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攻略第四十四天
从骷髅魔宫出来，卓沐就急不可耐地推着傅成喻往游客出口走。
“不看看照片？”
傅成喻视线望向纪念品商店的柜台上方，屏幕上显示的仍是上一批游客的照片。
卓沐听了立刻摇头：“不啦不啦，总监你肚子不饿吗？我请你吃火鸡腿，两个。”
傅成喻停下脚步，狐疑地打量她一眼，便拾步往照片墙走去。
她连忙追上：“真的别看啦，照片而已！”
话音刚落，十数张照片齐刷刷跳转，而有着他们两人的合照，偏巧就在视线最近处。
照片里，顶着米奇小揪揪的脑袋微微向身旁的男人倾斜，双手指尖圈在一起，在两人中间比了个饱满且标准的爱心。
低劣的小把戏被当事人抓个正着，卓沐脸涨得通红，两手情不自禁扶上额头挡住脸。
她原本是想把傅成喻支出去，然后自己单独回来看的。
这未免太尴尬了！
卓沐全凭一张厚脸皮撑着，视线回避地干笑：“还不错吧哈哈哈，好了看完我们就去吃火鸡腿吧。”
“麻烦把b05的照片打印两份，谢谢。”
傅成喻仿佛没听见，顾自对柜台前的店员说。
于是，卓沐目瞪口呆地看着营业员笑容可掬地将照片打印出来，递到傅成喻手上，紧接着，近距离放大版高清照又转移到她眼前。
傅成喻食指点了点照片上的她，似笑非笑说：“解释一下？”
虽然有点质问的意思，但听起来心情相当不错。
卓沐深吸一口气，破罐破摔状回看他：“水、水蜜桃啊，天气热嘛……”
像是并不意外得到这样的回答，傅成喻一瞬不瞬凝了她会，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追问。
-
休息区。
卓沐支着下巴，满耳充斥着欢闹的音乐声，百无聊赖地眺向不远处的过山车。
傅成喻不可能到游乐园来玩还带着电脑包，因此照片自然而然被装进她的背包里，宛如一颗烫手山芋，在将近40度的酷暑，隔着细腻莹润的小羊皮，比烈日更热烈地炙烤着卓沐的皮肤。
嚷嚷着要吃火鸡腿的也是她，结果却变成了她在遮阳棚下占座，傅成喻去排队。
周末的游乐园格外喧嚷，到处都是绕成长龙的队伍，估摸着他一时半刻回不来，卓沐从包里翻出照片细细端详。
这才发现，在剧情的最高|潮，巨石滚落的千钧一发之际，胜利得救的曙光刺目，这样引人入胜的沉浸式游戏，傅成喻竟没有专心投入，而是在看她。
目光里有笑意，还有深沉浓郁的温柔。
心脏猛地收缩了下。
他其实早就发现了？
卓沐扒在桌上，微烫的脸埋进臂弯，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
傅成喻他到底几个意思？
是喜欢她的吧。
要不待会直接开口问？
可万一不是，她岂不是很没面子。
啊啊啊啊啊！
卓沐抓狂得双腿在桌子底下乱蹬。
揣摩别人的想法真的好麻烦！
要是真喜欢她，他为什么不直说啊，这个磨人的男狐狸精！
“卓沐。”
听见熟悉的中文，卓沐条件反射瑟缩了下，抬起头看。
男人身形高大，背着阳光，遮住她面前的光线形成一道阴影，让她莫名萌生被他的气息笼罩住的错觉。
心跳得更厉害。
傅成喻微微倾身，将手中的火鸡腿送到她面前，而后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见她发愣，提醒道：“趁热吃吧。”
卓沐如梦初醒般赶紧低头咬一口，咀嚼时，目光不由自主被一旁的卡通塑料袋吸引过去，好奇地问：“你买的？”
傅成喻点头。
卓沐更好奇了。
因为半天下来，她实在看不出傅成喻对迪士尼有任何特别的兴趣，想不到居然还会买周边？
或许是她的表情过于迷惑，傅成喻善解人意道：“要打开看一下吗？”
“这不太好吧，毕竟是总监您的东西……”
嘴上这么说，卓沐的手却已经向袋子口探去。
傅成喻：“想看就看，本来就是送你的。”
伸到袋沿的手陡然顿住。
仅踟躇了片刻，卓沐便老实不客气地直接把袋子抱进怀里打开来看。
居然是一条星黛露的披肩毯。
大夏天看到毛绒绒的毯子，潜意识也会不由得跟着闷热，但卓沐却仍然因他制造的小小惊喜而感到开心。
她轻轻抚摸着柔软的浅紫色兔耳，红着脸难得淑女地问：“你怎么会想到买这个的。”
傅成喻轻咳一声，视线若有似无扫过她光洁的肩膀，声音正经：“怕你冷。”
“……”
卓沐无言瞥向遮阳棚外暴晒的日光。
这种天气在户外，裸奔都嫌热。
杠精精神又上身：“总监你在此地不要动，我去买根冰棍降降暑。”
-
买冰棍的摊位人不多，卓沐不一会儿就举着冰棍回来了，却发现傅成喻对面的座位多了两个可爱的女高中生。
