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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圣女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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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下朝时,张毅成一个人回来了。

    皇宫结界失灵,必须有人在宫中暂定结界,保护皇上的安全。朝中耳目众多,张毅成白日不便留在宫中,待到夜晚再去接替张天师。

    他回到府便听说了太子的事,好在张夫人在此等大事上还是比较明理的,第一时间封锁了国师府不准任何人出入,等国师回府再做定夺。

    太子在国师府安全有所保障,张毅成派人呈了一封信给皇上。虽然太子百般威逼利诱装可怜,他仍旧不为所动,眼下最要紧的事是夺回圣女徽星的尸身和避海珠,太子这个雷他接不起。

    张九昭听说张毅成已经给皇上告了状,乐得合不拢嘴,第一时间便要去西厢房嘲笑太子一番。

    堂堂皇太子,出个宫要偷偷摸摸,这下好了,被皇帝知道了,非好好罚他不可。

    哪知道她找遍了西院每一间房,都没见到他人,倒是碰上了前来请安的张思卿。

    “九昭妹妹,你也来了。”

    “二姐我还有事,等我回来再跟你说啊。”说完她便火急火燎的跑了,留张思卿一头雾水在原地。

    九昭没想到这个太子别的本事没有,金蝉脱壳倒是玩的挺溜。怕不是太子当腻了想当逃犯了。

    也不知道那封信有没有进宫,她得及时拦下才行,否则皇上派人来国师府带人却发现太子不在了,那国师府罪责可就大了。

    来不及向任何人说明。张九昭赶紧放出阿打,先施了个障眼法,但此时去宫里肯定是来不及了。

    “你要是会飞就好了!”阿九急的直跺脚,忽然灵机一动,转身向爷爷的住处跑去,翻箱倒柜的找出爷爷压箱底的灵剑。

    “飞啊,怎么不飞啊,不灵了吗。”

    张九昭双手掐着御剑决,默念口诀,反复尝试了多次,才终于摇摇晃晃的飞上了天。

    在阿打的指引下,她跌跌撞撞的赶在信使进宫之前拦下了他。那信使是张毅成的心腹,认得张九昭,却怎么也不肯交出信来,张九昭连求带拽的,他才答应先返回国师府再说。

    此时,张寻宗率领手下,查到了先前将避海珠带走的妖怪的线索,虽然它藏匿的很好,但还是逃不过张家神物-白泽图的搜寻。

    张毅成检查了城中禁制,亲自镇守结界,保障避海珠不会流出云都。而老爷子张有道,终于从皇帝口中探听到了圣女一族传承的秘密。

    其实皇族根本就没有什么传女不传男的血脉之力,圣女代代相传的法力全靠避海珠。

    那避海珠是颗可以储存和转移功法的神珠。

    第一代圣女是修仙之人。她将自己的法力用避海珠转移到了自己皇帝弟弟的后代身上。但拥有圣女的法力,就必须像她一样修习极寒功法,禁断七情六欲,辟谷修炼。

    因此,皇室一族才会一直选取具有先天优势的皇族女子继承圣女法力,男子则继承皇位。如此一来,被传授法力的圣女就一代比一代更加法术高强,但与此同时,她们需要承受的反噬也就越来越大。

    储星阁里枯竭而死的圣女徽星,从小就被作为圣女继承人培养,体质极其适合修习极寒的功法,但她性格却很天真烂漫。

    外人不知道,高高在上的她吃了太多苦。她本对继承所谓的圣女功法毫无兴趣,一心惦念着宫外的尘世繁华。然而使命在身,她没有见过一次,那宫外的世界。

    在她继承上一代圣女衣钵时,她才知道,原来姑姑传承给自己的,不止是圣女之位与法力,还有生命。

    她眼看着姑姑在自己面前枯竭而死,却无能为力。

    在那之后的每一天,她机械般的在储星阁修习法术,以此抑制体内受到的反噬的痛苦。

    这样的日子她一天都不想再继续,直到,遇到了琉儿。

    琉儿是刚从宫外进来的,她大胆,机敏,还知晓很多很多新奇古怪的玩意儿。因为琉儿,徽星第一次尝到了宫外的美食,冰糖葫芦的味道。

    也因为琉儿,她又重新对生命有了期许。为了回报,她让琉儿做了自己的行官,让她可以在储星阁横着走。

    储星阁作为皇宫里最为特殊的地方,很少受到外面的人叨扰,徽星除了练功以外,所有的时间都和琉儿在一起,她最喜欢的,就是听琉儿讲宫外的趣事。

    先前也有宫女为她讲述过宫外的世界,但那些都没有从琉儿嘴里说出来的那么令她开心。

    徽星愈发依赖琉儿,两人之间也愈发亲密,在她眼里,琉儿才是自己的真正亲人。

    因为琉儿可以随意出入储星阁内殿,徽星时常在练功烦闷时,教琉儿一些小宫法。她意外的发现,琉儿体质却十分适合修习圣女心法。

    后来某天,徽星正受反嗜之力折磨,意识模糊之时,竟然看到琉儿帮自己取来了避海珠。看到眼前的避海珠,徽星瞬间清醒。

    避海珠被下了禁咒,只有皇室血脉才可以触碰,外人一不小心则会爆体而忘。

    几乎是瞬间,徽星打掉了琉儿手中的避海珠,然后扶起她,仔细的检查,确认她没有受伤之后,才放下心。

    同时她也意识到,琉儿居然是皇室血脉。

    “你是?你也是皇室血脉?”

