魂深处。
她低下头, 金发哀婉的坠下,垂在哈利眼皮连成一片的脸上。
他迷蒙地拂过她柔软的发丝。
格温又哭又笑:“我已经彻底变成这样了……”
“难道不好吗?”他疑惑地沾着汗珠的手伸上来,粘住格温的脸。“我不是和你说过了, 都已经这样了,那就这样快乐的度过吧。”
他无所谓的表情在凛冬的阳光底下闪闪发光。
而她一头倒在枕头上,泪水挂在笑涡上:“对啊,我已经这样了。”
哈利微微一笑,他随手往床头柜上摸了摸, 掏出了一包烟来。这卷烟就点燃了, 烟味顺着空气飘散过来, 没有呛鼻的异味。
格温清楚,要是在她不抽烟以前,她觉得烟是有一股味道的。
“都已经这样了,”哈利了然,因为没见到她鼻子皱紧。“那就快乐一点吧,格温,虽然你在循规蹈矩的时候就不快乐。”
格温闭上眼。
“那起码, 你现在可以干点爱做的事情了。”他循循善诱。
这句话像是引诱, 或者说, 格温本身就被已经一半陷入了泥潭之中, 她愣了一秒,脸上逐渐浮现出了一个艳丽的笑容。
她伸出长颈,瑰唇沾在了他指尖的烟上, 连呛了几声,接着熟稔又放纵的吐出了一个烟圈。
哈利感觉到一股带着香氛的烟味喷洒在他的脸上,联系到这个动作深意后,他发抖的手伸向了格温,璀璨的金发在他眸中失色。
一个温和善良的信徒一步步被他拉下了神坛,她洁白的心灵被染脏,被他拽进了黑暗里。
他声线颤抖:“格温……”
“怎么了?”她咳了声嗽,漠然地吐了口烟圈,“你的烟可真呛人。”
哈利怔了怔,紧接着揽过她的腰,放声大笑:“哦,甜心,你个可人,你变得和我一样了,怎么会这样呢……”
“你不喜欢?”她挑眉问。
哈利连笑了几声,含糊的嘟囔着‘不’,将自己湿润的嘴唇送了上去,尼古丁在两人的四周乱窜。
而他边亲边夸奖道:“……甜心,你学习的速度太快了,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先从比较温和的女士香烟抽起,ysl或者kent?”
“就这样吧。”她无所谓的抽完了半根烟。
哈利愣住,他望着她几眼,果断将她手心里握着的烟夺走,让火星在烟灰缸里碾碎。
“甜心,”他于心不忍的声线波抖,“我不知道怎么带坏你的,但是,就算是抽烟,你也别抽这种类型的,它对你身体很不好……”
她打断:“我以为你不会管这个。”
他僵了一下,意识到格温投奔他的原因是自由。
但显然,哈利看不过眼,他脑内交织着以前那个温吞善良的格温,和眼前这个自甘堕落的妖女,纠缠一番,最终,他强硬的握住了她想要去接触烟灰缸的手。
“太烫了。”他撇过眼说。
格温冷笑了一声,还没等她反驳,他就动手捧住了她的脸,音浪一遍遍重复:“……甜心,格温,别急,一步步来,我带着你慢慢学习抽烟行不行?”