虽然，她们看样子正在热情高涨地讨论手机里刚拍的照片，但卓沐心里还是难以控制的感到不爽。
她三两步走到傅成喻面前，将米奇图案那根塞他手里，假笑着问：“总监，你怎么能把我的位置让给别人？”
“帮你留了这里。”
傅成喻接过，从容不迫地拍了拍身旁长椅空出的半截。
不管怎么说都是游乐园的公共设施，他那么做确实没毛病。
卓沐语塞，默默坐到他旁边，想了想，突然撅起嘴巴向他撒娇：“总监，我想给冰棍拍张照。”
傅成喻正欲咬冰棍的动作一顿，侧目看她，难得流露出略带懵懂的表情：“这不是给我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先举着。”
说这，卓沐将自己手里的米妮冰棍挨到他的旁边，“要先拍个合影，不然白买了。”
这类文创周边拍照的意义远大于它本身的食用价值，不用尝都知道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水果味而已。
傅成喻大概是从来不干这种事的主，卓沐用手隔空比划了半天教他摆角度，仍感觉说不上来的奇怪，索性直接上手，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
“要放在这个位置，你看，背景刚好是远处的城堡，光线也正合适，是不是很棒？”
卓沐邀功似的回头看他一眼，被忽然咫尺可闻的呼吸吓了一跳。
这才惊觉，她方才整个后背几乎贴在了傅成喻的身上，就像是被他从背后环抱着，靠近他的那侧大腿正严丝合缝贴着他的西裤。
大脑被抽空片刻，卓沐咽了口口水，缓缓地挪开一寸，脸比手里的冰棍还红。
然而迎接她的却是傅成喻坦荡的评价：“确实，论拍照还是你比较厉害。”
他竟然只关心照片！
“咳，那个，”
卓沐战术性低头摆弄手机，“你喜欢的话，我发你留个纪念。”
“好。”
傅成喻咬下一口冰棍上的耳朵，掏出手机收照片。
不得不说，卓沐确实非常擅长拍照，尤其是美食。
傅成喻垂睫凝视着画面中依偎在一起的两根冰棍，唇畔无意识地溢出一声轻笑。
即便是对童话王国再无从了解的人都知道，米奇和米妮是男女朋友。
放在从前，连他自己都无法想象，有一天竟会热衷陪某个人完成如此幼稚的仪式感，并乐此不疲，甚至会为一些微不足道的细枝末节而愉悦。
心甘情愿地像个笨蛋。
“总监，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秘密。”
卓沐说，“虽然你平时也不发朋友圈，但我们还是得事先说好，保持一致。”
“好。”
“毕竟背着同事溜出来玩很不道德。”
“嗯。”
“要是被白亦知道了，回去之后绝对会烦死我。”
“……”
-
午后时分，天幕骤然被层层叠叠的乌云布满，眨眼的功夫，雨水便如注般倾泻而下。
雨势来得迅猛，即便两人第一时间躲入附近的休息区，衣物仍旧不可避免地被雨水打湿。
卓沐无意间一瞥，视线即刻像被烫到般躲开。
傅成喻出门前换了件宽松的浅色上衣，这会儿被雨水洇湿便不可避免地粘在身上，隐约勾勒出他结实喷张的线条轮廓。
早上的遮瑕大概是不够防水，浅红齿痕竟也在这时候刷起了存在感，在脖颈处若隐若现。
无端为他添了几分蛊惑人心的姿色。
卓沐为自己一瞬间的色|欲熏心感到羞愧，埋头从包里翻出手帕：“拿去擦一下吧。”
傅成喻嗯了声接过。
卓沐正庆幸自己临出门前，突发奇想带的手帕竟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却见他执着手帕的右手停在她额头上方，面露难色，像是有些无从下手。
卓沐疑惑地歪头：“总监你不喜欢粉红色手帕？”
“不是。”
傅成喻沉吟。
手帕被她整整齐齐地叠成四方块，即便递给他的那一面看不见图案，但陪她在游乐园里熏陶了一天，也该仅凭同款色系就能猜到，上面是她最喜欢的那只兔子。
他不想因为自己弄脏她的兔子，下意识便想帮她擦去发间滚落的水珠，却在看到她脸上精心描绘的妆容后停住。
他想起不知听谁说过，女孩子对自己化好的妆都十分在意，要是这会儿被他粗枝大叶弄花了，以她的性子，绝对是血海深仇。
于是傅成喻将手帕还给她：“你自己用吧，我不要紧。”
“我用纸巾就好，等会补妆方便。”
说着，卓沐从包里掏出纸巾，在他面前晃了晃，像是猜到他的疑虑，大方地说，“别跟我客气，这个同款手帕我家囤了起码有十条。”
“……”
看来是他多虑了。
