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如实禀告

    关勇看着思考的杜如晦，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为何投身朝堂之上？又是谁的臣子？”杜如晦如醍醐灌顶，如今自己能够升迁至大理寺少卿，全凭李深重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而李深欣赏他的原因，他自己也很清楚，一是自己虽非天纵奇才，可终究有一定的能力，二是自己始终抱有忠君之心，没有站在任何一位皇子的队伍中，这才会让李深满意、放心。关勇见杜如晦瞬间明白自己的意思，很是欣慰，他咳了两声：“本官说句僭越的话，作为皇上提携上来的臣子，免不了被各方势力盯上，要么你就早早站队，要么你就坚持到底，只效忠于皇上。如今皇上正值春秋鼎盛之时，将你一步步从小县提拔到京城权力中央，明摆着皇上就是你的依仗，你就是皇上的耳目。既如此，你又有何踌躇呢？”杜如晦看着面带微笑的关勇，心里明白这是他给自己的一个善意提醒，也是一次忠告，他郑重行了一礼：“多谢大人提点。”关勇摆摆手：“这也不必，既然你是为皇上做事，那便同本官是一路人，这些道理你平时早就会懂，不过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本官不过是把话挑明了说，况且皇上身边也需要你这样的年轻能臣。”说着说着就快到御书房了，关勇贼兮兮道：“该告诉你的，本官已经说了，至于措辞，你要万分仔细斟酌、循序渐进，切莫给皇上一下刺激过度。本官还有要事处理，就不陪你承受雷霆了。”杜如晦哭笑不得地看着远去的关勇，深吸一口气，径直朝着御书房走去。门口的内侍见了，送了一个不要钱的笑容便进去禀报。只听见李深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让他进来吧。”不过一刹，那内侍便迈出御书房，甩了一把拂尘：“杜大人请吧。”杜如晦听说过这位内侍乃是自小伺候在李深跟前的那位刘公公的义子，便行了一礼才进去。那内侍似是没想到杜如晦能给自己行礼，一时间脸色有些莫名。

    等进了御书房，便看到刘公公在研磨朱砂，李深面前是一本摊开、正在批阅的奏折，杜如晦收回目光，恭敬跪在外殿：“臣杜如晦拜见皇上。”李深没有起身，只是说了一句：“爱卿请起。”杜如晦便起了身，而后向李深一五一十道明。当李深听说那周素鸣顶替周素辉做官之时，拧紧了双眉，而听到周素鸣以天子选秀女为名导致三名女子失了清白却是出自幕后之人手笔，当即重重捶了一下龙案：“大胆！何人敢如此行事？”杜如晦喉结滚动了一下：“禀皇上，那接头之人已经服毒自尽，不过他随身佩刀的刀柄之上，刻有独特花纹，与太子殿下近卫所用武器纹样似乎如出一辙。”李深面色不辨喜怒：“你可知你这番话，冒犯东宫，已是可斩首之罪？”杜如晦结结实实跪倒在地：“臣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臣只知一切不可欺瞒皇上，至于何罪，臣自当领受，绝无怨言。”李深与刘公公对视一眼，面上都是十分之满意。“爱卿请起。”杜如晦这才敢起身，而李深的话却让他如芒在背：“如果有人刻意陷害，那么筑儿究竟无大能；若不是有人刻意陷害，那么筑儿果真是操之过急了。好端端的东宫之位，他竟是坐不稳。”看着噤若寒蝉的杜如晦，李深“嗤”了一声：“你退下吧，此事朕自会斟酌。”杜如晦应了是，忙退出了御书房。见杜如晦神色不明，似是有些发愣，门口通报的内侍关切地问了一句，杜如晦这才回过神来，客气的道了句“无事”，便缓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