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能忍受黑暗，如果不曾见过光明
现实中。
“不得不说，模拟中的我还是很勇的嘛。”
“就是这勇气用在学习上就更好了。”
平诺有些无奈。
“而且，文化祭结束了，也不知道‘我’的决定会是什么。”
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感觉模拟中的他会给自己来个大惊喜！
……
【文化祭结束后，你成了名人】
【你的名声在校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很多人都对你产生了改观】
【你似乎一下子成了红人，成了现充，每天都有数不清的人来找你，有男有女，男的想要跟你学手语和唱歌，女的却在你的鞋柜里放了信】
【西宫硝子的情况也有了很大的改善，很多人在知道她就是你献歌的对象后，都对其变得热络了起来】
【而西宫硝子也发生了变化，她开始努力的尝试与其他人交流，想要改变自卑的心】
【你和她直接开始互称名字】
【情况似乎在一步步的好转】
【你也在思考之前的想法，你用了整整一天时间思考未来，最终，你决定从商】
【你开始了认真的学习，一如既往的刻苦】（现实平诺：不错不错，保持住！）
【雪之下雪乃回来了，一如往常】
【时间飞逝，热度渐渐降了下来，你的生活也恢复了平静】
【有一天，硝子忽然向你请求，她的家人想要见一见你，你选择了同意】
【你来到了西宫家】
【你见到了她的家人，她的母亲很冷漠，但她的妹妹，一个很酷的少女很热情的将你迎到了家中】
【这时你才知道，硝子原来是单亲家庭】
【很早以前，她的父亲就因为她的母亲生了硝子这样的残疾人而不满，在之后的时间里，又生下了一个孩子，也就是西宫结弦，因为不是男孩，她们的父亲选择了离开】
【饭桌上，你敏锐的发现了硝子母亲的敌意，但西宫结弦和其奶奶的热情还是氛围很好】
【饭后，硝子母亲要求与你单独对话】
西宫家。
西宫硝子的母亲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女强人风范的女人，很漂亮，只是，眼神锐利的同时总感觉对方很疲惫。
此时，她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平诺。
“就是你在骚扰硝子？”
？？？
平诺皱起眉来，“阿姨，这话不对吧，我和硝子是朋友。”
她看了眼平诺，“你走吧，以后在学校和硝子保持些距离。”
“阿姨，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硝子在学校里发生的事吗？”
“唉。”
她莫名的叹了口气。
目光忧伤的看了眼房内，又看了看平诺。
“我知道，不然今天也不会邀请你来了，我首先要对你进行感谢。”她看着平诺，忽然鞠了一躬。
标准的90度。
平诺不躲不闪。
但眉头依旧深深的皱着，他感觉硝子母亲的思想好像不太对。
“但，请你以后不要这么做了。”
果然。
她说出了这种可以说是伤害自己女儿的话。
但平诺并没有情绪激动的质问，而是看着她，尽量语气平和的问道，“西宫阿姨，我能问个为什么吗？您知道的，硝子的情况不容乐观，好不容易现在见了曙光，您这样做……”
“我知道，我也很感谢你对硝子做的，实话说，有那么一瞬间连我自己都很感动，我甚至改变了想法，男人也并非全都不可信任，可是，越是这样，我就越不能让硝子陷下去了。”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因为我不曾见过阳光。”她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春日野君，你不可能一直待在她的身边的，你的那句在前方等她，是不可能的，到时候，硝子才会真正的绝望。”
“毕业即分手，青春期的你们连爱情都是如此，何况友情，你们还小，你们不懂感情，你们都感情都是真的，但也都是假的，都是一时的。”
“还要考虑现实因素，钱，前途，房子，医疗，硝子的耳朵情况只会越来越差的……”
“而且，我不能自私下去了，结弦一直到现在才入学赶学业，就是为了硝子，我的母亲已经这么大了，还在操劳，我不能因为硝子，毁了结弦……”她的神色变得痛苦无比。
作为一个单身母亲，她真的已经尽力了。
“春日野君，我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能看出你的成熟，你是个好孩子，所以我会跟你解释这么多。”
“现在远离她，至少可以让她回归‘正常’，学校的环境可以磨炼她的意志，至少不会比出了社会后要遭遇的冰冷更恐怖，以后，就可以在这个残酷的社会下生存了。”
“我们不能承担失去硝子的代价。”
“你懂吗？春日野。”
她说完，整个人身子晃了晃，扶住了一边的扶手，然后看着平诺，目光中带着些许哀求。
而此时的平诺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无法想象眼前这个女人究竟在说什么话！
正常？
她将硝子以前的生活称为正常？
磨炼意志？
所以，硝子现在遭受的一切，她这个做母亲的都是有意为之？
就是为了磨炼她，让她以后可以一个人在社会生存？
我现在做的，在你看来，会让硝子在未来彻底绝望，导致你们失去她？
平诺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他感觉到了。
这确实是硝子母亲的想法，她在一个人带孩子的艰辛下，以及出于对硝子本身未来的悲观预测下，做出的堪称冰冷但又无奈的决定。
这让他想起了一个故事。
相传古时候有一种生命短暂的鸟，在出生七天后，就会被母亲推下山崖，如果幼崽不能在那时飞起来，那么就会活活摔死，是不是很冷酷？
但这却是为了其未来所做的。
因为这种鸟如果不能及时飞起来，成长起来，那么那满山的蛇就会将不会飞的它们吃掉！
而有限的食物和时间，又不能让母鸟去无限的保护自己的幼崽。
最终只能选择这样的道路。
或许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但，其本质都是基于爱与无奈下的冷酷决定！
正因为是这。
平诺才愈发觉得难受。
硝子，明明那么温柔，想要和很多人做朋友，一起玩，一起笑，这不是很普通，很渺小的愿望吗？
为什么在她身上就这么难！
这不对！
这不对！！
我好不容易将学校的氛围改变了。
让她可以享受光明了。
结果，你，作为她的母亲，却选择黑暗的路。
剥夺她现在的喜悦。
你知道她这么下去是很可能走向自杀的吗？！
这是他心中的怒火。
可是……
可是……
平诺名为理智的思绪在思考。
在顺着硝子母亲的话去思考。
自己真的能陪她走下去？
自己要放弃一直以来的人上人计划吗？
自己要去接过照顾她的责任？
硝子的耳朵未来会越来越严重，一副助听器的价格是昂贵的，更好的治疗价格更是天价，还有后续的疗养，照顾……
而且，他甘心将原本可能辉煌的人生落到尘埃下吗？
自己真的可以保证不去后悔，到时候迁怒、抱怨、甚至打骂吗？
责任。
里面是千钧重担。
不是头脑一热就能随意夸的海口。
自己能吗？
如果不能，那么硝子母亲有什么错？
他又有什么资格，什么立场去指责她？
还是说，要当个道德楷模，不负责任的去站在制高点上去说些不知所谓的话？
在此刻。
越是理智。
越是成熟。
越是知道责任。
越是有良心。
平诺就越是痛苦。
他脸色苍白的无力后退了几步。
硝子母亲见状不知是遗憾还是解脱般的叹了口气，扭身朝着屋内走去。
“春日野君，感谢你对硝子做的一切，从小到大，你是唯一对她伸出援手的人，我们全家都感谢你，至少在这段时间她很快乐，可惜，你来的太迟了，你们不合适，希望你能理解。”
她步履蹒跚都走着。
生活的重担已经压的她喘不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