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金榜题名时

    “中了中了！房兄中得头名！”告示一出，腾鸿书院里一阵欢喜，众学子仿佛自己拔得头筹一般高兴。此次科考，前三名均是出自腾鸿书院，各地学子更是纷纷慕名而来，把希望寄托在下一次科考之中。院长刘纲也终于放下心来，这三年里，房玄龄是如何努力，自己都看在眼里，众多学子中虽偶有一两个不忿之人，却也未行不义之事。

    房玄龄也狠狠地舒了一口气，想到已经官至通判的杜如晦，他又莫名地升起一股气势。殿试之上，皇帝发现三人均是博学多才，不由得笑意十足：“这几年倒都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果真是年少有为啊。”众臣纷纷称“是”，连声称赞起来。房宇斜睨着身姿挺拔的房玄龄，心中颇有些忿忿。这三年，他明里暗里暗示房玄龄要他认祖归宗，可房玄龄就是不答应，说是先前只有杜如晦同他相互扶持，以后也不需要什么空有血脉的家人。想到这儿，房宇又是心中暗啐：逆子，要不是自己的夫人要自己别硬来，早就找人一棒子打晕了绑家里认祖归宗了。可眼下，房玄龄只跟杜如晦亲近，也罢，那杜如晦也算是仕途不错，说不准将来家里哪个女儿还能结个亲，不仅朝中多一份助力，也好帮着劝房玄龄回来。这么一想房宇反而心里轻松不少。

    皇帝眼见着房玄龄较其余两人，身形样貌均是更为出彩，笑呵呵道：“果然房氏多美男，想当初，房相可是貌若潘安，今日的状元郎亦是不遑多让啊，哈哈。今日朕心情好，不如就允状元郎自求一个为官之处如何？”房宇心中暗喜，只要房玄龄开口留在京城，日后不愁接触不到，哪里还用那江湖草莽来来回回传信。却听房玄龄跪下谢了恩，自求到庆州，于杜如晦手下为官。皇帝微微点了点头：“既如此，那便封你为庆州通判，帮助杜如晦处理地方事务。还望你坚守本心，以国为要，忠言直谏。”“微臣遵旨。”房宇见自己连话都没插进去，狠狠瞪了房玄龄几眼，他哪里知道，房玄龄为了这一日等了多久。

    下了朝，房宇出了宫门也顾不得乘坐官轿，小跑着追上了房玄龄：“你是怎么想的？为何不留在这京城中，为父也好帮得上忙，去那鸟不拉屎的庆州做什么？就为了那杜如晦？”房玄龄行了个官礼：“房相有礼。下官不过是想陪伴在在意之人身边，为朝廷尽忠，至于京城繁华或是庆州荒僻，于下官而言，并无差别。”房宇冷哼一声：“你小子便天真吧，你以为谁都是杜如晦，能凭着一腔所谓的赤胆忠心，混到通判的位置？”房玄龄不卑不亢道：“无论前路如何，都是我自己要走的，就不劳烦房相费心了。”房宇有点无语：“那你就试试吧，哼。”说罢便一挥袖袍，离去的身影仿佛有几分气急败坏。

    房玄龄被找上门告知身世后，曾去找过名义上的叔婶对质，可那两人却像凭空消失了一样，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人，他心中早就多加揣测，外加房宇传的信中丝毫不掩饰对那对夫妇的厌恶，只怕那两人已经凶多吉少。思及此处，房玄龄不由得长叹一声，百姓之命在这皇城之中，贱如蝼蚁，即便存在过，却也像砂砾，被风吹散了，便无影无踪，庆州纵使荒僻，终究还是有那一抹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