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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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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多想,只当是红尘阡陌中开出的一朵无疾而终的小花。我觉得他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人,他曾经宁愿在雨中也不愿意踏进我的小屋。他看见我露出如莲的小脚,会立刻转过头去,教育姑娘脚如何重要。他开导我对这一世婚嫁的心结。让我觉得他只把我当成一个谈得来的朋友。这个年代应该把我称为他的红颜知己。

    只是,即为知己昨晚他为什么要那样做?那样深切的,从背后搂住我,让我湿漉漉的长发直接熨贴在他的胸膛。

    难道他对红颜知己的定义与男女之情的定义相同?

    昨晚我们在那百丈山崖下的碧水边过了一夜。可以说也是我自己放纵了自己——我在他的臂弯里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

    地做床,天做被,臂弯为枕。这一夜我睡的是相当的深沉,下午那个可怕的噩梦没有再来找我。

    晨曦中我被他推醒。随着他背我平安的回到赵家。

    我推门进了赵婶的卧房,回头看他一身白衣如兰芝玉树一般立在清晨的薄雾中散发着如月的皎白。

    那一张被精心掩盖后的脸庞对我暖暖的笑着。

    那样的暖,只叫我突然心生烦躁。果决的扬起唇角干净利索的转身回屋。

    虽然我尽力轻手轻脚,只开了门缝,想从缝隙里钻进屋子,但是老旧的门轴不给我丝毫的颜面,腐朽扎耳的门轴还是吵醒了熟睡的赵婶。

    晨光中赵婶坐起身,对我招了招手,我赶忙走到她身边,随即赵婶用她那细长的眸,从头到脚扫了我一眼。

    我被她看的心中生寒。正想与她解释些什么,谁知她突然伸开手臂搂住了我的小肩膀,轻声在我耳边道:“他若真喜欢你,会耐心的等你长大。女孩子家名节比命重要。”

    瞬间,所有的倔强与抗拒在赵婶的怀抱里彻底的垮塌了下来。泪水肆意到自己觉得害怕。

    赵婶一边帮我擦眼泪,一边继续轻声对我说:“哭什么呢。你要是不放心就先和他把亲定了,过两三年再圆房便是。你这喜酒,婶子是喝定了。”

    听了她的话,我心里像是被压上了千斤重担,心中太多的话却根本没法解释,只能幽幽地道:“我和他不可能。”

    “他有妻室?”

    “没有。”

    “那你看不上他?”

    “不是。”

    “他家里高堂不同意?”

    “不是。”

    “那是为什么?”

    “我配不上他……”我泪眼朦胧迎上赵婶的心疼。

    如果我也如此时这样扑在母亲的怀抱里,我那强悍的娘不知道要对我说些什么。估计她只会嗤鼻一笑,“我知道这天下配不上我闺女的人多如牛毛,我闺女配不上的人估计还没出生。”

    一场无声的哭泣,舒缓了我心中太多的压抑。联想到母亲会笑我没用,心里确实宽慰了不少。

    过完这一天,他离去的恰到好处。这对我也算是一种解脱。

    姐妹俩的婚礼后,赵良、我、佟宴青三人结伴返回了宛城。

    路上三人相谈甚欢,交谈中我才发现赵良这看似不起眼的中年人,确实有着常人不及的睿智。

    这些睿智多来自他腹中的知识。

    我从佟宴青的眼神中能看出他对赵良的欣赏。不过也仅此而已。

    我则缠着赵良让他一遍又一遍的和我介绍那些我只在史书上看过的属于这个时空的历史大事件。

    只说的赵良是口干舌燥,佟宴青话不多,但是他会非常体贴的找来甘甜溪水,递到我和赵良的面前。

    待进了城,我要请赵良与佟宴青去酒楼吃饭,两人开始极力的推脱。但是我不信有我想请却请不动的客人。

    大路上,我两只手一边拽了一个,基本上是等于把两人硬拖去了我的地盘。

    反正佟宴青戴着面具,我也不担心有人能认出他来。而且,我带他们去了鸿嘉酒楼的一家分店,店内有几个不错的雅间。关起门来,谁知道谁是谁。

    这一顿饭硬从晌午吃到了傍晚。好在是我自己的地盘,没人敢赶我走。赵良被我灌的有些微醺,属于喝酒正好喝到兴头上。佟宴青也喝酒,但是我感觉酒这东西对于他就是白水。我觉得我的脑子有些晕了,他还依旧用他那双华彩斑斓的眸子在看我。