傅成喻淡淡嗯了声，不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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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个季节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冷的，可场馆内空调开得很足，和着打湿的单薄衣物和潮湿的水汽，便更冷几分。
卓沐擦干皮肤上的水珠后仍觉得冷，光滑的手臂冒起一层鸡皮疙瘩，求生欲促使她默默掀开塑料袋，瞄向里面的披肩毯。
傅成喻多半是有未卜先知的超常本领，才能在三伏天为她买条毛毯，并未雨绸缪地说出“怕你冷”三个字。
还真被他说中了。
此时此刻，她的确非常非常的冷！
卓沐内心陷入天人交战。
最终，怅然若失地把袋子合上，强迫自己别再打它的主意。
一旁傅成喻察觉她的动作，眉心微皱：“不喜欢？”
“没有没有。”
卓沐连忙否认，想了想还是说，“它太可爱了，我有点舍不得。”
其实更重要的，是因为这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
“弄脏了再买一条就是了。”
“可是……”
“手帕不是都买十几条？”
“这不一样。”
卓沐脱口而出，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红着耳朵找补，“我的意思是……手帕便宜。”
她的理由毫无说服力，傅成喻却似乎被哄开心了。
见她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他俯身取出绒毯展开，修长紧实的双臂绕过她身后，动作轻柔地为她将绒毯披在肩头。
悉心得仿佛呵护一只易碎的瓷器。
而卓沐的神志在他靠近的转瞬便仿佛被悉数夺走。
她竟奢想他刚才会抱一下她。
严实地将她裹住后，傅成喻服务到位地帮她戴上连着绒毯的兔耳兜帽，眼含笑意：“用吧，我不嫌贵。”
体温复苏，有暖意一同涌入心脏深处。
“总监你冷不冷？”
望着他贴在身上的湿衣服，卓沐有些于心不忍。
被雨水打湿的睫毛湿漉漉地望向傅成喻，将毯子一角拉开了些，好心问，“要不你一起进来吧。”
“不了，”
傅成喻明显一愣，继而目光有些狼狈地从她猝不及防露出的纤细身躯别开，喉结上下滚动，“我去洗手间，整理一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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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竟断断续续下到傍晚才放晴。
因此幸运的是，晚间的花车游行和烟火表演能够照常举行。
霓虹交织的夜色里，缤纷璀璨的彩灯花车如织而过，将梦幻与浪漫渲染到极致。
活泼欢愉的音乐声中，傅成喻忽然开口：“我父亲此前问我，这次来日本能否代他先行拜访长泽教授。”
他的声音不大，却一字一句清晰可辨的传进卓沐的耳朵里。
脸上的笑容顷刻僵在嘴角，迷失在童话里的心绪也陡然回到原位。
卓沐想起前两天为了婉拒白亦的邀请，随口说老师去了关西。
傅教授既然提出这种要求，想必事先早已知晓长泽的动向，所以傅成喻一定在那个时候就清楚，她说谎了。
卓沐抿起唇不说话，更不敢转过脸正视他。
她觉得这样不思进取的自己在他面前，渺小极了也卑劣极了。
不堪被彻底暴露在喜欢的人面前，就像是竭力粉饰的美好被无情撕碎，羞愧感逼得她眼眶直发酸。
他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提起这件事。
“不过我拒绝了。”
耳畔又传来男人慢条斯理的声音。
很轻，却包裹着浓浓的纵容之意。
没有任何她所设想的责怪，抑或是轻视。
卓沐诧异地仰头望他，才发现傅成喻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连眼神里也载满了温柔。
他说：“因为你说他在关西。”
“我……”
“我知道，他没去。但这毕竟是老爷子自己的事，我没义务代劳。”
“……”
“况且……”
他停顿了下，蓦地伸出食指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是她始料未及的宠溺动作，“教授下个月就能见到，不急一时。”
