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旦珠的身世
当天晚上,两人在一家叫:“凤鸣”的客栈里住下来。在吃完饭入睡之前,旦珠跟王手讲了许多女福国奇闻趣事,让王手感到非常吃惊,没想到她年纪轻轻,不但口角生风,能说会道,还博学多通——天文地理、美术音乐、世俗风情等各方面都懂些,这可是许多人做一辈子学问也难以达到的高度。原来她是天才。也难怪她这么年轻就成了王宫里的二级迎客官。如果比赛说话,谈古论今,还真没几个人能说得过她。
但是,当旦珠说到女福国建国之前,也是有男人的国家,而且,男人比女人还多时,让王手非常感兴趣。他看到了三千年前女人的生活状况,也想知道三千年前的男人有什么特点。便让她把这个女福国古代历史详细说出来。
于是,旦珠便开始跟他讲起来,他这才知道女福国的前身叫亚国,是一个男权国家,女人地位非常低,不但常常遭到男人的家暴和伤害,还不能还手,也不能去官府告状,而施暴者也不需要承担任何法律责任。每年有大量的女人被虐待致死致残,或遭污蔑而被无辜被抓进大牢,更可怕的是即便她们的命运如此悲惨,也不能离婚。
这时期的女人就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没有一点尊严,还不如一只低级动物。
在这个男人主宰的国家里,女人就是男人手中的玩物,随时可以赠送和买卖,还有失去生命的危险。而法律就是保护男人,而抛弃女人;保护强者,放弃弱者。就这样在亚国三百年历史里,让女人深受其害。为了生存,发生过多次女人组建的军队跟政府抗争,虽然也多次被镇压,但始终也没法完全消灭。当时谁也没想到女人只要齐心协力,力量比男人更大,以至于后来居然推翻了亚国政府。
在经过一次长达十年男人和女人的持续战争中,虽然付出了巨大惨烈的代价,但最终还是女人胜出,亚国被传说活了三百岁的艾蕾女王灭了,亚国国王饮恨自尽,又被剥皮碎肉,连最后一点骨渣也被人抢去喂猫去了。可见女人们对他痛恨有多深。
但后来传说是有神秘力量相助,艾蕾才取得胜利。至于是什么力量,有人说是雇外国军队参战,也有人说是用了超法力巫术,灭了亚国军队。但是女福国史书上记载是有一群天兵天将相助,才消灭了亚国。
历史是人写的,也可以虚构,这是不是真的,没人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没有神秘力量相助,凭女人的力量还是很难消灭亚国军队。当然,还有一种说法是,当时亚国也被常周边国家欺负,连年战火不断,又加上发生过多次严重的旱涝之灾,导致国力严重下降,军队损失巨大,为了补充兵源,大量青壮男人被征招或遭强制入伍,导致男少女多,剩下的男人大都不是老人,就是未成年人,才给了女人趁机灭国的机会。这个说法还是更有说服力,至今仍被大多数人认可。
当艾蕾建立了女福国后,人们欢歌载舞,以各种庆祝的方式,持续了一个星期。大家都以为建立新国,女人当王,从此男女平等,不再相互伤害了,更不可能任男人胡作非为了。可没想到艾蕾颁布的第一个政策就是女福国不需要男人。
从此,厄运又降临到男人的身上。
女福国法律给男人两个选择:他们要么离开女福国,要么选择割阉,并且与婆娘离婚,终身不得再娶。如有不从者,必诛之。
为此男人们也开始反抗,他们组建军队,经过几次大规模战争后,但最终都被打败了。在后来的几十年里,女福国的男人除了不甘受辱,大量选择自杀,也不肯离开国土外,剩下的男人为了活命,大都逃到外国去了,只有很小一部分男人选择了割阉,在被嘲笑和自卑中孤独地度过余生。
这个政策一直延续至今。刚开始实施时,有一段时间,也让不少女人不满,因为即便受到家暴,她们也不愿失去男人,没有男人不但没法生育,照顾家人,而且许多繁重的活儿也干不了。她们当初支持艾蕾造反,是希望她将来当上女王后,颁布严惩家暴者的政策,还女人尊严和自由,让他们受到法律惩罚,而不是驱逐他们,消灭他们。她们一时还离不开男人,无法忍受没有男人的家庭和生活。
但她们不满也不行,国法就是女王说了算。后来时间长了,也慢慢地接受了。
为了让女福国长存,将生命繁衍下去,女王又开始寻找能代替男人,让女人受孕,且只生女孩的办法。她专门成立了这个部门,取名“新生命”,集齐了一大批医学、生物学和其他生命研究类的专家和小组,经过多年的寻找、研究和反复试验,最终在女福国东南交界位置的一座山洞里发现了能让女人怀孕的孕水。
