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计谋
尹锡好大喊道:“高鲜之，你属跟屁虫的啊！怎么老是一天到晚跟在我们屁股后面。”
“哼，我就说你们是一伙的，幸好我早有准备在那小子斗篷上撒了千里香，若不是前几日下了雨，我也不至于现在才找到你们！”高鲜之气势汹汹道。
萧湛心道:都怪我一时大意，竟迟迟才发现斗篷上有千里香。
萧湛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不能硬拼只能智取了:“高掌门，你不是想要拿回剑谱嘛，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把剑谱交给你。”
尹锡好与江聆雨皆为萧湛的话所愣，萧湛淡然一笑，走上前去。
高鲜之半信半疑地盯着萧湛，不敢表态。
萧湛道:“原来这《破山剑谱》对高掌门而言不甚重要，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收为己有了。”
“慢着！你说的可当真？”
萧湛坚决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你要我答应你什么条件？”
萧湛上前几步将高鲜之带到一旁附耳低语:“高掌门，这一路上你可曾被人偷袭？”
高鲜之满脸疑惑:“你这是……”
“希望高掌门如实告知，这与我提的条件有着莫大关系。”
高鲜之道:“不错，那尹锡好确实偷袭过我几次。”
“不对，不是尹锡好。”萧湛解释道，“尹锡好怕打不过高掌门，所以才一直逃窜，试问在此种状况下他又怎么会自不量力，去偷袭高掌门你呢？”
“你说得清楚一点。”
“高掌门身边的弟子个个武功高强，尹锡好如果冒险去偷袭你，必会惊动那三位弟子，到时你们四人联手，尹锡好能逃得掉么？我想尹锡好怎么笨，也不会笨到自投罗网吧？而且，那偷袭高掌门的人想必是身穿夜行衣的吧。”
“你怎么知道？”高鲜之道，“我看那偷袭我的人是你吧？”
“在下不才，还没有那个能耐。高掌门说那人偷袭过你几次，想来身手定是极为矫健，若我就是那偷袭之人，上一次也不会被高掌门所擒还关在笼车里了。那偷袭之人一心想要高掌门的命，是来者不善。而他身穿夜行衣是为了不被认出，而他几次三番偷袭，说明他对高掌门的行踪了如指掌。他几次偷袭都能逃走，若不是武功确实高强那便是有人相助。”
高鲜之惊道:“你……你是什么意思！”
“当初礼世泽灭了秋水山庄，高掌门仍能逃出生天。而万刃山庄被灭，也极有可能有漏网之鱼。而且我怀疑高掌门的剑谱被盗也与此人有关。”
“你是说那人是万刃山庄的！是谁！”
“这就是我想要高掌门答应我的条件:陪我做一场好戏。”
萧湛成竹在胸，将自己的计谋一一告诉了高鲜之，其余之人见他们耳语甚久，都一脸茫然。
过了不久，高鲜之与萧湛的谈话结束，高鲜之道:“我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你什么时候才把《破山剑谱》给我？”
“今晚子时，就于此地，将剑谱归还。”萧湛向他作了一揖。
高鲜之带着冯暮朝等人一同离去，尹锡好跳到萧湛身边问道:“萧湛，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师兄，我们不是没有剑谱么，你怎么……”
“今晚你们就知道了。”萧湛眉眼带笑，明眸里似有万千星海。
高鲜之骑上马向兖州城内赶去，路上胡飞虹问道:“掌门，你答应了那小子什么条件，他真的会把剑谱还回来么？”
“条件嘛……不过就是让我给他黄金百两和《正色传》。”
“他，他简直是狮子大开口，黄金百两亏他说得出口！掌门，《正色传》乃是秋水派的秘籍，怎能交给他呢！”胡飞虹不平道。
江宁海亦附和道:“是啊，掌门，请三思啊。”
高鲜之笑道:“这些都不算什么，《正色传》里面只记了招式，倘若没有秋水派的心法协同练习，根本发挥不出威力，不过就是花拳绣腿罢了。而且里面的剑法我早已烂熟于心，秋水派弟子入门时也都学过了，让他拿去倒也没什么。而且等到我拿回了《破山剑谱》，还会留他们命么。”
冯暮朝赞叹道:“掌门这一招实在是高哇，一剑双雕，那小子绝对想不到他是自寻了死路。不过掌门，那小子手上的是真剑谱么？”
“嗯？”高鲜之的目光在他脸上扫来扫去。
