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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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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有意想避开如临,避开那些千奇百怪的眼光,所以我在这皇家避暑别院基本都是单独行动。从不参加皇家集体的游玩。虽然同归邀请过我几次,但是我都以身份卑微,穿着打扮也上不了台面不给她丢脸为由通通婉拒。

    不过到了七月初七,我脑子里一整天都在思春,想着几年前和佟宴青在山崖下的一汪幽潭边第一次亲密的接触。加之这一个多月来,彼此说的每一句话,第一次轻吻,第一次拥抱,第一次说情话,所以整个人闷在了蜜罐子里,里面是甜甜蜜蜜,外面看的人只是觉得我有些魂不守舍,反应迟钝。

    到了傍晚,同归来找我,说晚上宫里有活动,宫里女子仿照民间,放荷灯。别院里有一条从镜湖引进别院的溪流,穿过整个别院,荷花灯可以顺着溪流流出别院汇入秦山山涧的河流。

    我觉得这个活动有趣,终于还是答应她,晚上一同去放荷灯,同归还特地也给给我准备了一个做工精致的荷花灯。

    凭着职业习惯,我拿到荷花灯的第一件事不是研究它的精致美观,而是直接将花灯底朝上研究花灯出自哪家商号。

    结果我很合理的也是必然的发现了两个小小的汉字“徐记”。这个东西我记得我在商铺里是没采购过的。这必然是我到了秦山避暑别院以后,宫里才找赵栯采办的东西。

    将荷灯又重新反过来仔细的研究了一下,材质,做工,样式都不错。如此看来,徐记少了我,照样可以正常运转。如此看来,就算我万一离开徐记,徐记的那帮伙计也不至于没饭吃。赵栯干的不错。

    我这才想起来,我从离开汉梁开始就没想过这个人。彻底把这个人忘的一干二净。心里有些愧疚,想来回家给要多给他加点工钱,我这心才得安。人家努力帮我赚钱打工,我这成天闲的发慌,和情郎情意绵长。想想确实怪不好意思的。

    晚上,本来说不过来用晚饭的如临,又临时过来。我知趣的躲在小窝里自己清净自在的吃晚饭等着同归的召唤。

    只是等来等去,等来的却是如临晚上要和我们一起去看放荷灯。我觉得有些扫兴,但是答应了同归的事又不能临时改口,再说了如果我临时不去,如临再傻也知道肯定也知道原因。所以只能穿戴体面,硬着头皮随着如临和同归一起去放荷灯。

    晚上同归和如临都是一身简装,我特意看了同归的发髻好像只用了一根发簪,连耳环都没戴。如临也是一样,仅仅用了一根锦布条束住了一半的长发。人显得随性亲和。

    因为避暑别院面积并不算大,所以如临与同归选择了消食步行,并没有乘坐轿辇。八个宫女在前面提着两尺长的椭圆形白纱灯笼领路,如临在前,同归稍稍在后。这个天下即便是佟宴青也不能和他并肩而行。两人身后是各自的贴身宫人。比如老贾,比如随着同归一同进宫的两个陪嫁丫鬟。我跟在这些宫人身后。这些宫人都是有官品的人,我则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平民。云坠陪在我身侧。我们俩的身后就是一些粗使的宫女太监以及一队持刀侍卫。

    我知道这已是一个皇帝简化了再简化的随行。但是我仍旧可以用浩浩荡荡这个词来形容这一行人等。

    一队人往别院的东南方走,大约走了一刻钟左右,远远的已经能听见有年轻女子欢笑声与莺莺燕燕细语声。

    待再走近一些,还能隐约听见潺潺的流水声。我垫了脚尖,已经能看见影影绰绰,漂浮在溪水上的姿态各异的荷灯,如缀在银河上耀眼的繁星,顺着水流起起伏伏,漂流远方。

    这一切听起来如此美妙的声音,在一声尖锐的“皇上驾到、鱼夫人驾到”后,戛然而止。随后便是稀里哗啦跪下一片,一众女子齐齐高呼“给皇上请安,给鱼夫人请安。”

    好一片鬓云欲度香腮雪;好一片绿鬓淳浓染春烟;好一片粉腻酥融娇欲滴;好一片罗帷绮箔脂粉香。我在想这还仅仅只是在内宫别院,如果在皇宫那还不知道是什么阵势。如此想来如临这些年也怪不容易的,抱着骨灰罐,守着脂粉堆。

    今晚如临好像心情不错,难得对外人脸带笑,对跪下的宫女后妃们招了招手,“都平身吧。你们玩你们的,朕不打扰你们,朕只是同夫人来看看。”

