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驼背人
老人摇了摇头，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将银针强行塞到白言的手里。
“不，并不是顺手，我的孙女落在该死的屠夫那数百年了，要不是被压制，它早就死无葬身了”话说到这儿，老人的怨气突然猛地爆发，季楚双眸一凝，瞬间闪身到白言跟前，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老太婆。
“压制好自己的怨气，否则就别怪我了。”
感受到了季楚的剑上那一抹寒芒，老人的气势瞬间便弱了下去，颤巍着摆了摆手。
“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他的，这是数百次以来，唯一拯救了我孙女的人，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老人浑浊的眼珠子又仔细地看了看白言，有些颤抖地抓起他的手，叹了口气道：
“孩子，你的判断没有错，快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那些东西马上又要蔓延过来了，我们我们很快就不再是人，还有千万不要相信警队的人”
说罢，老人行将木就地走到床边，轻轻地躺在了孙女的旁边，脸色的苍白瞬间得到了缓解。
从老人家里出来时，已是月色朦胧，星光迷离，流银泻辉。
很明显，时间变得更快了，两人随便找了块空地，回到了藏宝屋中。
白言看着窗外的静谧眉头微皱，清了下嗓子：
“队长，你听到了老人的话了么。”
“嗯。”季楚回应道。
“每片黑区的规则都不尽相同，不能用以往的经验来判断现在。”
“她说，数百次以来，你是唯一拯救了她孙女的人，也就是说她至少经历了数百次轮回，也许每当有人来到这片黑区时，规则将会自行启动，将他们从人变成怨体。”
白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过季楚的话回应道：
“老婆婆说警队的存在是坏的，跟我之前的猜测相同。”
“我们的身份应该不是什么侦察警，很有可能是私家侦探，而且来这儿明显不是为了图钱，很有可能是图名，在轮回开始第一次，这两个人已经提前到了这里。”
他歪头，拖着尾音思考了下：
“也许从始至终，我们的危险都不只是村民，还有因山体滑坡在山下等待的警察。”
“电话里说是四天，但实际上一天过得要比一天快，明天明天我们就得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
季楚闻言点了点头，很赞同他的分析。
白言心底泛起一些不安，如果这真是轮回，一般的村民却没有记忆，可老婆婆却有，而且看这架势那群警察应该也有，人的特性就是记忆如果它们都跟医院老大爷是一个级别的生物，那就危险了。
立谈之间，编织袋里突然传来了动静，第二次畸变开始了。
白言转过头来，本能地有些好奇，他倒要看看这具无头男尸能不能变成刑天。
【即将畸变的无头尸，七级怨体，解读了他生前的怨念，啧他饱含着恨与悔而死，善良有尺，忍让有度，心软和不好意思，只会杀死自己，理性的薄情和无情，才是生存的利器，也是位可怜人呐。】
打开编织袋，里头的景象确实让人作呕。
所有膨胀的肉块全都绽放开来，伤口处泛滥起了密密麻麻的黄色脓包，原本藏在里头的黄色晶体也开始慢慢变成尖牙，四肢全部退化成一节一节的骨头，血液开始大量回流，隐约间已经能听到心脏跳动。
这会儿再也无法在这男尸身上找到半分证据了，若不是怕影响触碰到黑雾的某种规则，季楚已经将其一剑分开了。
白言突然念头一转，从口袋里掏出刚得来的银针就扎进它的体内，想看看具体效果，口里还喃喃着：
“刚搞到的宝贝，这不得先让你爽上一爽，唉真是便宜你了。”
话音刚落，尸体便开始剧烈抖动，大量尸水从豁口中喷涌而出，可惜它没有嘴脸，没法面部代偿来缓解疼痛。
片刻后，那股细细簌簌的血肉交织声才慢慢停止，银针钻出它的表皮，重新弹回到白言的手上。
一盏茶的功夫，这尸块已经是痉挛得不成样子，扭曲萎缩成了一团，它怎么也想不到死了以后还有人鞭它的尸。
“又一件造物？”季楚惊讶地扫了两眼他手里的针。
这根银针操作起来非常简单，五六七是以气御剪，而这根针的原理也很类似，不过貌似只有他自己才能使用。
“嗯就是刚刚那个阿婆给的。”白言挠了挠头道。
季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悠然地端起了桌上的茶便不再说话。
嗯，学到了，下次他也试试助人为乐。
朝阳和落日相比，人们更赞美前者。
灰白的天际边，村落的泥泞里，两道身影一前一后。
第三天的村落很是不一样，小巷里上几乎很少有人闲逛，路过房屋边也只能听到里头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穿过田埂，两人很快就找到了一间孤立无援的老茅草屋。
王元不愧是村落里的贫困户，没有最穷，只有更穷，这大抵是没钱了，横竖都找不着。
简陋的茅草屋里，屋顶基本全部泛黄，只剩一些绿色的边边角角，隐隐都能瞥见腐木的支撑柱。
“有人吗，查水表。”白言扯了两根杂毛，站在茅草屋进门口上喊道。
“咳咳咳，是谁？”从屋内传来一道萎靡不振的虚声。
光影缓缓打在来者的身上，两人才看清眼前的人。
王元的头发乱糟糟地散乱在肩上，看样子从来没有梳理过。
衣服褴褛不堪，上面布满了污渍和洞，应该已经穿了好几年了。
指甲长而脏，似乎从来没有修剪过，麻子脸上油腻腻的，还遍布着豆大的痤疮，鞋子也破破烂烂。
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难以忍受的臭味，让一般人不敢靠近。
背更是驼得厉害，也许是天生的，整个人看起来不过155，也完全看不出这是四十岁左右的年纪。
简单打量了两眼，白言都不禁咋舌。
这副模样简直比那个喜欢钻下水道，喝核废水的萝卜头还要恶心，走近科学进去了都得拍上三集。
“这人在山海经的第几页啊，我怎么找不着”他喃喃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