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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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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了她!”说着沈若君身若惊鸿,朝我直直的刺了过来。

    我没有躲避,只是安静的立在原地。因为有他在我身侧。

    这事只见那向我刺来雪白的身影,突然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而后狠狠的被那堵墙弹开。我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在半空中顿住,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而那一口血红正好向我喷洒了过来。佟宴青长臂在我面前优雅的画了一个圈,只见那无数朝我飞溅而来的血红像是被使了什么魔法,迅速凝结成了一片血红的冰珠,一颗颗无声无息的坠落地面。

    我觉得脸上有一丝冰凉,正想拿手去擦,结果佟宴青已捏住我的下颚,将我的脸抬起,目光中盛满了即将溢出的温柔,微笑擦去我脸上的几颗漏网之鱼。

    “主人……”沈若君倒在漆黑发亮金砖地面上发出不可置信的惊异之声。

    “你在这站好了,别动。”佟宴青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将全身长毛竖起的雪球交给了我。

    我点了头,老老实实的站去了墙边。

    佟宴青迈着优雅缓慢的步伐朝躺在地上沈若君走去。

    这时,听见动静的如临从殿内走了过来。我见他表情丝毫没有诧异,好像是看见了极为平常的一件事,朱色织隐云纹长袍从口角溢血的沈若君身侧经过,没有丝毫的怜悯,没有丝毫的停留。

    他走到我面前来,拽住我的手臂道:“走。”

    其实我确实想和如临离开,我真不想看佟宴青如何去惩罚他的人。我不想面对他的血腥。

    但是他刚才和我说,让我站好了,别动。我觉得我应该听他的话。所以如临拽我,我并没有离开。对如临说,“我不走。”

    佟宴青回头对着我笑了笑,然后又立刻转过头去,自上而下,盯着沈若君。

    沈若君那张绝色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她闭着眼,表情平静。只是脸色苍白的吓人,和着口鼻溢出的鲜血,显得无比诡异。

    “常有人与本座说起,说本座太骄纵你和雪盏,终有一天会自食苦果。本座只当那些是笑谈,从未记在心上。不过如今看——果然。”

    “我们没错。”沈若君依旧闭着眼,长长而浓密卷翘的睫毛如蝶翅一般覆住眼帘。

    “嗯。你们没错。”佟宴青浅笑了。

    静谧中,突然不知是哪里发出,清脆的“嘎嘣”一声,平静躺在地上的沈若君突然睁开了双眼,她的脸色再也不能平静,而是极为痛苦发出□□。

    “你以为你闭着眼睛就没事了?本座忘记告诉你,本座的摄灵血狱才破了第八层。”

    “你……”沈若君双目瞪的滚圆,一张俏脸已经被不可置信这四个字折磨的变了型,“怎么……可能……宫主修炼至今……也才第八层。”

    “怎么?你不高兴?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听见本座破关成功的消息?”佟宴青轻笑着将这句话说完,随后又是一声清脆的“嘎嘣。”

    沈若君再一次发出□□。凑着昏暗的光,我发现她整张脸上全是汗珠。

    “雪盏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想来一定是你教唆的。”

    “……嗯……是又如何!”

    “你是不是知道本座不能杀你,你故意在试探本座的底线。”佟宴青说完,我再一次听见那一声清脆。

    这一次沈若君像是忍不住,终于发出了一声惨呼。

    我没见着沈若君身上有别处流血,我仔细的观察了她的全身,最终我的目光停留在了十个芊芊玉指之上。其中的三只手指,已连根向外折断,被折断的手指正服服帖帖的搭在手背之上。

    我的身子向后缩了缩,这时候我才发现,如临的手一直停留在我的手臂之上。我抬眸看他,他却根本没注意我,只是怔怔的看着佟宴青和沈若君。

    “她是个妖怪,她必须死!”沈若君突然恶狠狠的瞪了我,那眼神如果李含了刀子,估计我此时已经被她碎尸万段。

    然而,被碎尸万段的却不是我。

    “住嘴!”佟宴青怒吼了一声,我看着沈若君全身像是被一个无形的重物碾过。全身的血肉爆裂,温热的血红从她每一寸的皮肤里往外喷溅。

    “师父!”赵如临突然半跪着上前抱住了佟宴青的双腿。

    我彻底傻了。赵如临何曾这样卑微过?

    “如临,连你也想违背本座?”