“我的意思是，他会不会在使缓兵之计，想找机会逃脱？”
“无论如何他都逃不出我的五指山，至于他手上的剑谱……今日他将剑谱里的几招剑式都一一告诉了我，不会有假。我之前确实为掩人耳目做过一本假剑谱，可没想到还是让那臭小子得逞偷走了真剑谱，待今晚拿回剑谱之后我定要一剑杀了他！”
高鲜之说罢夹紧马肚，马飞驰起来，不过一个时辰便到了兖州城，高鲜之四人找了一个客栈住下。
天色逐渐暗下来，窗外传来打更的声音:“戌时已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高鲜之准备好一切事物，只待亥时一至骑马赶赴树林。
又等了许久，打更人经过:“亥时已到。”
高鲜之下了楼，到后院牵了马奔驰出城，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异常。
明月高悬，月辉萦绕着大地，高鲜之一路驰骋，到了树林，远远便看见萧湛披着斗篷独自一人站在树下，高鲜之勒紧马绳，慢慢骑过去。
“萧湛，尹锡好和那姑娘呢？”高鲜之道。
萧湛背对着他，沉声道:“他们早睡下了，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高鲜之解下背着的包袱，道:“就在此处，我要的东西呢？”
萧湛缓缓转过身来，斗篷的帽子将他的脸遮了一半，几乎看不清他的样子，只见他从怀中摸出一本剑谱伸了出去双唇轻启道:“剑谱就在这儿，你过来拿吧。”
高鲜之从马上下来，一步一步地踏去，走了约摸十步，忽然停住了。
高鲜之抽出腰间长剑左右一挥，劈开了两侧袭来的尖竹。
上下的钉板随着破空之声出现，可高鲜之早就窜身跃出，躲开那两块钉板，那钉板紧紧咬合在一起，若是人在其中想必早已粉身碎骨。
“萧湛”身形猛然有些晃动，高鲜之飞身夺出，刷刷几剑直挑“萧湛”斗篷。
“萧湛”终于忍不住，将斗篷一翻，从背后取出一柄大刀，冷气森森的刀背上映出一张愤然的脸。
他脚下游步，手上挥刀，刀法凌厉，步步逼退高鲜之。
高鲜之双膝一曲，滑步向前，长剑翻转，由下而上递出，挑开了“萧湛”的斗篷，那斗篷扬在空中落在尘上。
那人显然一惊，忙侧了脸，可高鲜之早已将他的脸瞧得清楚，道:“原来是你，礼下贤！”
正如萧湛猜测的那般，他便是万刃山庄礼世泽的独子。
礼下贤见他已识破自己的身份，干脆豁出去，挺立身子，横持大刀道:“没错，就是我。高鲜之，你怎么也想不到万刃山庄还留下我一人吧！”
高鲜之倒收长剑:“看来你是想报灭庄之仇的？”
“不错！”礼下贤即提刀前抹，盘步后扫，高鲜之跃身轻跳，引剑相挡，刀剑一时交戈，铿然声声。
礼下贤举刀下劈，地上现出数道裂痕，道道逼近高鲜之，高鲜之双腿岔开上跃，长剑下刺，盘了几个圈。
礼下贤看得是眼花目眩，舞动大刀格挡，即以身后仰点地退出，一招“银龙捣江”将高鲜之长剑绕了几圈，竖于地上，双腿踢出正中高鲜之胸口。
高鲜之闷哼一声，心肺隐隐作痛，此前他偷袭之时功力尚未至此，今日竟能伤了自己，看来《破山剑谱》里的心法内功他早已修炼不少，再加上饮血刀法不在破山剑法之下，高鲜之此时并未有十成胜算。
高鲜之低眉一想，纵身跳到那两块钉板之上，勾腿一踢，钉板晃荡直撞礼下贤而去，正是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礼下贤惊惧不已，连连躲闪，待得钉板近身无路可退。
高鲜之即挥刀砍断吊着钉板的绳索，訇然一声钉板撞在地上，掀起尘土飞扬，不能视物。
高鲜之腾身跳到树上，看见礼下贤四处张望，嘴角一咧，不作声响，飞身扑向礼下贤后背，左手将礼下贤的左手折起后缚，右手则横攥长剑架在礼下贤脖子之上。
礼下贤舍刀弯腰，右手抓住高鲜之小腿一扯一震。
高鲜之即从礼下贤背上飞出，高鲜之忙调整重心，引步回寰。
趁他还来不及拿刀之时，一剑刺出，直透礼下贤心房，岂知礼下贤发现及时，侧身一躲，嗤的一声，长剑划过礼下贤左臂，顿时鲜血直流。
高鲜之伸手抓住礼下贤伤口狠狠一拧，顷刻血肉模糊，而礼下贤疼出一身冷汗，再无气力回攻。
高鲜之轻笑，取下那钉板上的绳索将礼下贤绑了起来。
“萧湛说的果然不错，你的软肋是你的左手。”高鲜之笑道，礼下贤这才知自己上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