    一帮子千娇百媚的女子们又齐齐谢了恩,起身。但是天子驾临,她们可能再像先前那样随性自在,或拘谨、或媚笑、或不知所措的神态各异站着。

    此时同归全当看不见周围的蝴蝶们盘算着她的夫君,她让贴身宫女点燃了自己的荷灯,如临挽着她走到溪流边,同归优雅的提着裙裾,从容端庄的弯下身去,放下了荷灯,双手合十像是祷告什么。如临并没有看同归,而是看着顺着溪水慢慢流向下游的荷灯。待同归祷告完了,站起身来,如临才又挽住她,嘴唇几乎贴到了同归的耳廓亲昵的问,“爱妃许了什么?”

    这一亲昵,让周围眼里冒光的花蝴蝶们,齐齐瞪了眼。我在她们的眼睛里看见了无限的羡慕嫉妒恨。看着这些复杂的目光,我打心底里发憷,最难对付的就是嫉妒中的女人。如临公开这样与同归亲昵,到底是真的宠爱同归,还是故意在害她。我可真没觉得如临对同归真好到了这个份上。

    于是我冷冷的抬眸看了如临,如临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凤目微睨,扫了我一眼,嘴角掠起一个明显的弧。我日,我瞬间明白,他在挑衅我。

    我气的双手死死的攥着拳头。将目光转开,不想再看如临一眼。

    此时同归甜腻腻轻声回答了如临,“请皇上恕罪。”

    “爱妃何罪之有?”

    “许过的愿,说出来就不灵验了。所以不能告诉皇上。”

    “也是。那让朕猜猜爱妃许了什么愿,如果猜对了爱妃点头便是。”

    “如此,甚好。”

    我也不知道同归有没有觉察出今晚如临奇怪之处,她好像是一个完全沉醉在爱河里的小女人,根本就不知道此时此刻,她身边的男人正把她推向妒忌与仇恨堆积起来的高塔之上。她也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会有多少双手,想把她从这高塔上推下去,让她粉身碎骨的死去。

    听着两人的对话,我简直恶心的想吐。我真后悔,当知道如临晚上要来,我就应该不顾及任何面子,不来也就算了。

    “爱妃是不是许愿,早日怀上朕的龙嗣?”

    如临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众娇媚女子各个瞪大了双眸,有的双眸凝血,有的充满嗤笑,有的真心羡慕。一众女子都在等着同归的回答,直接同归双颊酡红,连着白皙的耳朵上好似都晕上了一层血蕴。她皓齿轻启,附在如临耳边轻轻的说了几个字,只见如临的原本润着笑意的脸上突然冷凝了下来,随即扭头叱喝了同归道:“朕的事何时轮到爱妃插手?”说完冷冷哼了一声便拂袖而去。

    事情转变的太快,我几乎是在心里愉悦的几乎跳起来拍手称快。不过还是在面子上与同归和所有一同恭恭敬敬的恭送如临移驾。

    待如临气呼呼的走后,我直接上前抓住同归的手腕,根本没管周围那些女子幸灾乐祸的笑容与言语,小声对同归道:“恭喜姐姐度过一关。”

    同归捏了我的脸颊,对叹了口气,“什么都瞒不过你。姐姐我刚刚真是在刀尖上滚了一圈啊。”

    我很好奇,问同归,“姐姐你到底和陛下说了什么?”

    同归对我附耳道:“我对陛下说,让陛下快些收了你,别在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了。”

    我拧了眉心,看着同归。同归拉着我的手,“前面那句话是我的真心话。后面那句话是我给自己解围。”

    听了同归这么说,我心里觉得不应该和同归计较那么多,她真是随时随刻在刀剑上打滚的人。

    我主动问同归,“姐姐可知道陛下今晚这唱的是哪一出?”

    “不知道,陛下从未这样过。难不成陛下是在做给你看?激将你?”

    我顿觉一脑袋黑线压下,真想告诉她,如临不是想激将我,而是拿她安危在威胁我。可是我不能这么说,于是我只能装糊涂,点了点头道:“也许是吧。”

    虽然同归是这宫里位份最高的女子,但是因为刚刚才被如临斥责过,等于帮一众女子出了气,所以就算同归还在溪水边没有离开,那些女子莺歌燕语声不绝于耳。

    同归并不是心胸狭窄的女人,她的性格更像男人,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和她交好的主要原因。

    同归根本不会和那些女子计较,她拉着我的手,走到河边。对我说,“你的荷灯呢?为什么不放?”