    我没有看佟宴青说话的表情,但是只听他这声音,我已能感受到他的愤怒。

    “徒儿不敢。可是师傅,师姐不能杀。”

    “她自己找死。”

    “徒儿不知道师姐到底因为什么触怒了师傅。但是请师傅息怒,就算要惩戒师姐,也请师傅留她一条性命。”

    “她自己不想活,你为何要替她求情?”

    “徒儿不是为师姐求情,徒儿是在为师父着想。”

    “你也知道她是谁?”佟宴青的语气里充满了狐疑。

    “知道。徒儿早就知道。但是不管师姐是谁,徒儿知道师姐绝没有害师父的心。”

    “她确实没想要害我,她只想杀了冬儿,你觉得还能留她?”

    如临终于不说话了,他的眼神有些茫然的转向我,我则更茫然的看了看他。

    沈若君原先的白衣已成彻彻底底的血红色,全身上下,哪怕是白色丝履已不见一丝雪白。只是脸上却异常的干净,白瓷一般的肌肤,双目圆睁,愤怒的瞪着我。

    “师姐,你答应不要杀小冬。师父一定会放了你。”如临又开始求躺在地上已口不能言的沈若君。

    沈若君只是冷哼了一声,以自己的嗤鼻回复了如临。

    “你起来吧。她自己想死,怪不得别人。你这个师弟的已经尽力了。”佟宴青言语里已经没了刚才的凄厉,语气缓和了许多。弯下身子拍了拍如临的肩膀。

    如临应声站起,对佟宴青深深的鞠了躬,“师父,且不管师姐做错了什么,师父至少要想一下她是谁。”

    佟宴青道:“行了。知道了。”

    我怀里的雪球此时全身战栗的长毛终于柔软了下来。我现在真的觉得这猫与佟宴青心灵相通。或者说,这猫的身上真的藏有佟宴青的魂魄。

    我站在墙角,静静的看着佟宴青俯下身来,用手指在沈若君的身体上点了几下,然后对沈若君道:“若君。我希望你想一想当时你一定要做我随从时发的誓言。遵从主人的一切决断。我让你死,你不可活。我让你杀我,你便必须要杀。一直以来,你做的很好。只是,最近你让我失望了。我的事岂有的你来决断?你这和以下犯上有什么区别?以你今日所为,你已不能再待在我身边。你会宫主身边去吧。反正你原本就是师尊的人。”

    “不……不……不……”沈若君全身团缩起来。若不是刚刚我亲眼所见她是一个可以平静的面对死亡的女子,坚决不会相信现在这一脸慌乱,手足无措的她和刚才那个她是同一人。

    “不,不……不要赶我走。”沈若君无力颤抖着出声。一双血手,在差一点就拽住佟宴青衣袖的一刹那,突然停住。我立刻明白她是不想让自己的血弄脏了佟宴青的青羽衫。

    那双血手尴尬的在空气中顿了顿,然后才无奈的垂了下去。

    女人的直觉,沈若君对佟宴青绝对不简简单单是主仆关系。我也不明白如临和佟宴青一直在说的“她是谁”背后隐含的秘密是什么。大约猜测她的身份也应该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一个随从。我想起来,佟宴青说雪盏其实是沈若君的婢女。前几天佟宴青才对我说过,沈若君比他适合接人未来了凡宫的宫主。

    而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女子竟然能让赵如临给佟宴青下跪,只为保她一条性命。可想而知,若是佟宴青杀了她的后果,必然是如临或佟宴青都无法承受的。而如今的中楚实权掌握在两个老头子的手里,一个是公孙冉,一个就是了凡宫的老宫主莫如。什么是赵如临和佟宴青承担不起的事?那就是这两个老头子翻脸。这个沈若君……

    “宴青大哥,放过她吧。我想,有了今日的教训,她也不会再对我做什么。”我抱着雪球走到佟宴青身边,不敢去瞧仰面躺在地上的沈若君,只眼巴巴的看着佟宴青。

    “她刚才想杀你。”佟宴青的声音与目光同样清冷。

    “我不是好好的?”

    “你可想过若今日我不在你身边,后果如何?”

