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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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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这一世的生命,在我的深深叹息中,即将走到尽头。

    一片幽暗里,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黑洞里,阴冷的风带着无边无涯绝望的气息让我几近崩溃。

    我记得,我来到这一世是一直朝洞底往下坠。我记得,一次在梦里我的魂魄回到家里,是从这个洞口往上飘。

    那么此刻,我却停留在这个黑洞中间,任凭绝望的阴风肆意的吞噬我的身体。

    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绝望。佟宴青明明和我说,我会成一缕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游魂。只能在那一世游荡直到灰飞烟灭。

    我怎么会停留在这个鬼地方。我又想了想佟宴青的话,他好像只说我成为游魂,但并没说我会停留在哪里。既然是地狱和天堂都不会收留我的游魂,那么这个黑洞自然就是我唯一的去处。

    这一刻我才明白,死其实是一种解脱。因为那只是肉身的覆灭,灵魂却有了新生的希望与选择。

    可是我呢?我不经又开始咒骂老天,好好的抓我来搞什么穿越。这下好了,让我呼风唤雨得意了几年,又开始变着法的折腾我。佟宴青也是,他不是说我以后会如何如何,现在看,他推命也不是很准。至少我就是那个他算错的人。

    正当我绝望悲鸣的时候,突然我发现我的眼前有一丝亮光。我赶忙顺着那亮光飘了过去。瞬间我被这亮光好像从那个幽深的黑洞里给吸了出来。

    通过那一道极强的光,我的眼前又是一片黑暗。不过好歹我大约能听见有人在说话。我努力的听。好像是三个男人在说话。

    只是当我听出了其中一人的声音,我也终于明白,我那悲催的魂魄为什么会被莫名的亮光从绝望里吸引出来。除了他,还能有谁,有这等本事。

    有人抱起了我。这个怀抱我实在太过熟悉。佟宴青。

    他来了,我自然有救了。只是怎么来的?他不是被他的师尊禁锢了?如临不是说了凡宫里有变数,他不能离开他的尊师?奇怪。

    能感觉佟宴青一直抱着我走了一段路,然后将我放到在一个柔软的地方,让我平躺。

    然后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是布锦摩擦的声音。

    我什么也看不见,也感觉不到,总之他一定在想办法帮我。

    那那阵悉索的声音安静下来,我感觉有个东西压住了我。然后四肢纠缠,将我紧紧的搂住。

    我心里打了个激灵,佟宴青要干什么?他不是有他的戒律?

    只是当我还没来得及惊诧,一种热量便透过他的身体传进我的身体。刚开始,我还觉得很舒服,像是赵栯给我渡气的那种感觉。但是渐渐的,这种热量开始变的灼热,我开始觉得疼痛。被灼烧的疼痛。我几乎能感觉全身都着了火。这火从身体里往外蔓延,我能感觉我的嗓子,开始冒烟,我的眼睛要往外喷火。恍惚间我甚至觉得自己就是烤架上的肉。正滋滋的冒着烟。

    这种炙烤,持续的时间并不长。没一会,佟宴青便放开了我。我真想问他,他到底在做什么。这么做对他有没有伤害。只要他能把我从那个黑洞里拉出来,其实活着和死了我都无所谓。我总觉得心里惴惴不安,我总觉得他这样对我,一定会伤了自己。

    我在心里大叫他的名字,想告诉他我不想让他这样救我。可是我开不了口,也动弹不得。甚至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