    我这想起来,于是唤了云坠帮我将荷灯里的红蜡点燃,像模像样的在溪水中放下了人生的第一盏荷灯。

    放下去以后,那盏荷花灯尚未飘走,同归催促我,赶紧许愿。这时候我才想起,放荷灯还要许愿这事。于是急急忙忙的在脑子里想要许什么愿。眼瞅着属于我的荷灯随着溪流飘走,我急的差点跳起来,因为我不知道要许什么愿。

    于是我只能追着荷灯顺着溪流小跑,一边跑一边想我要许什么愿。云坠在后面追,叫我别跑了,荷灯多的是,这个跑了,还可以再放一个。

    我心里可不这么想,许愿这事一定要心诚。心诚则灵。

    跑了一头汗,脑子突然清醒了。立刻停下脚步,双手合十看着随着水流起起伏伏逐渐缩小的小莹灯,许下心愿。这个心愿关于佟宴青,但并不关于我。所以也不关于我们俩。因为我只希望佟宴青好好的。只要他一切安好,我则安心。这也许就是不求回报的爱情。我想我应该是真正的爱上了他。

    我全情投入的许完愿,一双火热的手掌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心里一惊,扭头。穿着侍卫服的赵栯正露着雪白的牙,对我咧着嘴笑。

    “要死了!”这是我和他分离一个多月来,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是要死了。”他飞扬着双眉,对我继续灿烂的笑着。

    “你胆子也太大了。”我扭开了身子,离开了那双火热的手掌。

    “没办法,再不见你,我真的要死了。”

    “灯是你亲自送来的?”

    赵栯点了点头。这时我远远的便看见云坠的娇小的身影追了过来。我和赵栯说,“我最多还有半个月就会回去了。你这样太冒险了,赶紧走。”

    “看你好好的,我也就心安了。”说完身影飘进了我俩身后的树林,消失在重重夜色之中。

    我有些恍惚,甚至怀疑刚刚我是不是做了个梦。赵栯根本就没来过。

    云坠终于跑到了我跟前,小脸通红,一额头都是汗珠。我抽出帕子想帮她擦擦汗,她立马给我行礼,“奴婢不敢,奴婢自己来。”自己抽出了怀里的帕子,将脸收拾干净。

    我拿着帕子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然后缓慢的收回,我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着赵栯刚刚对我说的话“看你好好,我也就安心了。”这句话怎么听怎么熟悉。

    云坠陪着我一同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还说,“小姐的腿脚实在太快了,十个奴婢也赶不上。小姐许着愿了没?没有的话咱们回去再放一个荷灯,重新许。这回想可得想好了愿望再放灯了。”

    我终于想起来,赵栯说的那句话为何这么熟悉,他说的话也就是我的许的愿。他对我说的话,就是我对佟宴青许的愿。心里怅然,等回汉梁,我要怎么让他明白,我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纵容着他对我的感情。

    回到溪流的源头,同归雍容高华的端坐在凉亭子里,周围围坐了几个衣着华丽,看着品级不低的年轻女子正在喝茶说笑。

    我立马准备鞋底抹油,绕开那凉亭。谁知道同归眼尖,主动清脆的唤了我,“小冬,来。尝尝许美人自己做的梅花雪茶。”

    我仰头对着同归笑,硬着头皮走进了凉亭,正准备规规矩矩给凉亭里的女人们行了参拜里,就听着同归对我娇媚的笑道:“得了,得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那么见外。再说了,恐怕这里的人你都认识。”

    听同归这么说了,我才仔细的抬眸扫了一圈坐着的几名女子,果真全都认识。不说都是我淑苑的常客,多少都曾去过,所以都觉得面熟。

    这时已有宫女在同归的身侧给我取来了软垫,我大大方方的坐过去。又有宫女端来一个青釉茶盏。青釉这东西在这个年代可是稀罕物,我细细的瞧了茶盏,不说青釉烧的多细致,单单说这茶盏轻透在这个年代来说绝对堪当臻品。拿着杯子仔细端详,同归对我道:“瞧瞧,一桌人也就妹妹瞧出这东西的精贵。”

    “青釉能烧成这样,真是不简单。”

    听我这样一说,桌上围坐的女子们才开始端详手中的茶盏,有口快的人直接说,“真没看出来居然是烧瓷的茶盅。”

    同归笑着说,“也怪不得众位妹妹瞧不出来,就是陛下昨天把这套茶具赏给我,我也没瞧出来居然是烧造出来的青釉瓷。这一桌子估计也就小冬能瞧出这东西的稀罕。”

