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交易
萧湛来看江聆雨：“师妹，你怎么样，身上的毒可有发作吗？”
江聆雨虚弱地摇摇头：“没有，就是赶了一天的路，有些累。”
“那你快上床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萧湛搀扶她躺回床上，又歉意满胸，“师妹，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师哥，不关你的事，你不要自责。”
萧湛悄悄地叹了口气，关好房门预备回去，岂料廊尾出现一个黑衣人影，还在向他招手，似乎要把他引到某处去。萧湛心下疑虑，但还是决定跟出去一探究竟。到了一片树林，那黑衣人停了下来，定定地站着，月光照亮她的侧脸，是个风韵犹存的女人。
“你是？”萧湛试探地问，不断地靠近她。
她举手一拦，让他和自己保持距离，萧湛只好站定，听她说话：“想不想救江聆雨？”
这个神秘女人是谁？为什么会找上自己？萧湛满腹疑惑，听她问想不想救江聆雨，内心只道：废话，当然想救了，不然我何必跟着高鲜之这个瘟神。面对她时，他还是选择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可以解江聆雨身上的毒。”她的目光倏然凌厉，像一支冷箭戳进了萧湛心窝，“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萧湛想先弄弄清楚。
“杀掉高鲜之！”
“什么？”萧湛表示震惊，“你要杀掉高鲜之，为什么？”
“这就不用你管了。”她沉声道，“只要你办妥这件事，我就设法解除江聆雨身上的毒。”
“可是我凭什么相信你呢？”他和她并不相识不是吗？要他相信一个陌生人说的话，太强人所难了吧。
她一低头，眼光黯淡：“凭我曾是高鲜之的老婆。”
“郑韫？”
“是我。”
萧湛并没有太大的意外，除了她不会是别人，只是他还是有点惊讶：“你能够行动自如？”
“是，那间密室我比高鲜之还要熟悉，自然知道出来的方法。”可纵使她行动自如，她还是报不了仇，报不了！“他下的是秋水山庄的‘拜血’之毒，我曾经学过解毒的法子，可以救江聆雨，怎么样？你答不答应？”
萧湛思索片刻，回绝道：“我不答应，不能帮你去杀人。我和高掌门无冤无仇，你叫我以何理由杀他，而且他的武功那么高，连尹锡好都不是他的对手，我又怎么杀得了他？”
“高鲜之贪心不足，报了仇后还要去掠夺别人的传家刀谱。自以为是，不分青红皂白，只凭己见，几次三番追杀你们。而且他还……卖妻杀友，谋害了自己的恩人，这样的人、死有余辜！你杀了他，是替天行道，是惩奸除恶！还有，你不要忘了你师妹的毒，如果限期内你找不到《饮血刀谱》，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吗？”郑韫列出数条，叫萧湛没有理由不去杀高鲜之。
“好，我答应你。但是我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实在是个强劲的对手。”
“不凭蛮力，凭你的聪明才智，一定有办法把他杀了的，我等着你的好消息。”郑韫心满意足就要离开，萧湛叫住了她：“慢着，我怎么知道你真能解我师妹的毒，万一你只是在利用我怎么办？”
郑韫欣赏他的谨慎，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药丸，掷给他：“这是三天的解药，她吃下就会好一些。”
萧湛小心翼翼地捧着那颗药丸，望着她的身影消匿在夜色之中。将药给江聆雨吃下以后，江聆雨表示确实松快了许多，萧湛这才放心去完成她的要求。可杀掉高鲜之那有那么容易，虽然他就在身边，要是自己的武功能高一些就好了。行走江湖，武功还是很重要的，萧湛想。
“你没在房间，去哪儿了？”
萧湛正开房门时，高鲜之冷不丁地出现，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萧湛等心跳慢了下来，才笑着回答他：“去上了趟茅房。”
“是吗，去了那么久，我还以为你要扔下你师妹，一个人跑了呢。”高鲜之抱手，冷冷地看他。
“我怎么会弃师妹于不顾。”萧湛苍白地笑了笑，把门一推。“高掌门，时候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萧湛径直走进了房间，把门一关，门上现出高鲜之的影子，看来高鲜之已起了防备之心，往后恐怕要监视他了，萧湛愁上加愁，想要杀高鲜之和找刀谱一样难如登天，可是他必须要在其中二选一，否则就会累及师妹的性命。
想着杀高鲜之的法子，萧湛没有心思放在吃饭上，一直心不在焉的，高鲜之等人走了一天的路，都口干舌燥，饿得前胸贴后背，饭菜一上来，不顾形象的就开始大快朵颐，谁还管萧湛的出神与否。
邻桌几人在谈话，将萧湛飘远的心绪拉了回来。
“啧啧，听说了没有，老东村的王阿弯死了。”
“王阿弯死了，怎么死的？”
“还能怎么死的，他天天跑到青楼去，自是马上风而死的啰。”
“去你的，他是被人杀死的。”
“被谁？”
一开始说话的男人压低了声音，好像怕会传出去，可萧湛毕竟还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尽管他们说的很小声，但他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风月宫的妖女。”
“风月宫？”
“王阿弯不是江湖中人啊，风月宫的人干嘛要杀他。”
“风月宫的妖女要动手，从不管你是不是江湖中人，只问你是不是作风有问题的男人。”
“这么奇怪？”
“是啊，那风月宫的宫主叫向星晚，不知因为什么缘故而痛恨天下薄情寡义的男人，扬言要杀掉所有负心汉，她的底下有四大圣女，分别为东解语、西问乐、南令姜和北塘燕，这些个圣女啊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听说这次出动的就是其中最为厉害的，被大家称为‘俏阎罗’的北塘燕，只见她大手拿着拂尘那么一挥呀，王阿弯就命丧当场！”
“话说回来，王阿弯到底犯了什么事，怎么会被风月宫的人知道了呢？”
“好像是王阿弯的儿子病重，救命的钱却被王阿弯拿去与醉红楼的姑娘消遣，结果他儿子没钱治病就死了。王阿弯的老婆气不过，跑到风月宫去诉说王阿弯的罪状，向星晚说一定会为她讨公道，这才派人来杀王阿弯的。”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那风月宫做的是好事啊。”
“谁说不是，王阿弯这种人死不足惜，我要是他老婆，我也这么做。”
“要是这样，为什么大家还把风月宫的人称为妖女呢？”
“她们是做了不少好事，但也做了不少错事啊。她们总会找到即将出阁的姑娘，给她们说男子有多么薄幸，多么狠心，叫那些姑娘不敢再嫁人了。男人娶不到老婆，有些不就因此而心怀不满，暗恨天公，甚至去奸淫掳掠。你说，她们办的叫什么事呢？天下男人有好有坏，哪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哈哈，我想啊那向星晚铁定是受过情伤，所以才会对所有男人都有偏见。”
关于风月宫的话题就此打住，他们几人已把心思放在了吃菜喝酒上。萧湛默默听着，细细思索，突然灵机一动，计上心头。当下不敢表露得太明显，不动声色地观察高鲜之几人的神色，好像刚才那些人的谈话他们根本没有留心听，这才放心地部署计划。
萧湛打开窗子，见楼下街道有乞食的小童，把碎银一挥，小童就心领神会地过来，萧湛将写好的字条扔下，小童打开一看，向他点了点头，没过多时就带着写有风月宫地址的纸条回来扔还给萧湛。萧湛一看，总算放心，他要来一招“借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