    华灯初上,赵良终于坚持不住了。在我的巧目笑兮,思路清晰的问题里他终于败下阵来。我吩咐伙计叫了轿子将其送回府上。

    随后起身,摇摇晃晃的准备离开分店,有伙计上前准备扶我,立刻被我一把推开。

    我漫无目的一会在人潮中穿梭,一会又在孤巷里摸索。反正我就是一时不想回我那小木屋。

    而那人一直沉默不语的跟在我的身后。像是影子。

    我是越走人越清醒,越清醒就越后悔,早知道再多喝一点。这个时候清醒,只让人觉得无奈。

    觉得口渴,又不想对他说。等实在忍不住了只能硬着头皮往鸿嘉酒楼总店的方向走去。

    那个影子依旧默默的跟随。

    只是快行至酒楼门口,我听见他渐渐的加快了步伐,我站定等他。他含了十分的分寸拉了我的衣袖,“冬儿。我明日一早就走。”

    我低着头,仔细的数着他那云涛织锦的腰带上有几朵白云。

    “秋收一定要将你水井装满,或者再找一个不为人知的仓库,多囤积粮食。”

    “为什么?”我问他,但是我的脑袋依旧没有抬起。对了刚才明明数了有九朵云,怎么现在数又少了一朵。继续。继续。

    “天灾。如果你可以,能救多少就救多少。”

    “不是有你嘛?”对了,刚才数到了十一,不对不对,再重新数。

    “天意逆转不了。青只能拜托你,能多救一个是一个。”

    “知道了。我听你的。”我继续低着头,不去看他。

    “是不是青冒犯了你,你再也不想看我了?”佟宴青终于说出了自己心里想说的话。

    “不是。”我低着脑袋摇头。

    “那是什么?”他问。

    “因为我不喜欢离别。”刚说出这句话,心里就后悔了。心里直抽自己,丫的一点话都藏不住。活该你配不上他。

    他笑了,皎若明月,朗若朝露,只是我怔怔的看着他的笑容中怎么竟露出几分苍凉。

    那天晚上,在酒楼最是人声鼎沸的时间,我把自己迅速的塞进了那间小小的木屋。

    强迫着自己什么都不想,趁着还没过去的酒劲赶紧睡一觉。

    只是在榻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大半夜,也没能让自己睡着。

    心乱如麻。这个词今天终于让我有了深深的体会。只觉得满世界长满了藤蔓,揪扯着我体内的每一条神经。

    有时候觉得疼痛。有时候觉得酸楚,有时候又觉得麻木。

    也不知道为什么,越睡越恼火。等前面酒楼里的嘈杂已经彻底的安静了下来,我竟直接从榻上弹坐了起来。气鼓鼓的。其实我知道我在生谁的气,没用的那个自己。

    仰望头顶上那扇开着的小木床里透出的墨兰的夜空,几颗忽明忽暗眨着眼的小星。脑子突然想到了前天夜里百丈崖下,一汪碧水、夏虫鸣鸣、碧草萋萋、夜如墨、锦蓝夜空繁星若璨……背后如温玉一般的暖,耳畔如晨光下青草一般的气息……

    再一低头——自己首先笑了。在心里对自己说:拜托你这个花痴,人家是什么人,你脑子秀逗居然为这么一个遥不可及的大神闹心。你不是号称世人皆醉我独醒?怎么到头来,世人都醒着自己反倒醉了?

    仰慕崇拜喜欢是可以的,谁叫某人确实很招眼,但是独独不能动心。明明知道不可能还想去触碰的东西,你不是傻货又是什么?