而陪某人来游乐园的机会，就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像是被一颗巨大的蜜桃软糖击中，卓沐整个人都是懵的，连后续的花车也不再有吸引力，脚下也虚浮。
所有思绪被牵引着走，全部用来回味他方才话语的含义。
等回过神，眼前已是高耸的童话城堡，和恰好落幕的灯光秀。
视线所及处，是拥挤不堪的人山人海。
所有人却默契地保持安静，等待接下来的演出。
天地被一片宁和笼罩。
突然，伴随一声声响彻天空的巨响，无数流光划破暮色蹿向天际，绽开绚丽的五彩花火，盛大而又澎湃。
卓沐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心脏在胸口疯狂的鼓动，那么的清晰可辨，掷地有声。
有个声音迫切要冲破她的喉咙。
“总监，有件事想最后一次跟您确认一下。”
“你说。”
“你有女朋友了吗？”
“怎么？”
“如果没有的话，我要亲你了。”
她目光灼灼，是势在必行的笃定口吻，“可以吗？”
她的眼里盛着熠熠星光，载着漫天烟花的璀璨华光，炽烈又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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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迹罕至的僻静角落，急促的呼吸声被悠扬的音乐悄悄掩去。
像是嫌她不够安分，男人一手箍住她的后腰，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扣住她的两只手腕，将其固定在她头顶。
双唇却未曾分开过。
卓沐被动承受着，几乎快缺氧。
傅成喻吻得热烈又缱绻，要不是身后有墙靠着，她怀疑自己随时会腿软得倒下去。
相触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烫。
她的初吻，她少女时期曾幻想过无数次，浪漫的意外的，唯独不是这样，突如其来的天雷勾地火到近乎少儿不宜。
她从未想过自己竟会在如此充满童真，浪漫纯洁的童话乐园，做出这般出格疯狂的事。
可她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讨厌，而是带着躁动不安，雀跃不已的欢喜。
在这个吻里，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她应该是挺喜欢傅成喻的。
意识朦胧间，卓沐才想起来一个问题。
他们刚刚是怎么到这里的来着？
哦对，是她问出那句话之后，傅成喻便毫不犹豫地握住她的手腕，逆着人潮，将她带离城堡前的看台。
然后就演变成了这样。
卓沐发誓，在此之前她所想做的，仅仅是纯洁的浪漫的亲一下他的脸颊。
绝对绝对没想过要直接质变到这种地步！
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内振动，眼前的男人又没有丝毫要松开她的意思。
卓沐心动归心动，但实在透不过气，挣扎着将他推开，对上他幽深如墨的瞳孔。
她竟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意犹未尽。
卓沐强作镇定地整理混乱不堪的气息：“总监。”
刚出口两个音，卓沐自己都傻眼，简直不敢相信这绵软到近乎能滴出水的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
但还是硬着头皮清了清嗓子说，“你嘴巴上都是口红……”
闻言，傅成喻挑起眉，镜片后狭长的双眸中缠绕着深长的玩味，十足像个勾人的妖孽。
他大拇指指腹轻轻擦过她带着水痕润泽的唇，眼里的意思不言而喻：你不也一样。
“……”
好吧，更像尝到破戒甜头，反过来想将女妖精拆吃入腹的唐僧。
卓沐在黑暗里肆无忌惮地炽红了脸，视线却不舍得从他的脸上挪开，单手从包里抽了张湿纸巾递给他，“先擦一下吧。”
“等会再说。”
傅成喻低头又要吻上来。
卓沐见状偏了偏脑袋，提醒他注意人设：“总监，我们这样很不正经。”
他轻笑：“谁告诉你我是正经人了？”
“……”
她也是没想过，居然会从傅成喻嘴巴里听到如此厚颜无耻的话。
意志摇摆间，卓沐竭力从一堆黄色泡泡中寻回岌岌可危的理智，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我们该回去了。”