    经过刚才的炽热,当又是一阵布锦摩擦发出悉索传来。也就是说,我的触感经过刚才的炙烤,已经开始慢慢的恢复。

    心里一阵狂喜,但是随之又是一阵无边的失落,因为实在担心佟宴青用了伤害自己的办法来救我。

    等一阵悉索声完毕,我感觉到佟宴青给我盖好被子,随后在我身边躺下。我想他应该是累了,我真想睁开眼睛,看看他的睡颜,是不是还是那样侧着身,一夜一动不动,优雅的卧着。

    只可惜,我看不见。我甚至嗅不到他那让我沉醉的馨香。

    耳边渐渐传来他的深沉平稳的呼吸声,世界上好像最美妙的音乐也不过如此。伴随着这美妙的声音,我终于也可以安心的如睡,这是我从沈若君来见我之后,我第一次安心的睡眠。

    这一觉,无梦。

    因为看不见,也不能说话。所以没有时间的概念。

    当佟宴青像第一次那样,用自己的炽热灼烧我冰冷的身体几次后,我发现我的听觉基本已经恢复了,而我也能明显的感觉到身体对外部的触感也基本恢复。而眼前偶尔能看见朦胧的光影。只是还不能开口说话,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我大约感觉佟宴青将我带到了一个僻静的幽谷或者山林里,因为在美梦中的我总是被各种各样的鸟叫所吵醒。有的时候听见水声,自上而下珠玉落银盘的清脆声。佟宴青从来也不说话,总是安安静静的。如果不是他传递给我热量,如果不是能听见每日他在我身边发出那种均匀深沉的呼吸声,我甚至会怀疑这个人的存在。

    他开始给我喂食,可能因为许久没有吃过东西,喂进口中的东西很快又被悉数吐出来。他也不气馁,帮我收拾干净了,继续喂。我努力的吞咽,只是东西还没到我的胃里,我又吐了个底朝天。

    他拍了拍我的肩,“我觉得你应该能听见我说话了。”

    我心里直想骂他,什么叫我应该可以听见了,我一直都能听见好不好!!我都急死了,就等着你和我说话。

    “开始是难一些,但是总要吃一点。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你现在和人干一样。一点也不漂亮了。”

    啊!!人干?我脑子里只想到一种生物,木乃伊。我的天,我要真成了木乃伊,我真不要活了,我宁愿再回那个黑洞里,反正不要见人。

    佟宴青再一次给的口中送进来一勺汤,我再一次的努力咽下。只是当身体开始强烈的排斥这一勺入侵的食物,我拼尽全力将排斥压下,让那一勺汤留在了我的胃里。

    佟宴青接着又喂了我一口,我抿住了嘴,因为太累了。从来也不知道吞咽,是件如此耗费体力的事。

    他似乎知道了我的意思,让我靠在他身上休息了片刻,然后又给我喂了一勺。于是这一天我累的吭哧吭哧一共喝下去五勺汤。

    等我睡的正迷糊,发现他又脱去了我的衣服,紧紧的搂着我,传递他的热量。我对这种热量的吸收,已经不像第一次那样痛苦,随着身体的恢复,我已经完全感受不到那种让人灼烧的疼痛,转而成了初夏的阳光,明亮中带着令人向往蓬勃的生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可以喝完一碗汤的时候。我发现我和佟宴青之间好像又多了一个人。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和佟宴青开始一样,从来不说话,只负责照顾我。每天两次,从我感受的光线来说,应该是早晚各一次帮我清理个人卫生。

    她来的时候佟宴青就避开。她走了佟宴青就回到我身边。我之所以知道佟宴青就在我身边,因为我的嗅觉也开始慢慢的恢复。我已经无法形容,当一次疗伤结束,那恬静优雅的馨香萦绕到我的鼻端,我想我是掉出了泪来。

    因为我似乎听见佟宴青的笑声,“没出息。”

    又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佟宴青对我说,“我要唤醒你了。只不过,你醒了之后我就要走了。你要回汉梁,送你回去的马车和车夫我已经帮你准备好。宛城你不能去了。赵栯好好的,你放心。等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就回汉梁找你。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等你醒了,看到这个家你一定喜欢。”

    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甜蜜里又透着无奈与悲伤。我是多么渴望他说的话能成为现实。

    只是,可能吗?

    当我俩再一次的肌肤相亲,毫无间隙的搂在一起,我感觉从他身上传递过来的又是第一次那种几乎要将我烧成灰烬的炽热。

    这种痛苦,让我无法忍受,当我意识到我的身体开始扭曲,我的嗓子里发出不住的□□。似乎那被灼烧的苦楚立刻被一种极度的欣喜所掩埋。当我努力的想睁开眼睛,想看看他时,他突然捂住了我的眼睛,“不要睁眼,眼睛会瞎的。”

    我这才想起来,我在黑暗里呆了那么久,确实不能这样冒失的睁开眼睛。

    我乖巧的不再动弹,老老实实的闭着眼睛。我开始尝试着控制我的身体,先从我的手指开始,努力的动了一下食指,又努力的动了一下拇指,再努力的动了手掌。随后,我满意的笑了。

    渐渐的他撤去了他的炙热,松开我的身体,只是当他想起身离开,我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我闭着眼,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我想此刻的那张俊颜上一定写满了惊讶。

    我能感觉他的手腕,有些僵硬。我对他说,“我想把我给你。也许身体给了你,我的心就踏实了。但是你有你那些该死的戒律。”

    “哪有女孩子这样说话。”佟宴青并未挣脱我的手,依旧随我握住。

    我朝下拉了拉他,他温顺的又坐了下来。顺手捞了张被子,给我盖上,自己也应该是找了件衣裳披上。

    “你能不能不要走了。现在就留下来?”