她表情淡淡地垂下眼。
相同的尼古丁气味从他们的唇齿转入鼻底。
格温怀疑自己染上烟瘾了。
自从她上午被哈利半哄半骗的答应先吸女士烟后,这种温和又带果香味的香烟,简直令这个小女孩爱不释手,她上楼前就吸了两根。
这股飘飘欲/仙的感觉令大脑空白,可是清醒过后,她痛苦的想到了患有药物依赖的翠西。
格温不能再抽了。
幸好,她打开家门,这股难以控制的生理需/求终于被回忆中的隐痛压了过去。
——起码她不敢在爸爸妈妈曾经住过的地方这样。
格温却管不住手抽动着伸向包,窗帘未拉,她就脱了衣服,往浴室里走。清醒的意识和控制不住的动作在脑海里迅速交织,并且,她非常清楚每次这些纷争的结果是什么。
所以她只带了手机。
她泡在浴缸里,第一反应是和通讯录的彼得·帕克打电话说两句,问问他为什么没去派对,可她又怕耽误一个超级英雄处理事务。
——就和她以前担忧自己打扰曾经的警察局局长爸爸一样。
【gwen:你今天没来是吗?】
【gwen:没来派对?】
【gwen:可是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谈,如果你有空了,打电话给我好吗?】
格温继续泡澡。
因为她对此的经验是明晚或后天才会回,所以格温躺在浴缸里,但半响,温暖的浴室滋生了梦床,合适的水温催人入睡,她开始意识迷糊了。
睡了不知多久,一股痛彻心扉的冷意吹醒了她,原来是浴室的小窗开了。
格温疑惑地盯着半敞的小窗。
她紧皱眉头,因为她犹记得自己似乎从未开过这个窗户……
与此同时,放置在身旁的手机响了响。
【peter2013:阳台。】
格温随意套了件睡衣,奔向了阳台,因为为数不多与办公中父亲的相处经验告诉她,他很快就会走掉,穿上警服去执行一种突发任务,她必须抓紧时间见到他。
她哗的一下打开了阳台门。
纽约的万盏灯光猛然闯入了眼底,她适应了一下,才瞧见红蓝色制服的少年撩起半边面罩,缩在一张小凳上咬完了面包。
见到她来,他迟缓地挥了挥手,看上去像个傻子:“……嗨,格温。”
她酒窝甜甜的陷下去:“彼得!”
面罩底下的唇旁肌肉似乎也往上提了提。
“你为什么没来派对啊?”格温倚在门上问,她心情很好的揶揄着。“是我定的时间太苛刻了吗?所以你没有时间来?”
纽约的灯光反照在她的脸上,一对酒窝正对着他毫不知情的下坠着。
她冬天的睡衣是一件薄薄的吊带——当然是因为纽约好上一点的社区都装有空调或暖气,所以她在家穿的少,而且人的吸引力总是能在自己想见的地方——
比如她金发起伏分明垂落到了紫色睡裙的腰间,那看上去十分玲珑有致。
面罩下的人咽了咽嗓子,接着移开蛛眼:“……没错,我没去。”
他也多希望自己没去。
格温感到自己的毛发都被骤降的温度逼了出来,她转身,轻声询问他:“你要进来吗?外面太冷了。”
蜘蛛侠抗拒的往后走了几步:“谢谢,哦不,嗯,我的意思是……不了,我不需要……”
格温奇怪他的拒绝,她还想问为什么,结果却控制不住的打了一个喷嚏。
面罩下的人立即改了口,“……那我进来吧。”
格温边咳嗽边推开门,在钻进门后还打了一个哆嗦,冷得几乎能看见胳膊上的寒毛竖立,但也能望见她洁白胳膊上的细微脆弱的血管,仿佛随意一捏就能掐死。
他入神地盯着那一大片刺眼的白胳。
格温微笑着回头:“……彼得,你怎么不把面罩脱了?太闷了。”
等等,他在想什么?掐死格温?
而她体贴地拿起了空调遥控器。
“你要温度调高一点吗?”格温询问他,“还是说调低一点?”
蜘蛛侠僵了一会儿,很快,他的声音经过一层布料沉闷了:“你找我就是来问空调温度要调多高的?”
“当然还有一些我想对你说的事情,”格温平静地放下了遥控器,“我一直以来都没有和你好好说过,我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你总是在外面,错过了我的很多——”
“我不想听了。”他突然说。
格温诧异地望过去。
他今天看上去真的有些许奇怪。
无所不能的蜘蛛侠逃避着她:“说点别的吧。”
蛛眼又灵敏的远离了她的眼睛,客厅里,两个人都没有开口,反而是浴室里小窗被纽约冷风吹得嘎吱声非常清晰可闻。
格温生硬的转移话题:“……是你怕我在浴室睡觉闷死,所以开了小窗吗?”