    待徽星镇住体内的反噬之力,将这避海珠的利害讲于琉儿,琉儿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便也没有继续隐瞒。

    她一改平时活泼热情的模样,眼神冰冷而轻蔑。

    “既然被你发现了,我也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你父皇的风流韵事繁多,你多几个没有名分的子妹难道是新鲜事吗?”

    徽星自动忽视了琉儿语气的不善,安抚道:“其实,这些都不重要。”

    “不重要?你是高高在上的圣女,我们这些下人的过往对你来说当然不重要。”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管你是谁,我都把你当作我最重要的人。”

    琉儿仰天长笑,“最重要的人?你是真的单纯还是在那里假惺惺?我跟你流着相同的血,但却只能做你的下人。你觉得我千方百计潜伏在你身边,为的是什么?为的是做你最重要的人?”

    琉儿说的话字字诛心,徽星却愈发心疼她。

    “我不相信你恨我。”徽星定定道,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琉儿没有回答,只是昂头盯着她。

    十八年前,现在的皇帝还是太子时,他酒后强占了琉儿的母亲,随后又嫌弃她出身低微,将已有身孕的她赶出宫,并派人强行给她灌下了红花汤。

    但天意让她腹中的琉儿奇迹般地活了下来,被有心人抚养长大,训练做探子埋伏在宫中。

    徽星锦衣玉食的长大,怎么会对她感同身受?

    “凭什么我要挨打挨饿,你却可以成为万人敬仰的圣女?我为什么不能恨你?”

    “如果可以选择,我愿意跟你对换。”

    “别天真了,你懂什么?你不过是觉得储星阁孤独寂寞,你可知道我都经历过什么?”

    徽星望着发狂的琉儿苦笑道:“你不明白吗?不论什么,我都愿意跟你换,只愿意跟你换。”

    “包括圣女之力?”

    徽星抬头:“包括圣女之力。”

    琉儿对徽星来说,是漫漫长夜里忽然绽放的烟火,是寒冬腊月里的暖酒,是她十多年寒冷寂寞的生命中,开出的那唯一一朵梅花。

    “我什么都可以让给你,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带走避海珠。”

    其实,储星阁是一个守护皇宫不受邪祟侵害的大阵,而避海珠作为镇阵之眼,一旦离开,这阵就失效了。

    她可以不当圣女,却不可以置整个梁国于险地。

    “你放心,我就是想拿走也不行。守护阵一旦失效,储星阁马上就会被封锁。”这些事情,还是徽星以前闲谈时告诉她的。

    事情一旦决定,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转移圣女之力之前,琉儿最后问了徽星一遍,是不是真的心甘情愿。

    徽星笑,取下了避海珠,结印驱动法力,灌入避海珠中。

    琉儿坐在她对面,闭上了双眼。

    “琉儿,再给我唱一遍你家乡的歌吧。”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个闲心思,等法力转移结束,你想听什么都行。”

    徽星没有再说话,闭上了双眼。

    转移过程太过漫长,饶是琉儿也忍不住开口与徽星说话,以免自己睡着。

    “等事情结束,你不再是圣女,我可以带你出宫。”

    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欢欣雀跃的回答,甚至安静的听不见呼吸声。

    琉儿睁眼,发现徽星的头发,已经和她的皮肤一般苍白。

    “你这是怎么了?”琉儿收回手的瞬间,徽星闭目向后倒去,琉儿迅速重新拽住她的手。

    徽星的手冰冷一如往常。

    只见她疲惫的睁开眼,温柔注视着琉儿说:“切记,日后需勤加修习寒冰功法,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反噬之力。可惜,你以后要和我一样只能饮冰尝雪了。”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馋嘴?冰糖葫芦没什么好吃的,酸死了。等出宫了我带你吃。你”

    “迟啦。”

    琉儿的心中咯噔一声,不敢低头看她。

    “不要胡说。”

    “其实圣女历代传承的不止是功法,还有生命。不这样的话,继承者是承受不了如此之重的反噬的。”

    徽星继续喃喃道:“我死后,你只要不拿走避海珠,就不会发现的。对外,你只要说,我在闭关就好。等到你融合了圣女之力,再离开。”

    徽星的一头青丝已变为白发,肤色本就雪白的她现在更是一点血色都无了,可即便如此,她满脑子想的都还是琉儿以后怎么办。

    “你怎么会蠢成这样,你就这么想死吗”

    “本来是。一想到余生都要在这清冷的储星阁度过,我就想着死了算了。”徽星的眼皮越发沉重,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弱:“但你让我了解到,世上还有那么多好吃的,我真的好想亲口尝尝啊。”说着,她艰难的从衣袖中拿出一块桂花糖,琉儿认出是昨日徽星赏给下人们的,原来她竟偷偷藏起一块。

    “这是昨日我偷的。我不敢一下吃完,反噬很痛的。现在好了,我可以随便吃了,但是我好累啊,你可以,喂给我吗。”

    琉儿没说话,只感觉头脑一阵眩晕,随后颤抖着,将桂花糕拿过,掰一小块送到了徽星口中。

    “真好吃。”,徽星眼中满是幸福,看着琉儿微笑。

    琉儿再也受不了,双目一下通红,落下了泪来。

    “对不起。”徽星是无辜的,如果她知道拿走圣女之力会要了徽星的命,她决计不会这样做的。

    徽星只是很轻的摇摇头:“我是自愿的。”

    在徽星最后的时间,琉儿抱着她又说起了宫外的趣事与吃食,也许是说的兴起,她没有看见怀里的徽星已经闭上了眼睛。

    “对不起徽星。”

    没有听到回应,琉儿也不敢低头去看。

    “避海珠我要带走。”

    这不是为了对皇族的私仇,这是琉儿背后的组织给她下达的使命。

    “但我答应过要带你出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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