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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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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宫规如此。历任宫主不管男女皆是如此。”他笑的柔软我听着心寒。

    “可惜了。”我道。

    “可惜什么?”

    “可惜了宴青大哥的人生只能孤冷至老。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去劝小芸玉从良,又为什么见她侮辱我,会那样惩治她,还有你为什么闭上眼睛不看红衣女子舞蹈。为什么一定要当众烧死那女子。因为这些都是你的戒。”

    “呵呵。”佟宴青笑着微微颔首,算是一种默认。

    这种感觉像是心里好像缺失了某一块,空落落的。

    不过我从来就不是什么伤春悲秋的人,我本来就没想过和眼前的他如何如何。在这个时空里他是神祗只能膜拜,是青莲只能远观,是月光只能仰望。

    我又是什么?话说,人贵有自知之明。这点不管在我的前一世和这一世,我一直奉为我的人生信条。

    所以,我几乎只是用了三四次深呼吸,就已经将这种小小的失落彻底掩埋。

    “我没事了。”我对着佟宴青微微笑了,说完也就迈开步子,朝门外走。

    也不知道佟宴青有没有细想我这句“没事了。”有什么含义,他没有再问我什么,随着我一同出了门。

    可能是因为我和佟宴青在屋内说话,赵家人全都避嫌在屋里,等我和佟宴青出了屋子,一家子人又非常时宜的全部出现在了院子里,与我和佟宴青说说笑笑。

    赵縯当着佟宴青的面,打了一套拳脚让佟宴青指点。

    佟宴青也似乎兴致正浓,对赵縯指点一二。当着一大家子人的面,又问了赵縯一些兵法布阵的问题,赵縯也都一一对答,遇到接不上话的,赵无有立刻会补上几句帮大哥解围,亦不想大哥被佟宴青看轻。

    我虽在一帮和灵铃玩耍,但是一直有心在听佟宴青的问题。

    他们说的立山之战,说的蕲州三屠,说的临水大捷我完全是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是从兄弟俩的对答里,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这兄弟俩肯定仔细研读过这些战役的史料,且也肯定是把这些文字全部吃透才能给出自己的意见。

    佟宴青那张被掩饰过的平凡的脸一直在微笑,他应该是得到了他想得到满意的答案。

    我则是越听心里越觉得阴霾,因为我现在基本上可以断定,他说他陪我来,应该是为了给这两兄弟提灯指路。

    天色渐暗,赵家兄妹口中经常提到的叔父也悄然而至。

    我装着不认识赵良,总不能告诉他,他们家院墙上的瓦片有几块是被我翻下来的。

    不过赵良却对我非常熟络,因为他对我的名字早就如雷贯耳,当然一个常住在宛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名字?

    夜幕低垂,赵家人在院子里铺开了老大一张草席,几个孩子欢欢喜喜的抬了矮桌和赵婶精心准备的饭食,一家子人顺带着我和佟宴青,高高兴兴的吃了晚饭。

    席间赵良对我不住的赞赏有加,赵良提及了他们才以仰慕加崇拜的目光看我。

    本来他们只以为我是鸿嘉酒楼的管事,小管事而已。至于怎么在一年不到的时间内吞了四家酒楼,让鸿嘉这个名号成为宛城最大的酒楼,日进斗金;又怎么让酒楼成为宛城内名流汇集之所,赵婶一家人是一概不知。我十分担心这干巴巴的小老头会说出我与大神佟宴青的关系。所以心里一直紧张的听他说每一句话,结果他竟好像完全不知道我在宛城出名的根源在哪里,对那位传说中的了凡宫的首座殿主与我的关系只字不提。

    坐在我身边的佟宴青一直没有端碗,只是静静的坐着,听一桌子人的热闹。

    赵婶问他为什么不吃,是不是吃不惯粗茶淡饭。佟宴青只笑答,他不习惯晚上吃饭,怕积食。

    听他这么说,我突然想起我知道在我的前世,修道和修佛的人大多有过午不食的戒律。这么看他也大抵是这个原因所以不吃晚饭。却原来时空似乎搁了千万里,他们这些修行的人奉行的戒律都差不多,连同着他刚才对我说的戒其实也就是色戒。