“啊?”面罩愣了几秒,突然惊愕的抬起头。“你刚才在浴室里睡觉吗?”
这句茫然的话立即点醒了格温。
一个不知名的变/态在偷窥她!说不定还在她家里!
她瞬间紧张的往四周看,觉得没有锁门的空旷室内是那么危险,格温下意识的靠近了这位带着红蓝面罩的人,颤抖着握紧了他的手。
他四周看了一眼,安抚说:“放心,现在暂时没有人。”
格温嗓子里压抑的叫声喊了出来。
“放心,”他轻声安慰着,“你要冷静点,我明白你一个人住在那么高的公寓里,确实很容易被那些心怀不轨的男人盯上……”
格温回顾一圈,却空无一人,空调也吹不走心底散发出来的冷意。
她惊恐:“我要去业主委员会那里查看一下监控。”
“你一个人?”彼得贴心的问,她简直能看见面罩下为她揪心扭曲的眉毛。“太危险了,你一个人出去,而且一般他们都在最底下……”
格温打断:“可我在家里更危险!”
他的声音又变得低低的,这样听上去很沉稳:“那和我一起出去?”
格温这才松了口气,点点头,多加了几件衣服陪着他下去了。
彼得脱下了面罩,让她有些愕然,因为他的脸上带着些许的黑色斑块,只占在脸上的三分之一,看上去像是骇人的黑蚂蚁爬到了身上。
“没事,”他安慰着捂住唇的格温,“只是吃了些药后的不良反应,我能控制住它们。”
格温放下心,转而语无伦次的问他:“彼得,你说我们家真的进贼了怎么办?”
她比所有人都懂进贼后是枪/击案——太多入室抢劫被杀害的例子了。
而他也不停安慰着:“没关系,没事,有我在呢……”
格温担忧地握紧了他的手,一个快接近成年的男性手掌,比她的掌心干燥、粗糙和温暖,但也给了她巨大的心里安慰。
虽然他今天的脸看上去有点奇怪。
“没事的。”他抚慰说。
但很快,委员会的人员告诉了她一个事实:“斯黛西小姐,你所在的楼层根本没有可疑的人影出现。”
“没有?”她瞪圆眼睛质疑。
“是的,”那些人详细的告诉她,因为物业费太昂贵的缘故。“根本没有,都是住户出入,您不会是自己开了窗户吧?”
格温:“不可能,你再看看?”
他们回答:“你住在七楼,也不矮,盗贼们不太可能选择中间层进行高空作业。”
格温在脑内翻找着自己有没有开窗的记忆。
可是,她本身就只有一米七,那个窗户却是修在了两米的位置,她为什么不直接开百叶窗,硬要开一个高高在上的小窗呢?
她忧心忡忡的盯着摄像录像两遍,可连摄像头一个捕捉到蜘蛛侠的镜头都没有。
他们询查:“你是一个人住吗?”
