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战后谋划新计
刀客们带着不甘与愤怒暂时退下山去，留下了满山遍野的物品和尸体，山寨内战时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下来，大家忙着修复寨墙、准备物资、救治伤员、掩埋尸体；伤员们的呻吟声、亡者家属的啼哭声、巡逻人员的吆喝声等夹杂在一起，山寨内顿时从枪炮声转换成各种嘈杂声音。张八爷一脸憔悴，眼睛里带着血丝，但依然是精神抖擞，腰里别着盒子炮，沿着寨墙巡查了一圈，查看各处紧要之处损毁及防御情况，叮嘱各位寨民晚上要做好哨岗安排，多设置一些明哨和暗哨，以防止刀客们半夜上山偷袭；同时叮嘱后勤组趁天黑之前，打扫好战场，一些关键路口设置一些丝线、挂上铃铛，部分地方重新布置好陷阱，协同暗哨做好夜间防护；然后去巡视了伤兵救治情况、死亡家属的安抚工作，一切料理妥当后，张家大爷、八爷及其他族长、守寨队长等到山寨议事堂商议总结一天战斗情况。
首先，张八爷分析了当前的形势，刀客们人多势众，虽然今天两次挫败他们的进攻，但是刀客们依然盘踞在山下村庄内，并没有撤走到其他地方，所以威胁依然存在，也许明天他们会再来大举围攻山寨，或者他们纠集其他各路刀客们一起再来进攻山寨。
接着，张家大爷讲了整个后勤保障，防守物资消耗、人员伤亡等情况，山寨内的弹药目前尚能应付一段时间，但是储存的粮食按照目前的消耗程度，顶多只能支撑半个月左右，如果半个月之后，刀客们依然不撤退、不转移，那山寨的存粮危机也就来了，之前山寨存粮最少可以维持半年的，但是这次大规模的刀客过境，涌入山寨的流民太多了，粮食按照目前涌入山寨的人头统计，缺口很大，这个问题目前很棘手。
然后，各个族长汇报了本族伤亡人员安置和家属安抚的情况，各队长分别总结了在抗敌过程中的经验和教训，提出了一些困难和想法，大家一起讨论，张八爷也重点表扬了程家兄弟在这次抗击刀客中的英勇表现，听到张八爷的表扬，大家也都投来了崇敬的目光，对这对兄弟的胆气和拳脚刀枪功夫大加赞许，程家兄弟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受到赞许，顿时害羞的脸都红了，也许他们觉得这就是自己分内之事。
所有的问题都慢慢的解决掉了，但是粮食问题始终是个大事情，大家一筹莫展，去哪里搞到粮食？怎么运上山寨而不被刀客们知晓和劫走？刀客们还要围困多久？这一个个难题确实难倒了大家，本来就是在正常年月家家户户的存粮也不富裕，现在在逃亡阶段，每人所携带的粮食有限，其次灾荒年岁本身家家存粮也不足，大家交头接耳的讨论着解决办法，一个时辰过去了，依然没有一个好的办法。
山下刀客们进攻失利后，各营与上山时的兴奋激动相比，他们现在显得异常狼狈，这一年来，他们打过很多地方，从来没有如此的挫败感。因此，一怒之下，回到村庄内的营地里，把一股怒气发泄到那些到期还没有赎走的肉票身上，这些过期未赎走的肉票基本上是被家里抛弃掉了，也许他们的家人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钱，也许他们家人认为掏这么多大洋给刀客们赎人划不来，或者他们在整个家族中也是无足轻重的人，总之这是一群被家族和亲朋好友抛弃的可怜的人。刀客们战败回来后，先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酒足饭饱后，带着酒劲，摇晃着身躯，带着迷离朦胧的眼神，开始在这些被抛弃的肉票身上泄愤，他们手段非常毒辣，折磨着这些肉票。