    “不能。很多事都等着我,我要去做个了结。”说着佟宴青的手腕从我的手中抽了出去。我也没有勉强他的意思。

    “你放心,等我把答应师尊的事情做完,我一定回来找你。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

    其实我也有好多话要对他说,只是这个时候我若再问他是如何知道我在宛城,如何来的这样快,这种问题就有些太不合时宜。这个时候应该是属于温情与别离的。

    帮我穿戴整齐之后,佟宴青给我的眼睛系上了一条白纱。让我试着慢慢的睁开眼睛。

    一道白色的柔光进入眼帘,随后我隐约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我的身旁,我立刻试图伸手去拥抱他,只是手臂刚刚伸出,迅速又因为无力而垂下。

    我失落的叹了口气,,“我这个样子,要多久才能和以前一样。”

    佟宴青靠近我,拥住我,“很快。乖乖吃饭,好好休息。一定会很快。”

    “你每天……”我心里猛敲了一下,然后继续问,“那样……对你有没有损伤?”

    “没有。”他回答的过于急切,让我的心又沉了几分。大约他感觉到了自己刚才的言语有问题,随即手臂又加了几许力量,对我柔声道:“你放心吧,我自己有分寸。带你疗伤,对我来说是小事。而且我并不像无有那个傻子,想一口气将所有的真力都传给你。那样你我都吃不消,所以我每天养足了精神给你疗伤,一天一点。你没发现,我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调息。这两个月,我感觉我已经将后半辈子的觉都睡完了。”

    两个月……我竟然躺了两个月。这两个月又会发生多少事情,而他足足陪了我两个月。他用了什么办法,才能有这两个月的时间。

    我心里对他的感觉,越来越感觉到迷茫。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接纳他对我的这份情。

    原本我以为我已经想好了,原本我以为我可以丢开属于他的一切,原本我以为我可以潇洒的对自己说,爱情又不能当饭吃,心里有他就好了,其余的根本都是无所谓的东西。

    现在怎么办?人家这样对我,就算之前他接近我的动机不纯,但是人家现在可是等于为了我抛弃了一切。

    我还能对自己的心继续麻木,继续无动于衷下去?

    我开始恨自己,优柔寡断。又顺带着连他一起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做你的大神去不是挺好。我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已经不全然将他救了我的事当成感激,反而当成了一种讨厌。当然,这种讨厌主要是建立在讨厌自己的前提下。与他无关。

    “我要走了。”佟宴青抚了抚我的长发。而我像一只温顺的兔子靠在他怀里。他应该不知道此时的我心里在做着怎样激烈的斗争。

    “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

    “你说。”

    “你能不能对我不再隐瞒,你能不能告诉我,佟夕对你到底有什么意义。你为什么困住她,我不信你困住她的原因,是因为要用她来要挟她的姐姐如歌。”

    佟宴青慢慢的松开了手臂,将我扶正,我仰头看着他的脸,朦胧的光线中,我隐约看见温若水玉,清爽俊逸的脸庞,没有易容,没有面具,长眉入鬓,黑曜石一般漆黑明亮的眸子,高挺的鼻梁,樱色的薄唇。一席白衣,肩膀上散落着一缕漆黑柔顺的长发。

    我想抬手去抚摸他的脸庞,再次失望。所有的力气好似已经被握住他手腕的那个动作,消耗殆尽。我现在最多只能仰头看他。

    “这个事,不是一两句话能说的清楚。”

    “我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不能对我直接说。你我都已经这样,离做夫妻也就只差一步……”这话说出来,我立刻觉得脸上有些烧,但是我说的确实是个事实,每天同榻而眠,肌肤相亲的不是夫妻又是什么。