也是因为这,女王便将王宫搬到这里了。重新建造了更为恢宏的宫殿。并把女人生育写进了法律。除了政府和军队外,女子到了十六岁至三十五岁可以申请领取孕水,生几个孩子自便。只要没有生理缺陷,她们都有义务生育,如果执意不想生育,身体也健康者,虽然也不至于受到法律严惩,但是会取消许多福利,包括一些免费发放的食品和低价治疗等。
因此,大多数人还是愿意生育的,到了晚年,不但有人养老送终,而且还有相当可观的国家赡养补贴。
听到旦珠说着这些,王手像听天方夜谭似的,感到非常惊讶,直到旦珠说完,他这才叹声道:“我的天哦,真没想到,女儿国是这么来的!一群女人打败了一群男人,并且还建立了个女福国。而且还能延续这么多年,简直不敢想象,你们真是了不起的女人啊。”
旦珠笑了笑说:“俗话说,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也可以这么说,女人争权夺国也是被这些男人逼的,是迫不得已。其实每个女人都想过安宁的日子,都想过相夫教子的日子,没有人愿意拿刀枪上战场,跟男人血肉相搏。本来两性战争,女人是弱的一方。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有被逼到了绝境,就会迸发出可怕的潜力和意志,能推山跨海,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我同意的你话。事实也是这样。不管干什么,只要认真起来,女人不比男人差。某方面甚至阴盛阳衰,风头高过男人。”听了旦珠的话,虽然觉得她的话有些夸张,但王手还是点点头说。
至于艾蕾推翻了亚国,他觉得,也不能说她能力冠绝,一定比亚国国王强许多,但绝对是一个超强的女人,在最有把握的时刻,最佳的时机,又有其他力量相助,才获得胜利。事实上,做任何事情都是这样,除了个人天赋出众外,如果还有贵人相助,那更容易获得成功。
没想到,当最后王手问到她的家庭时,旦珠却沉默了,表情忧伤。在王手一再追问下,才极不情愿地告诉他:她刚生下不久,就被母亲抛弃了,是王宫里一个笔士官收养了她。
笔士官就是王宫琐事记录者,把王宫大到节日、宫宴、祭日,小到装修、购物之类的事情登记下来。这位笔士官叫戴莲,有五十多岁,长得面慈心善、待人和蔼可亲,且知识渊博,一身浩然正气,敢说敢为,深受女王的喜欢。在王宫里当了差不多三十年笔士官,手下还有两名助手。旦珠现在拥有的知识也是她教的。
戴莲在旦珠心中,既是养母也是老师。
事实上戴莲没有孩子,也一直把她当自己的孩子养。后来,在旦珠成年后,又在戴莲的推荐下,旦珠这才当上了二级迎客官。专门迎接非重要的外国官员和使者,而是其他访问者,包括工商界、体育界和文化界等。
一直到后来她十岁了,戴莲才告诉了她真相。她母亲叫金霞,曾是王宫里一名演奏师,有精湛演技,会各种乐器演奏,尤其善于琵琶演奏,无论是庄严萧穆、古朴苍凉的乐曲,还是欢腾跳跃、轻盈活泼的曲子,都能荡人心肺、引人入胜,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让听众如痴如醉,久久难忘,也深受女王和大臣们的喜欢。
但让所有人不解的是,后来金霞生下她后,不知为何,就入庵做尼姑了。
这庵就在离王宫不远的一座小山上,名叫“静虚庵”,她多次悄悄地去见母亲,想知道她为什么要抛弃自己去做尼姑,可是母亲一直拒绝见她,以至于现在她二十多岁,还不知道母亲长得什么样子。
但是戴莲也告诉过她,说她母亲长得很美,王宫里没有比她更美的女人。也许她知道母亲做尼姑的原因,也许她们是很好的朋友,不然,母亲也不会这么放心地把自己交给她抚养,只是她不想告诉她原因。这也一直成为她心里的疑团,她希望有一天能破开这个疑团,但也只能等到母亲愿意见她。
听完旦珠的话,王手不由叹息道:“活着不易,人各有命。”旦珠没再说什么,然后他们互道晚安,各自睡去了。
但是,在王手刚躺下床时,手机铃声又响了,一看是段喜菊打来的。他犹豫着要不要接电话,接又不知该说什么,不接又不知会发生什么。
“喂!你在吗?怎么不接电话?”电话那头,又传来了女友的质疑声。
“哦,对不起,我睡着了,刚刚被手机电话铃声惊醒。才发现你打来电话。”大约过了几分钟,一直到女友打来第二个电话,他才假装打了个呵欠说。
“你真是在说梦话吧,现在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你怎么就睡觉了?”段喜菊在电话那头惊讶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把时间弄颠倒了,你是上夜班吗?以前可没听你说呀!”