“没有,”格温立即反驳,“我和我旁边这位……也就是,和我男朋友住一起。”
彼得的左手奇怪的抖了起来。
他们松了口气,转而和摁住另一只手的彼得说:“好好安慰一下她。”
她听出了一些潜台词:你太疑神疑鬼了。
可是格温越回去越惴惴不安,她真的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去打开一个那么高的窗户,她也没喝醉——除了外面有贼或是一些别的外部原因。
于是她恳求彼得陪着她回去。
回家后,一路沉默的彼得踮起脚看了看:“是螺丝松动了。”
这一句简单的话立刻抚慰了格温。
她一颗吊着的心即刻沉回了底部,提起的肩膀也垮了一大半,逃避似的把自己盖在沙发毯子里。
彼得脸上的小斑点看上去忽然又不见了,而他重新握住了她的手,发现格温早已汗涔涔了。
“你很忧虑,”他棕眼睛慰藉似的望着她,不停地说着。“格温,你先冷静下来,没事的,只是螺丝松动了。”
格温呜咽了一声,“我冷静不下来……”
“我知道,”彼得握住她疯狂出汗的手心,“你一个人住这里,一个人住又漂亮的女孩子,确实很容易招人惦记……”
她挣扎着想出毯子,但又被一双充满安全感的手掌带回来了。
彼得柔声安慰,“我陪着你,只要你想,我一直陪着你……”他仔细想了想,“我给你唱梅婶婶小时候给我唱的歌吧,很晚了,你睡一觉。”
格温试着闭上眼,她太焦虑了,根本睡不着。
她睁开眼:“我真的睡不着,要不然我和你讲一下我今天想和你说的——”
彼得将格温细腻的手掌贴在他滚烫的脸上,他的脸已经完全正常了,看起来确实是一个良性的药物过敏又涂药的反应。
“不了,”他果断的驳回,“……我只是一直想陪着你,不用听别的,如果你喜欢,我可以一句话也不说。”
他甚至小声道:“等你睡了我立刻就走。”
格温焦躁的情绪又被他抚慰了。
彼得胸膛很宽厚,联想起他穿着红蓝制服的身份,真的很让人有安全感。没过多久,她迷迷糊糊的卷缩在毯子里,手心里一阵暖意,他像是一座稳重的大山般带给了她安定的触感。
是的,除了蜘蛛侠,谁也给不了这种感觉。
格温握紧他的手:“你必须陪着我。”
他点头,而她慢慢地闭上了眼。
在眼皮搭下的茫然之中,面前少年棕眸染黑,古铜色的手撩过了她因汗染湿的金发。
他嗓音低喃:“……那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格温深睡着,似乎还快做了一个不错的美梦,但也不知道确切的时间,她突然惊醒了,因为毯子里一股热气,将她的吊带裙面都沾湿了。
而手机的时间却只是凌晨两点。
她从那个热气腾腾的地方钻了出来,但是开空调的室内更热,于是格温想开窗户或者门,先透一透气,再回去睡一觉。
“彼得?”她试探的说。
室内没有回应。
格温又喊了几声,完全没有任何声音回她,她便自然而然的认为彼得离开了,决定自己去开窗户。
她拉开最近的窗户,室内的水蒸气沾在玻璃窗上,让她的手打滑。
可能是太滑了,所以她一点都拉不开窗户。
格温用纸擦干净水气,继续试了几下,但一点成效都没有,沮丧的她怀疑是自己没吃早餐的缘故。
她立即决定换成开阳台门。
可是这次比大雪掩埋了德克萨斯州的小家还严重,她怎么也在飘小雪的纽约打不开一扇门或窗户,忽然,一声沾着什么粘腻东西的细小声音在门缝里响起了。
格温颤颤巍巍的往下看,能在那些狭小的缝隙里见到厚重的白丝。
是蜘蛛丝。
她马上意识到了什么,将家里所有的窗户都试着开了一遍,但都打不开,通向外面的门也都是一样的,门缝被密密麻麻的蛛丝缠绕着。
格温惊吓着往后退了几步,黑灯瞎火中,不小心一下撞在了床脚上。
黑夜里,一个个的红点都照向她。
格温立即意识到了这是什么,她一声尖叫,开始慌张的往后跑,结果却准确无误的撞进了一个宽厚的胸膛里。
“怎么了?”他问。
格温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正常:“我、我家怎么会有监控!”
“我安装的,”一双黝黑的手臂伸了过来,慢慢将她的身体一点点吞没。“你太危险了,总是被人盯上,被人勾引……”
他轻松摁住她欲要逃跑的腿。
彼得带有安全感的声音和骇人的黑面融在一起,黑夜,他稳重又轻快的说:
“……只要你一直和我在一起,你就不会遇到其他的坏人,你会非常安全,而且,你不是希望我一直陪着你吗?”
他的手搭在格温脸上,那些黑蚂蚁似乎也密密麻麻地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