    隐约里佟宴青低头看着我,因为蒙着白纱,我看不清楚他此刻眼神里有什么。他搂着我,沉静了片刻,屋外突然有人敲门,但是没人说话。

    佟宴青道:“知道了。”然后又对着我道:“我真的要走了。等我去汉粱找你,到那时候一切我都会告诉你。我答应你,没有隐瞒。”

    他要起身离开,我使劲的往他身上靠,不想他走,他感觉到了我的依依之情,我感觉到他在笑,随即捧了我的脸,印上了温濡的柔软。额头、双眼、脸颊、鼻尖,最后是我的唇。只是当他的唇印上我的唇,他不再仅仅只是轻啜,而变成了一种让我甜蜜的索取。我闭着双眼,陶醉在他的吮吸、索取与轻含中,不能自已。如果我此刻有力气,我想我一定会紧紧的抱住他,纠缠他。让他明白我此刻的感受。从我认识他开始,他就像是生长在我心里的一棵树,从幼芽慢慢的成长。当我自以为是的认为,身边的人都可以依靠我,没有我处理不了的事。只是在心里,我唯一想依靠的却只有他。

    门外再一次响起不合时宜的敲门声,这一次声音明显比上一次急促。

    我在想,以佟宴青的地位,什么人可以这么无礼。再急也不能如此明显的表露出来。

    佟宴青再一次紧紧的楼了我,随后放开了我,将我放倒躺下,像是某种决然,转身离去。

    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腾起一丝不安,“宴青?”

    他没回头,但是停住了脚步,颀长挺直的背,像是一座玉雕伫立在屋子里,“我和师傅说好了,他给我两个月。两个月之后我要回去完成我的诺言。你的身体还要多多修养,如果不是两个月的时间已到,我不会这么着急的唤醒你。你不要担心我,我会好好的去找你。”

    他说完便推开门,一道强烈的光线射了进来,即便我白纱覆眼,也觉得眼睛被刺得有些疼。但是我依旧睁着眼,看着他走向门外,门口站着两个白色身影。只是当门被合上的那一霎那,我发现,那两个白色身影好像将什么东西套在了佟宴青的身上。

    我心里大惊,立刻呼叫了,“大人?”

    佟宴青隔着门,柔声,“怎么了?”

    “没事吗?”

    “傻子,我能有什么事?记住我和你说的话,吃过一次亏了,不要再吃第二次亏。”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稍微平复了些,隔着外人在,只能道:“知道了。”

    佟宴青与那两个人离开。我躺在被子里胡思乱想一阵,就是睡不着。过了大约一个时辰,门再次被推开,又是一个白色的身影走了进来。看身形是个年轻纤细的女子,我猜就是最近一直在照顾我的人。

    只是当那女子走进,我透过白纱仔细看她,心里诧异,这女子不正是失踪许久的雪盏?佟宴青将她留下来照顾我?她不是和沈若君要杀我?

    雪盏面容平静,端了热水走到我面前,帮我擦了把脸,又帮我修剪了指甲,帮我梳了头。

    我仔细观察她的神色,发现她好像根本就不看我,好像根本不认识我,又好像我根本就是一个木偶娃娃。

    等她帮我收拾妥当,我问她,“你是雪盏姐姐吗?”

    她这才正眼看了我,我感觉她的目光有些茫然,她把这种茫然又传递给了我。

    难道我认错了人?

    我又问她,“你不是雪盏姐姐吗?”

    她迟疑的看了我,指了指自己的嘴,然后摇头。

    “你不能说话?”

    她点了头,然后拉着我的手按在她的脖子上。

    我立刻摸到她脖子上有一道已经长好的伤痕。

    “你受伤了?”我这句话脱口而出后,立刻发现自己的单纯幼稚。那是一条细长竖着的伤疤,除非有意为之,否则脖子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伤疤。

    她善意的对我摇了摇头,但是也没给我具体的答复。她明明是雪盏的外貌,但是给我的感觉却完全像个陌生人。

    我想了想,然后换了个方式问她,“一直陪我住在这里的人,你认识吗?”

    她淡淡的点了头。

    “他是谁?我因为看不见,所以不知道让他是谁。”

    她的目光依旧淡淡的,好像是根本没有发现我这句话中的漏洞百出,她对我指了指天,然后又做了个膜拜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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