    我怎么可能是傻货?我又怎么心甘情愿让自己做傻货?脑子真是秀逗了。至于某人为什么对我会有哪些举动,我不管,我也管不了。反正不能再让自己这样无休止的陷下去。

    我可不信老天叫我来这一世,只是为了这一场有始无终的恋爱而来。

    反正明天某人就要走了,反正下一次见面又不知道猴年马月。这世上没有任何感情不会被时间淘净。

    暗香浮动、繁花落尽,花落之后,未必是安宁。

    心结终被自己的理智强制散去。

    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这样,痛苦往往是自己和自己过去不去,想开了也就想开了,回头再看昨夜那个痛苦的自己,才明白自己有多傻。

    第二天一早睁着眼看着天色由暗转明,起床穿衣方便洗漱,去厨房找东西吃。

    一进厨房就发现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案桌上上放着一只干干净净的陶碗,陶碗边还放了几个精致的小碟。

    我走过去看,碗里放着一碗面,小碟里盛了一样清爽的小菜。

    这应是昨晚伙计给我专门留的。

    昨晚那个影子一直默默跟在我身后看着我进了酒楼。我则是一身酒气一脸泪痕的黑着脸从熙攘的大堂穿堂而过,我想赵掌柜当时必然是在酒楼的某个角落看见了我。于是才有了面前这一份属于他有心的安慰。

    昨晚没吃,又喝了一肚子的酒,看见这一碗凉面和小菜,肚子立刻咕噜噜的发出了它的欢呼。

    把所有小菜扒拉进了碗里,将小菜与面条在碗中搅拌均匀,端着碗拿着筷子去了静悄悄的大堂。

    找了张看的顺眼的桌子和矮凳,准备坐下来慢条斯理的吃下赵掌柜的心意。

    结果第一口面刚吸溜进了嘴里,立刻被我吐了出来。

    我将陶碗狠狠地往桌子上一落,仰起脖子,冲着二楼大怒:“掌柜的,你存心要毒死我啊!”

    不一会,就听得头顶的楼板有了脚步声,很快的二楼的楼梯也响起了那熟悉的沉重的“咚咚咚”下楼声。

    “啊啊啊?你起来啦?好了吗?”

    只见赵掌柜一手拿着夜壶,一手撩着衣袍,一双布鞋半趿着,睡眼惺忪的走到我面前。

    “什么好了?我没坏怎么会好?”我瞪着他。

    “没事就,没事就好。昨晚你回来那样子怪吓人的。”

    见我没事,赵掌柜打了个哈气,转身就要去茅房倒夜壶。

    “掌柜的,你是不是想毒死我啊?”我誓不罢休的又问了一句

    赵掌柜晃悠悠的转过身来,“这是夜宵,不是早饭。好心当成驴肝肺!”说完又晃悠悠的转回身子,倒夜壶去也。

    我眼一白。哎,也是。这大暑热的天什么吃的能放过一夜?

    眼里瞅着赵掌柜那高大魁梧却已经发胖的身子在我面前晃悠出去,又晃悠上了楼梯,最后还是开口,“谢谢掌柜的,昨晚我就是喝多了点,想起了一些伤心事。”

    听我这样说,赵掌柜已经上了二楼肥硕的身子又从楼梯探了下来,“不是吧。冬儿昨天那个人可是在外面站到酒楼关门才离开。”

    心里猛地一沉,连着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立刻转身端起那碗馊了的面条往厨房走,根本不管赵掌柜那从楼梯上探下来的脑袋用怎样的目光看我。

    我将馊面条恶狠狠的倒进泔水桶,又难得主动的去把小碟与陶碗与筷子洗干净。

    仰头透过厨房顶上的天窗,看着一片蔚蓝,随即咧开嘴大笑:过去了,过去了,过去了。

    没有开始,更不会有结束,无始无终。及时的清醒挺好,至少不会再沉沦下去。

    早上依旧和赵掌柜查阅账本,讨论生意上遇到的问题如何解决。

    待伙计们来上班了,我便领着我的小狗腿去四家分店转悠一下。

    等转悠回来又已是天近傍晚。

    这一天我没想他。

    回到店里,就有小二上来和我报告有人送来一样东西。

    心里又是一阵不着边际的烦恼。走就走呗,还丢什么东西给我。干嘛?让我记得他?脑子坏掉了。

    随即冷哼了一声,“扔了。”

    这个没有名字的小二被我的冷漠吓的往后一缩,看着我从他身边走过,随即又在我身后跟着嘀咕,“管事,那东西可扔不得。”

    “你要喜欢你拿去就是了。送你了。”我头也不回,丢了一句。

    只是小二仍不死心,继续在嘈杂熙攘中,狗皮膏药一样跟着我,“那个……管事的,那东西我养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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