鞭子抽打、棍棒猛击，甚至开枪杀人，各有各的创意，玩的花样百出， 把被害者上衣脱掉，用刀将其后背皮肤划成斜方块形，看着鲜血直流，一块一块，被称为“划鲫鱼”；把受害人十指拴牢，用竹签往指甲里面打，这是从旧衙门刑讯逼供学来的手段，美其名曰“竹片串肉”；椅面上全是铁钉，下面用火烧的发烫，强行令受害者坐上面活受罪，一阵皮肉烧焦的肉香飘过，被笑称有座有香味的“坐快活椅”；在地上挖深坑，强迫受害人站立坑中，然后渐渐用土掩埋，将头露在外面，有的人断气慢，隔了一天还在呻吟，地面上的浮土仍在动弹，刀客们朝着人头撒尿，用脚踢其头，甚至拿刀砍掉人头，看着人头到处滚动，叫做“踢皮球”。各种各样的手段层出不穷，只要是被营长们确定为撕票的人，他们的命，基本上就交给刀客们寻欢作乐，锻炼胆量去了；当然也有部分女性肉票，更是被蹂躏的生不如死。刀客营地里折磨被抛弃的肉票的各种残忍手段不断上演，其主要目的是震慑其它肉票家属抓紧拿钱赎人，让一部分本地新加入者纳投名状，使得他们在本地混不下去，然后死心塌地的跟着刀客们一条道走到黑，让一部分胆小的尚有良心的刀客们彻底沦落成为一头恶魔和畜生。
山寨里面还在为粮食给养问题在激烈讨论，有的提议趁着黑夜疏散部分寨民到西南山区中，有的提出到周边山寨里借粮，有的提出到县城里搬救兵，大家各抒己见，莫衷一是，吵到半夜也没有定下一条完美的计策，看到大家愁眉不展，程家祥和家顺也在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他们兄弟俩关注的更多是去年冬天到今年春天这个方圆百十里基本上颗粒无收，刀客们的粮食从那里来，难道他们有专门的获取粮食的渠道吗？他们兄弟两个人原本是打算到山里面去打点野味、弄点野菜、野果来缓解一下家里粮食危机，结果半路上碰到刀客过境，才一路逃难到这山寨里，家里的红薯、土豆等部分粮食慌忙中埋在地窖里之外，其他小麦等都随身带到这个山寨中，那么刀客们的粮食从那里来的呢，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这兄弟两个，正在他们冥思苦想之际。
“家祥、家顺，你们怎么考虑的，有什么办法解决山寨的粮食问题呢？我想听听你们想法”，张八爷面带微笑突然问道。
“我们也没有啥好办法，不过我们有个疑问，他们刀客这么多人，每天粮食消耗量肯定非常大，现在各村各族都是缺粮，他们的粮食从那里来的呢，如果我们能搞清楚这个问题，山寨的粮食来源便有了解决办法，另外刀客的粮食存在什么地方，如果我们趁夜去把他们粮食抢走，或者烧掉，那么他们没有粮食，自然会转移到其他地方去寻找食物，咱们山寨是不是就可以渡过这个危机呢”，程家兄弟中老大家祥听到张八爷问他们，慌忙的起身说道。
“另外，我们可以先安排咱们的人和刀客内部里咱们村里的人取得联系，让他协助做好情报刺探，比如他们粮食从哪里运来？有多少？存在什么地方？大概还能支撑多久？他们下一个目标地是什么地方？咱们便可以提前赶过去通知和协助村民们把粮食藏好，等他们在方圆几十里地抢不到粮食，自然会去别的地方去，这样我们危机便可解除，但是我们还是要考虑，危机解除后，寨民们去那里弄粮食和怎么样活下去的问题”，家顺补充道。
“好好好，这个想法很好，很全面，我们没有粮食，他们可能更没有粮食了，我们只要断了他们粮食来源，坚壁清野，让他们先没粮食，他们自然会撤走到别的地方，他们一路过来不就是为了吃饭和生活吗？程家兄弟这个思路我觉得可行，大家讨论一下是否可行”，张八爷开心中带着赞许的语气说道。
顿时，各族长、各队长们好像是大脑被激活一样，瞬间有了灵感，大家知道周边村里那些有大户人家，肯定有存粮，也知道本村有多少人在刀客营地中干着村民们所不齿的勾当，如果张八爷他们能想办法告知他们不被秋后算账，他们应该还是愿意戴罪立功的，毕竟乡土情结、落叶归根呀，谁又愿意被逼的背离乡党，最后死在异国他乡呢，大家商议议论纷纷，最终形成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粮食的危机暂时也化解了，信心又聚拢在整个山寨寨民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