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庆州重相逢

    “大人，其实这一路的山水风景也不错，远没有京城传的那么荒凉可怕嘛。”跟着房玄龄赴任的武行金骑着马，看着不远处的云山雾罩，也很有几分感慨，毕竟平时在京中，难得能见如此自然风光，周围几人也纷纷称是。房玄龄嗤了一声：“所谓荒僻不过是因为难以宴饮常乐，兼之离京又远，享受惯了的人自然遭不了这个罪。”武行金认同地点了点头。

    几人权当放松心情，也不急着赶路，等到了庆州已是第七日，刚一进城门，杜如晦便得了消息，早早地迎了出来，房玄龄见他并未着官服，心里更是高兴，掀了帘子就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这一路可累死我了，偏生这帮人不让我骑马说有失身份。”杜如晦轻笑了一声：“你这几个随从瞧着比你稳重多了，哪有从京赴任骑马而来的官员？”众人也都笑了起来，林彬、岳夏和贤仁原先就跟武行金一行人是同僚，因为性格都是大方直爽，关系一直不错，如今有此机缘再见，便跟房杜二人讨了个恩典，一起吃酒去了。房玄龄则直接住进了杜如晦的府内。两人在正厅落了座，杜母和刘伯吩咐下人置办了一桌餐饭，便有眼色地各自回了屋。

    房玄龄坐下后仔细端详才发现，方才在府外还以为自己眼花，如今在房内，杜如晦满头乌发竟有了白雪痕迹，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拨弄了一下，鬓角、发髻都是乌白相间。“你这是怎么弄的？”杜如晦微微躲了开：“嗨，一言难尽啊，原先在信中不好全部言明。庆州此处素来荒僻，原先的几任通判虽无错处，却都没能发现庆州特有的长处。刚来此地时，我发现，庆州荒僻是少与外界存在交易，基本无人来城中买卖，因此百姓都是自给自足，也鲜有富足。后来我到处走访，发现此处山峰较多，常年潮湿，倒有一种枣子随处可见。有些人到山中打猎，若是中了暑热或是口渴，摘点枣子吃，竟能缓解不少。我带了些给城里的大夫验过，此物无毒，而且由于庆州的天气，这枣子一年能结两次，味酸甜微涩，和上山楂等物制成的生津丸和解暑汤效力大增。”房玄龄恍然道：“原来那段时间你给我送去的枣子便是此物。”杜如晦点点头：“正是。信中你同我说枣子酸甜，不过微皱，我便知此物不易腐败，便与城中一众药馆大夫相商，制出我们庆州特有的东西。若能售到各州县，何愁日后无其他往来？百姓也有了多余的收入，此乃百利而无一害。”房玄龄提出了疑问：“可庆州向来少与外界交易，贸然一试恐怕并不像你说的这么顺利。”杜如晦欣慰道：“这便是我隐瞒你的事了。想要售到各州县甚至京城，需得是遍布全国的药行才行。几位大夫帮我联系了关系最近的一位老板，是京中扁鹊堂的一位管事，我不懂这药物之事，几位大夫也极尽所能地商谈，无论如何，虽是被压价，但终究也是多条出路。”看着房玄龄有些心疼地看着自己的白发，杜如晦长时间的郁结仿佛尽数散去，他拍了拍房玄龄的肩膀，玩笑道：“这都是长大成人的痕迹，你这孩子羡慕都羡慕不来呢。”房玄龄没好气地拍下杜如晦的手：“少扯，快吃，伯母准备的好菜都凉了。”两人这才埋头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