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袁崇焕河边惊梦
才过岸的袁崇焕骑在马上，回头一看，一条巨蟒正好从水面窜起，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吞噬一个士兵，然后头部又潜入水中。
井口粗的躯体横在浮桥之上，尾部还在水中，不知有多长。
一个士兵，拿起长枪，朝着巨蟒在浮桥上躯体刺出。
蟒皮坚韧，竟然没有刺破，反而激怒了巨蟒，它甩起还在水里的尾部。
十几米长的巨大尾巴，又是横扫一片士兵落水。
“放箭！放箭！”袁崇焕大喊。
杨正芳赶紧命令上百名弓箭手弯弓搭箭射击。
都是一流弓箭手，拉的是数百斤的弓。
箭羽破空而出，任蟒蛇劈开肉厚，也难抵挡。
中箭后的蟒蛇立即潜入水中，不见踪影，残破的浮桥，在蟒血染红河水上荡漾。
落水的士兵，有的已经被蟒蛇击晕，淹死在河里。
那些落水爬上来的士兵，个个在岸上痛苦的打滚，已经是染上了蛊毒，等待他们的也是死亡。
还在对岸的士兵，踌躇不前，不敢再上桥渡河。
“老三，你要挺住啊！”一个健硕的士兵，扶住一个痛苦打滚的士兵，悲痛的说道。
“快放开他，不要让他的血迹沾上你，不然会被传染的！”医师看到这情形，立刻大声喊道。
可是已经晚了！
打滚的士兵，皮肤已经被地上的石头磨破，血液沾在扶起他的士兵身上。
那个士兵立即感觉全身瘙痒，随后全身如同毒蚁在撕咬自己。
实在是痛苦的难以忍受！
他在地上胡乱滚动，感觉这样把这些该死蚂蚁滚掉压死似的。
像这样被传染的士兵，还有很多，成片的士兵在地上翻滚！
痛苦哀嚎之声响彻山林。
袁崇焕清点跟随身边还是正常的士兵，不过四五百人，在看河对面也是差不多。
想当初辽东面对战无不胜的满酋努尔哈赤，也没说这样窝囊，如今只是对付一个小小的土司普名声，却落得如此，刚行军就损失大半。
袁崇焕一股气没喘过来，两眼一黑，竟身体一歪倒了下来。
杨正芳眼疾手快，赶紧把还没触地的袁崇焕稳住，平放在地。
“督师大人，你可不能这样倒了啊！”
杨正芳招来青衫医师，在袁崇焕的人中掐掐，又烧来一些草药水，喂给他喝。
袁崇焕咳嗽几声，吐出一口白色粘液，终于缓过气来。
醒来之后。
他发现只身困在矗立孤山中，四周寂静，鸟虫无声，只有密集的灌木与藤蔓。
微弱的月光撒在山脚下环绕的水面，跟随雾霾浮动缭绕，缓缓升腾到山腰下的密林。
透过密林，他似乎是在半山腰，山顶高耸入云模糊不清……似乎见到一火光闪动？
袁崇焕在惊惧之中，看到一丝希望。
他赶紧依靠树干，就着藤蔓往山顶亮光处攀爬，不知过去多少时间，终于到了山顶。
发现山顶上有一个石庙，走进庙门正中，见塑有一石像，那火光正是石像下的长明灯。
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得出石像飘飘然若仙人，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披鹤氅，手持羽扇，站立在四轮马车之上，似乎正在敌军阵前从容指挥。
如此栩栩如生，袁崇焕认出来了，这石像乃是诸葛武侯。
昔日诸葛武侯平南蛮，以德服人，西南蛮人感念其德，各处建设武侯祠以纪念。
袁崇焕有感而发，当即诚挚跪拜，说道：
“下官袁崇焕叩拜丞相。
丞相昔日受汉帝重托，为汉平南蛮，建不世之功，袁某心中无不崇拜。
如今袁某受大明天子重托平贼，没想到中了土人奸计，将士多中蛊毒，其状可怖，甚至会痛苦的死去，袁某心中悲切。”
“袁某与丞相虽然相隔近千五百年，但明与汉乃是一脉，皆是华夏之后，丞相若不忍华夏子民受此痛苦，请显灵赐给袁某施救解蛊之法。”
“将士蛊毒祛除之后，袁某定再多修武侯祠，让丞相长明灯明亮不灭。”
袁崇焕言语诚挚，祈祷一完，果真感应了诸葛武侯的神灵。
只见金光一闪，一道仙影竟从石像中走出，神情淡然，自言自语，又似乎在询问。
“汉已亡？”
“汉亡已近千五百年，如今是明。”
“汉与明是一脉？”
“是的。”
“桀桀桀！”
那诸葛武侯淡然和蔼的面容，突然变得狰狞可怖，并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天生万物，草木争光，燕雀争食，人世间更是如此，熙熙攘攘皆为争利，自古至今骨肉相残何其多，你与我说什么汉明一脉？”
袁崇焕当即怔住，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诸葛武侯的影子又大喝一声：
“汉即是汉，明即是明，若非汉亡，哪来的明！”
“尔等皆为亡国罪臣，且看毒蛊之王如何惩罚你们！”
忽然间，诸葛武侯的仙影化作一团黑烟，流入石像。
顷刻间，石像变得漆黑，并逐渐化作一只水牛粗大的黑色蛆虫，竟然还动了起来。
大黑蛆虫触角如钢鞭，口器一伸一缩，口中是一圈獠牙，如同一圈乌黑的钢锥，在月光中发出寒光，腥臭的黑色液体从牙缝间流出。
恐怖的压迫感，以及黑色液体散发出来的极其腥臭气味。
袁崇焕惊恐的扯腿往石庙外面跑去。
大黑蛆虫那让他跑，立即用触须将他卷起，并塞进口器之中。
恶臭袭来，钢牙刺进胸口，钻心的痛。
袁崇焕一声惨叫。
坐在他身边的青衫医师，看到袁崇焕接连惨叫的陡然坐起，吓得一跳。
“督师大人，你怎么了？”
袁崇焕睁开眼睛，却不见了诸葛武侯的影子，看不见那黑色大蛆虫，甚至石像石庙也不见，只有月光如故。
身边那个青衫医师，带着惊恐的神情，在他背部轻拍着。
袁崇焕意识到刚才是被气憋晕过去，做了一场噩梦。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是被刚才惊吓出来的冷汗浸湿透了。
回想起梦中情形，难道冥冥之中都是天意？
“谁愿随本督逆流前往上游，寻找解蛊之法！”
士兵之中竟无一人敢应答，袁崇焕颇为恼怒，“那本督就直接点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