    吃完饭,女孩子们收拾桌子,男孩子们自然围着叔父和佟宴青。几个求知欲强的学生遇到了两个知识宝库,结果是可以想象的。

    赵縯问叔父,十年前朝廷派主帅慕容翎率二十万大军平定叛军,朝廷大军的人数多与叛军三倍,却为何在蕲州被叛军灭了个干干净净,顺带着连蕲州城也被叛军来来回回屠城三次。

    对于这种在这一世我完全不知道的事件,自然是极大的调出了我的好奇心。我连灵铃也不管了,和男孩子们坐在一起,听听赵良的分析。

    赵良首先指出,这场战役的硬伤,蕲州在中楚的最南,当时正值暑热。朝廷大军基本都是中楚内陆人士,根本受不了南边的湿热。急行军走到蕲州大军已疲惫不堪,主帅慕容翎却急着一口气吃掉叛军。

    结果自然是被掌握天时地利的叛军先来了个下马威。

    慕容家族一直是中楚出战神的家族,一家男丁各个从小被训练武功骑射,学习兵法布阵。十年前慕容翎是慕容家族的族长,朝廷大司马大将军,为人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这口怨气。

    只是这位大将军忘记骄兵必败,本已疲惫不堪的大军,再加上一个不可一世的元帅,这仗没有任何胜算。

    “败了也就败了,又何来三屠之说?”我没忍住,问了赵良。

    “因为贪与不甘。还因为……”一直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佟宴青目光只对着我答道。

    他的声音不大,犹如波澜不惊的湖面,如镜一般的平静。

    赵良此时才扭过头来看着一直少言寡语的白衣男子。

    “原来高人在此。”赵良对着佟宴青行了礼。

    佟宴青只是淡漠的笑了笑,“赵先生请继续,我只是回答小妹的问题。”

    赵良微颔首,继续道:“确如这位小姑娘所言,败了也就败了。关键是以慕容翎却没想着长居内陆的大军根本不适应湿热,只想着夺回丢掉的蕲州。而叛军首领,早已摸清了慕容翎的底细。所以有意的放他攻回蕲州三次,再打回三次。目的就是看死了慕容翎只知进不知退的弱点。”

    “那叛军又为什么三次放慕容翎进城?”我问。

    “因为叛军缺辎重。慕容翎的大军却配有当时朝廷最好的辎重。如果把慕容翎的大军只挡在城外,叛军如何获得这些朝廷兵马的辎重?”赵良道。

    我双眼一亮,“太坏了,也就是说请君入瓮,每次攻进城其实就是为了给叛军送武器盔甲和粮食。但是赵大叔我有一点不明。”

    “小姑娘请说。”

    “有一点我知道,就算大军主帅犯糊涂,他身边难道没一个清醒的人?就没人给他提个醒?就让他这样一直犯傻下去?”

    “当然有,而且一直阻止他的人就是他最小的儿子慕容鸿烈。”赵縯在一旁跃跃欲试,回答了我问题。

    “那这么说,他这个儿子肯定是没拦住他老子犯傻。”我笑道。

    “第三次攻城,慕容翎孤注一掷,他也只能孤注一掷,因为他身后仅剩了三四万残兵败将。慕容鸿烈却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威胁自己的爹,但是慕容翎太想挽回自己的败局,赢回自己已经颜面,所以他怒斥了自己的儿子,骂其胆小怕死,最后派人把扰乱军心的儿子捆了,自己带人又冲回了蕲州城。”

    “我大概知道结果了。那这个慕容翎后来怎么样了?”

    “死了,最后死在蕲州城。和几个儿子的尸首一齐被挂在城头。”赵縯答我。

    “那个慕容鸿烈呢?他也死了吗?”