    “无所谓。”我轻松的笑了笑,“不就是一个死,人总是要死的,只是个时间问题。”

    佟宴青面具后原本看着我清冷的目光突然变的复杂异常,那目光幽深的让我差点以为他要控制我的心神,吓的我倒退了一小步。他伸手拽住了我的胳膊,“以后不要轻易的说死,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谁都可以死,你不能。”

    他的语速极其缓慢,好像是在压制着些什么,又好似那个只是因为疲倦。

    “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这么说。”面具后,他的眼神像是深海中旋起的漩涡,幽深的好似要把我整个人吸进去。

    我有些害怕,我总觉得那双眼睛随时会控制我的心灵,所以我赶忙道:“好好好,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这么说了。一定好好活着。其实我很怕死的。我没有这位姐姐大义凛然,生死不惧。以后要出了什么事,我肯定自己先逃,到时候你别怪我,弃你不顾,薄情寡义。”

    佟宴青突然笑了,伸手亲昵的点了我的鼻尖,“这就对了。”

    我干干的回应了他的笑,这时候我才发现,雪球一直很温顺的在我怀里,他的长毛也根本没有竖起来的意思。也就是说,刚才的佟宴青也根本没有想对我如何。我小人之心的一回。

    佟宴青站起身来,冷眸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沈若君,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去。

    “主人……殿主……”沈若君抖抖索索的在地上翻了身,尝试着想坐起来。但是她伤的太重,我都奇怪她流了那么多血,怎么还能神智清醒。

    静静站在一旁的如临对沈若君说,“你且放心的躺着,师父临走并未说什么,说明不会再对你做什么惩处。但是以后你别再想动她,到时候即便师父处置不了你,朕也可以让你后悔活在世上。”

    “你……你……连你……哈哈……”沈若君看着如临,就像是看一个天大的笑话。可能因为气息紊乱,一边大笑一边呕血。满嘴血红,狰狞的对我张合着。我实在看不下去,直接抱着雪球,逃出殿内。

    出了正殿,感受到阳光的照射,才感觉自己还活在人间。

    同归依旧在亭子里,见我从殿内出来,对我笑着招了招手。我如看见救命稻草一般朝她奔去。

    但是真跑进了亭子,看见同归一身湖蓝裙装,在阳光下对我粲然的微笑,我一时间脑子有些短路。竟然搞不清楚,刚才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做梦,其实我根本没离开过亭子。

    “小冬,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快扶徐小姐坐下。”同归吩咐了身旁的宫女。

    宫女立刻遵命过来扶我,我神情恍惚的坐下,同归亲自给我倒了一杯清茶。伴着温柔的风,笑着问我,“怎么了?你这样子像是见了鬼。陛下呢?我见殿主刚走。”

    我抬眸看了同归口中喃喃,“原来不是梦。”

    同归似乎没听见我在说什么,目光被宫苑中另外的东西吸引走,只见她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对我使了眼色,我顺着她的目光瞧去,四个白衣白袍的了凡宫的男子直直的往同归所住的殿宇走去,进了正殿后没一会,四人出来,其中有一人肩上扛了一个用素锦白布裹成人型的包裹。四人没做任何停留的出了宫苑后离去。

    又过了一会,进去了几个手里拿着抹布、水盆、拖把的粗使婆子。

    随后如临从殿内走了出来。身后只跟了老贾一人。

    我见同归见他从殿内出来,立刻想起身,朝他而去。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明白他此刻最想要的就是安静。

    所以我抓住了同归的手,对她摇了摇头。同归似乎并未打算听我的话,人已经站起朝亭子外走,只是我没撒手。这时她不解的回头看我,我再一次对她摇了摇头,“别去。”

    她没有挣脱,只能站着朝如临的方向看去。我也陪着她站起,同时看向如临。

    只见如临颀长消瘦的身影站在正殿雕花朱色殿门口,先是仰头看了看蓝天,可能又觉得太阳有些刺眼,所以闭上了双眼,继续仰头让夏日的阳光肆意铺撒在他的全身。身后的老贾和他说了一句话,他没做任何反应,只是继续仰着头。说实话,这与他平时慵懒疏离,神情淡漠根本好似不是同一个人。现在的他,让我觉得简简单单,因为我一眼就能看破他在想什么。但是同时又觉得此时的他有些落寞和忧伤。

    原本是我握着同归的手臂,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又变成了同归握住我的手腕。

    同归的手有些凉意,坐在凉亭里那么久,凉也是正常的。

    我与同归一直安安静静的隐在凉亭里看着如临,直到他发现我俩,目光在阳光下逸出一丝清亮,然后朝我俩大步走了过来。

    我和同归齐齐向他行礼,他先是扶起同归,又让我免礼。自己在凉亭里坐下,同归坐于他身旁我抱着打盹的雪球,站在同归的身侧。听着夫妻二人说了些无关痛痒的闲话。同归很聪明,对刚才殿内发生的事情,只字未问。如临也神色自若,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