    “是啊,咱皇宫里的东西都是徐记采办的,别说汉粱,估计全中楚的人都知道徐家如今可是富可敌国,徐家少东家晃一晃腰估计都能掉下百十两金子。”一个我看着有些面熟的女子对着同归笑道。

    我自己啧啧嘴,心里感叹了一句,果真人怕出名猪怕壮。

    “不假。我听我哥哥说,我娘家祖田旁边的一千多顷良田刚易了主,被徐记收了。”

    “我出嫁前就知道我娘家宅子对面的一排商铺一夜之间全成了徐记的家产了。”

    “我听说,徐家少东家长的可俊俏了。传说徐家少东家与陛下、殿主在一起,样貌气质不输分毫。”

    听一帮女子将我议论的热火朝天,我冷不丁的来一句,“所以陛下才看上我哥哥。”

    我这一句话扔出去,凉亭里瞬间宁静了下来。

    一众女子表情各异看着我,我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品一口徐美人的梅花雪茶,然后大声赞叹,“好茶。”

    同归皱眉,掐了我的胳膊,嗔道:“小冬,就你作怪。你瞧瞧你,一句话说的别人都没话说了。”

    我装傻嘻嘻笑了,“我可没说错话,陛下看上我哥就是因为我哥长的好。都是同父一母所生,我就差多了。”

    “谁说的,陛下待你不比待你哥哥差。这些日子我瞧的还不清楚吗?”同归道。

    “那是我沾了哥哥的光。”我笑眯眯又品了一口茶。

    “嫔妾也是听说陛下待徐姑娘很不一般呢。”有人终于忍不住了。

    “是啊,不说别的就那天夜里,陛下跳水去救徐姑娘那事,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了。”

    听到这,我只能干巴巴的笑了道,“不才,不才。沾我哥哥的光,沾大了。”

    “徐姑娘也别太过自谦了。”

    完蛋,我发现我真的来错了地方。虽然许美人的茶确实很好喝,但是我也没心情再喝下去。

    我正为难想找个理由和同归告退,云坠刚巧将雪球抱了过来交给我,说雪球睡醒了,找不到我,在我的小窝里鬼号。宫里的人受不了只能讲它抱来寻我。

    我乐滋滋的,接过雪球,吧唧吧唧亲了它两口。雪球的小舌头了舔了舔我的脸蛋。脑袋一个劲的往我胸口蹭求我怜爱。一人一猫卿卿我我完全忘记了周围还有人。

    “这是不是殿主大人的那只猫?”

    “我看着像。”

    “什么像啊,明明就是啊。”

    “不可能吧。据说那猫是殿主的灵宠啊,和殿主心意相通的。”

    “我觉得也不可能,同样的猫一共有四五只呢。”

    听着耳畔的疑惑,我对着雪球眨了眨眼,雪球也对我宠媚的“瞄”了一声。

    同归听了一帮人议论,又看了我一派怡然自乐的表情,对我露出一个坏笑,我看着她脸上的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然后露出祈求的表情,求她放我一马。

    “小冬,这里只你一人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家,你说说你希望未来的夫婿是什么样的人?”同归总算是将话题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转了过去。

    我对她露出一个感激的笑。

    但一个嘴快的又将话题给绕了回来,那女子大约姓刘。随着嫂子过我淑苑几次,那女子对着我傻货般的笑道:“自然是陛下这样的。”

    我当时真想拿面前的茶盏子砸她脑袋,不砸的她一脸狗血,至少也要让她明白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那可不一定。咱们家小冬可是心怀高远的女子。她的志向应该不会是成婚生子。”同归抿了口茶,神色有些得意的瞧了我。

    我对她做了个鬼脸,“姐姐这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随你怎么想。反正我是挺羡慕你。无家人约束,什么都不用背负,天地之间你可以选择你喜欢任何方式生存。与我们不同。”

    “可是,姐姐。其实困住自己的不是别人,最终还是自己。”

    “小冬,你说的很对。困住自己的只有自己。”

    茶案旁围坐的几个女子,有几个在深思,有几个在走神,有几个把我和同归当怪物看。

    不过这都无所谓,同归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恐怕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是如何爱上了如临。恐怕她自己已经忘记,自己曾经说过的话,谁先爱了谁先输。曾经的鱼同归,怎么可能急切的帮自己的夫君寻找心爱。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与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爱人。如果不爱也就罢了,只可惜,她爱如临。所以注定伤心的是她。

    想到这,我心里一片晦暗。因为我明白,很多事是早早已经注定的。我尽量不去想以后,未来。但是,现在我所享受的安宁能维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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