    “没有,他没进城。被他爹丢在城外,所以捡了一条命。不过我倒希望他他和他爹一样战死。”赵縯道。

    “为什么?他怎么了?”我觉得奇怪,赵縯怎么会这么说。

    “冬儿,战败之将回朝后会有什么结果?”佟宴青微笑着问我。

    “肯定是活不成。”我答。

    “那就是了。”佟宴青继续对着我浅笑。

    “是什么?快说啊。难道被皇帝砍了?”我急忙忙的问佟宴青。

    “他叛了朝廷,去了东旬。”赵縯气呼呼的对着我说。

    “哦……算他聪明……”我对着佟宴青狡黠一笑。

    “聪明?大丈夫不能报效朝廷,为国捐躯。却为了自己的小命不顾一家老小满门处死,逃去敌国,这种苟活居然小冬还夸他聪明?”得。我发现赵縯瞧我的眼神不太对劲,赶忙赔笑,“赵大哥何必与我这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子较真?我错了,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这么说了。”

    “我可不觉得你说错了。”一直一声没出的赵无有此时蹦了出来,“他明明知道自己回朝廷会死,他明明知道不管他回不回去家族肯定会被灭,他回去干什么?既然已经不能挽回,为什么不让自己活下来,寻求他法为家人和父亲报仇?”

    赵无有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我就看着赵縯一拳头已经冲着赵无有捶了过去,“你放屁,大丈夫可抛头颅,但不可失节!”

    赵縯这拳头应是蓄积了十分之力,我就听着耳边“嗡”了一声,当时脑子就想坏了,这拳头打过去,赵无有肯定要被打伤。

    结果,我就觉得眼前白影一飘,随即转头一看,我身旁哪还有赵无有的影子。

    赵縯这怒气十足的拳头,完完全全的打空了。

    此时我的目光随着那一抹月色中的皎白落在了这座小院的东北角,赵縯出拳头到打空的时间,佟宴青已经拉着赵无有落在了大概二三十步开外的地方。

    “兄弟手足,你做大哥的如何能这样教训弟弟?”佟宴青,牵着赵无有飘然的又走回到我们坐着谈话的原处。“你满口大丈夫如何如何,竟连幼弟都能此次狠手。”他说话的语气犹如山间清流清隽中透着寒凉。

    我知道佟宴青必然是有些生气,但是赵縯就这火爆急躁的脾气,我想他也不是存心想教训自己的弟弟。

    “我大哥打我是理所当然,长兄如父,父亲打我不需要理由。”谁知在一旁的赵无有却首先站出来维护自己的大哥。

    我心中暖暖地笑了。心中带着几许赞赏,第一次主动上前拉住了赵无有的手腕,“无有哥,坐下来,继续说刚才的事。”我是存心要转移大家的话题。要不这样僵着,总是不好。

    佟宴青扫了我一眼,他自然是明白我的意思。

    但是赵縯的脸上一会红,一会白。

    “縯儿,记得刚才你弟弟是如何维护你,以后行事切莫如此鲁莽。何况这是你手足兄弟。”赵良在一旁捏着小胡子,和蔼的教育了一直低着头,攒着拳头的赵縯,不说话,几个人就这样僵在院子中。而佟宴青也是绝对不会先开口说话的。

    我瞅了赵縯的表情,又瞅了佟宴青的表情。

    一个脸涨得通红,就是不认错。

    一个脸上虽淡淡的笑着,但是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疏离。

    没办法,我只能喊过被我抛弃已久的灵铃,冲着伸伸懒腰,“灵铃我们去洗澡睡觉。明早还要早起。”

    灵铃听见我的召唤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跑出来,虽然埋怨我对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但是依旧很狗腿的附和我:“好好好。睡觉,睡觉。”说着就拉了我手往卧房走。

    “啊?大热天的不洗澡啦?”我问。

    “洗澡?我们吃水都是从三里地外挑来的,还洗澡呢。”赵灵铃冲着我撇了撇嘴。“小冬你要洗澡,我去给你挑水。”赵无有在一旁对我道。我知道他是认真的,但是我哪好意思。所以连忙推脱,“不用不用,我说着玩的。”

    正说着赵婶领着两个明天就要出嫁的闺女从厨房忙完,因为今晚家里来了两个客人,所以卧房要重新分配。

    按照赵婶的安排,两个大女儿睡厨房,将屋子腾出来给佟宴青和赵良。

    佟宴青立刻笑着拒绝了赵婶的好意。他说他来也只是陪我来,并不想打扰主人家。晚上可以不用管他如何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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