“急什么。”
说罢，趁她不备又在她嘴唇上啄了一口。
这话说得，就差直说，“我都陪你一整天了，你还急这一两分钟”？
心神被这简单的一吻搅得更乱。
卓沐垂睫咬了下唇，才发现自己嘴唇都麻了，重新抬眸对上他的眼睛，又是一阵心悸。
她脑子一热没忍住问：“总监，你用这张脸勾引过多少女下属？”
话音刚落，搂在她腰际的臂膀明显僵硬了一瞬。
傅成喻眸色暗下，连周身空气都冷了几分：“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
她总是这样，一边不断撩拨要他回应，一边又像是故意考验他忍耐力，不允许他轻易越界。
她问出口的那一刻，他以为已经可以了。
结果还是这样。
“我哪知道。”
卓沐嘀咕。
他什么都不干就已经够招蜂引蝶的了，再说他亲得也挺得心应手的。
傅成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方才的旖旎仿佛全是假象，连声音都透着寒意：“那你前男友有没有说过你吻技很一般？”
“……”
“没有。”
卓沐脱口而出差点想骂他。
你他妈把我本该唯美的初吻搞得这么色我还没生气，居然还敢质疑我技术差！
为了找回点颜面，她置气般说：“倒是经常夸我很厉害。”
无名火从胸腔噌一下冒出来，但傅成喻知道自己不是生气，而是因为一些他没资格去置评的别的东西。
他也劝自己不该为此介怀。
“那看来是他不怎么样。”
傅成喻嗓音低哑，语气里透着股嘲弄，明知这么做很幼稚，却还是控制不住地较劲。
卓沐别过脸鼓起腮帮子，用刚好两人都能听清的声音嘟囔：“我喜欢不就行了。”
回应她的是他再度覆上来的吻。
下巴被他轻佻地勾着，却更为汹涌热烈，像企图证明着什么。
卓沐被迫仰着头，整个人被他轻易禁锢在方寸之地，呜呜咽咽地迎合，却并没有做出任何抗拒的动作。
反正亲都亲了，多来几次无非多享受一会，何况傅成喻的技术确实不错，她并不讨厌。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么点时间就培养出了默契，两人的交流越来越如鱼得水，害她情不自禁伸出双臂勾住他脖子。
良久之后，傅成喻像是终于亲够了，牵起她还捏着湿巾的手，放到他唇边：“你的口红，你负责弄干净。”
“……”
都快被她捏干了。
-
夜色渐深，如梦似幻的童话也濒临尾声。
卓沐与傅成喻并肩往乐园出口走，心头的失落感愈来愈浓。
离开这里之后，是不是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他们的关系也将回归原位，变回普通的上下级，恪守本分地保持安全距离。
不舍的心情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她心脏，又酸又涨。
唇上的酥麻感不停怒刷存在感，方才的亲密有多欢愉，此刻的难过就反其道成倍增长。
她发现自己很害怕今天的傅成喻，只是仅一日可见的期间限定的温柔。
踏出出口的瞬间，卓沐被一股莫大的冲动驱使，双手拉住傅成喻的手臂。
“总、总监……回酒店的末班车这个点已经开走了。”
傅成喻驻足侧目：“所以？”
“所、所以……我、我们要不要……”
“嗯？”
“呃，就是说，这附近迪士尼主题酒店挺可爱的，有、有些房间还能看到海景，你想不想……”
“在这里过夜？”
见她一副想直说又支吾半天的样子，他大方地替她说出难以启齿的提议。
“……”
比起有色想法被猜中后的羞耻，卓沐更多的是震惊。
这都能被猜中，她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傅成喻原本也只是猜测，见她这般扭捏，便无需更多印证了。
他低沉嗓音里透着不可置信的薄怒：“卓沐，如果我这时候答应你，你该不会又打算质问我和多少女人开过房？”
“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卓沐声音越说越小，最后随夏夜的风飘走。
本来也就是头脑发热，想到童沁言说过天赐良机把握机会之类的鬼话。
这下试也试了，脸也丢了，不仅没成还反倒挨训。
唯有称赞一句傅成喻这人还是有原则的，面对各种美色|诱惑，也绝不轻易打破底线。
卓沐松开紧握在他手臂上的双手，落寞地转身继续往车站走。
手腕蓦地被男人扣住。
“想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