    我站了一会,雪球已经在我的臂弯里扯起了小呼,睡意是会传染的。看着它睡香香,我自己也来时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

    如临抬眸看我,眼中明显含了某种说不清道明的意味。同归抿着嘴笑,“放小冬走吧,再不让她走,估计她能站着睡着。”

    如临未说什么,只是对我淡淡的点了头。我立刻抱着雪球回了自己的小窝。直接和衣倒床就睡。

    我觉得累,累极了。有一种身心俱疲的感觉。其实我什么都没做,其实我只是坐着说了会话,看了场二流的恐怖小短片。但是也不知道怎么,竟然比我在汉梁从早忙到晚,觉得累得多。

    从这一刻起,我有了一种想逃离的感觉。这里,果真不是寻常人能待得下去的。

    为什么沈若君会说我是妖怪?不过从客观事实上来说我确实是个妖怪。但是就算我是个借尸还魂的妖怪,和她有什么关系。当日因为佟宴青对我使了读心术才知道我的底细。就连除夕宴上的老宫主也没发现我有什么问题。她又怎么肯定我是个妖怪,为什么不惜拼上自己也要杀了我?难不成她知道我和佟宴青之间的暧昧?以我女人的直觉她八成也是喜欢上了佟宴青,再一次从客观事实上来说,她比我机会大的多。第一她不是妖怪,第二她本身就是了凡宫的人。第三她可以堂而皇之的成天伴在佟宴青身侧。

    我暂时可以理解为她因妒生恨,所以想杀了我这个妖怪。但是,她是怎么知道我和佟宴青之间的事?以佟宴青对我的爱护,他不可能把我暴露出来。难道沈若君仅凭佟宴青拉了我的手就想杀我?

    悍妇。

    不对,她当时原话说的是“原来是你!”难不成她早就知道我?那就更不对了。我和佟宴青也是最近十多天才发展起来的。以他的隐藏,连我都能被骗了。我甚至一直觉得自己是单相思,他从未流露过对我有任何的爱恋。何况别人。在别人看我最多只是他比较欣赏的小丫头。真不明白,她的这句“原来是你。”是什么意思。

    还有那天夜里她和雪盏在假山后面的耳语,佟宴青对我说他会让“妄揣吾意”的人知道后果。他这个“妄揣吾意”又是什么意思。

    心里就像是纠缠了一团乱线,到处是线头,怎么都理不清。越理越觉得乱。虽然我可以把佟宴青叫来,将心中的疑问一一问个清楚。但是我的自尊不允许我主动探寻属于他的秘密。我固执的认为,如果他愿意他会主动告诉我,如果他不愿意主动告诉我,我去探寻,他是那种宁愿保持沉默,也不会编造个理由骗我的人。何必让彼此尴尬。

    睡不着觉,又觉得累。在榻上辗转反侧,辗转反侧。心烦意乱到不可收拾。

    看着一直舒舒服服扯小呼的雪球,想想还是做一只猫舒坦。只要乖乖的等吃,等睡,然后陪着主人玩闹一会。一天就这样过去了。什么都不用多想。

    伸手去摸挂在它脖子上那块冰润的小玉牌,指腹去感触“傻猫”、“妖猫”这四个字。也不知道佟宴青在何种环境里用什么东西刻下的这四个字,他刻这四个字的时候脸上会不会如此时的我一般,脸上挂着会心的微笑。

    在榻上滚了几圈,刚迷糊了一阵就一个劲做恶梦,总是看见沈若君张着一口鲜血对着我发狂的大笑。

    有些莫名的恼火,一骨碌爬起来。也没管还在做梦的雪球,随意用手捋了捋乱发,就往小窝外的宫苑走。

    估计我这样子实在不适合出现在小窝以外的地方,有宫女善意的拦住我,问我是否需要梳洗。

    我摇了摇手,问她们“陛下和娘娘是否还在外面?”

    宫女回,两人早就回寝殿午憩去了。我心里大安。只要不遇到如临我怎样邋遢的样子都没事。

    所以也没在管想拦住我的宫女,冲进宫苑,绕着纵横交错的小径快步走。如果在现代,我估计已经绕着庭院跑了几圈。这个时代女子所有的体育活动都被视作极为不雅,所以我只能快步走。疏散我心中的抑郁。

    闷着头走了几圈下来,出了一身汗,心情果然觉得舒畅了许多。

    问了宫女哪里有水质干净,没人去的池塘。宫女看我的眼神,明显把我看成了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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