听女友这么一说,王手灵机一动,赶紧顺口说:“是呀,是上夜班,因为有个同事刚辞职了,又没招到新人。上司就让我上夜班,一个月调一次班,要不我现在怎么还在睡觉呢。”
听了他这么一说,又从电话那头传来女友的叹息声:“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还正准备约你出来吃晚饭呢,我这里有个明星开了个面馆,生意挺火爆的,也不知是明星效应,还是味道特别好吃。反正,我也没去吃过,想跟你一起去吃。”
其实,王手也听说了,这是一个著名港星开的面馆,半个月前还在搞装修,离段喜菊父母的医院不远。
“很多人肯定是冲着看明星去的,真正想为了吃面而去的人应该不多。哪里没有面馆呢。”王手笑着说,女友也是个追星族,不同的是,她不只有一个明星偶像,有五六个,其中有演员,也有歌星,甚至还有节目主持人。到底是谁开的面馆,女友没说,他也不想问,他对这些明星没一点兴趣,只崇科学家,特别是军事科技研制领域的科学家,如钱学森等就是他的偶像。
“你去吃吧,也许能见到你的明星偶像。”过了一会儿,王手说。
“你也过来吃吧,我等你。”女友说,比上次打电话给他听上去温柔了许多,让王手心里既感动又欣慰,他以为经过那次通话后,女友会很长时间不会理他了,没想到才过了几天,又主动给他打来电话,唉,女人哪,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不,你是知道的,我是南方人,吃惯了大米,不习惯吃面,一辈子不吃也行。”听了段喜菊的话,王手又忙说。他当然想陪她去吃一次面,虽然他不喜欢吃,可他明白自己一时回不去了,而归期现在也不知道。
“你到底在什么地方,我去了你的出租屋,也去了你们公司,也打听不到你的消息,他们说你一个星期没来上班,也没请假,也不知你去了哪里。”段喜菊突然说。
王手最害怕她问他这些,偏偏她问了,只好说:“我在一个我也不明白的陌生的地方,但是我已经跟上司请假了,你放心,他不会炒我鱿鱼。”
“难道你是被人绑架了,还是梦游了,快告诉我大体位置,我去报警。”电话那头传来了女友焦急的声音。
“不,谁会绑架我?我既不是富翁,也没有仇人。”王手忙说。
“这就奇怪了,那你为何要避免跟我见面?”段喜菊又问。
“这这我现在也没法跟你说清楚。”王手结结巴巴地说。
“哼,我看你是找到了新女友,想跟我分手吧。”段喜菊说,还没等王手说话,她又说:“想分手你可以直接说,没必要跟我玩躲猫猫。”
“不,不是这样,你别胡思乱想,我怎么舍得跟你分手呢?”王手急忙说。
“我现在不想听你的解释,反正三天内,没见到你,你也不必再找我了,我也不会接你的电话。”还没等王手再说什么,对面已经挂了电话。
王手愣愣地望着手机,脑袋里一片空白。
“王手,你跟谁在吵架呢?”这时,从隔壁房间传来旦珠的声音。
“没,没有。”说完,他便拉上被子蒙住脑袋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