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少女与他
晨起的鸟儿伴着柔和的阳光四处飞舞。
树尖处、草头上,到处都是朝露,晶莹剔透的随着光的照射,如虹般七彩绚烂。
几日辛勤的埋头苦读,让他们忘了时间,惊觉发现天才初亮。
车只能停在这座山的山脚下,他们徒步前行。
这座山并不高,只是山体巨大,像匍匐的巨人向前张望寻找她的孩子。
倒是这半明半昧的光影为这壁画所描述的空间营造了几分不同的色彩。
更显其神秘。
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希望他们有个好的发现。
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就又瞧见几棵树。
它们不似丛林里的挺拔高大。矮矮的,还没有人高。却又不是被人刻意修剪过的,只是天生矮小。幸好长的茁壮,扎根很深,紧紧埋在土里,显出几分执着坚韧的劲。傅景宣想着倒觉得像谁。
再看树的形态,枝桠向外舒展,摆出各种形状,配合着青翠的树芽,如同礼仪一般,欢迎着它们的贵宾。
一路上小伍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始说话:“这山倒是和壁画里画的一样。我刚开始还以为画里有夸张的成分呢,没想到是真的。”
傅景宣:“古代没有摄影技术,更没有电器设备。古人喜欢游历山川。为了能保留住记忆,他们开始培养画功,尤其是富家子弟,他们的画工更甚。”
鄢烟心里鄙视他,像谁不知道一样,还用你说。说那么多,也不怕渴死自己。
没想到下一秒就被打脸。
只听小伍一脸谄媚的问:“傅馆长,为什么富家子弟的画功更甚啊?”
鄢烟觉得头疼,觉得不能让他再说话,所以没等傅景宣开口,她便抢先说:“古代认为画画是高雅的艺术,是文人雅士该做的事。所以世家子弟为了彰显其品德,都争先恐后去学画画,甚至还会参加比赛,比拼输赢。因此他们画技才会十分精巧。”
说完鄢烟还用眼神看了眼傅景宣,没想到正与他看她的视线相撞。鄢烟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然后潇洒的转头。
傅景宣觉得她这幅骄傲劲儿十分活泼可爱。
而旁边的小伍看着两人的互动和傅景宣对鄢烟宠溺的眼神,只觉得自己像一条狗。
他现在太佩服鄢烟了,毕竟她连傅景宣这种“高岭之花”都能拿下,他决定从今天起鄢烟就是他的女神了。
前方是一片麦田,视线已经开朗。
风吹过,金黄的麦浪一股一股的浮动,还带着麦香,让人心旷神怡。
小伍问傅景宣:“傅馆长,这壁画里怎么没有这片麦田啊。这麦田这么大,一望无际的,按理说不应该没画上吧。”
鄢烟看不得傅景宣得志,忙替他回答:“汉代麦子很少,直至汉末麦子才被大规模种植。像墓主这样虽然是高门子弟,但已经没落,所以没画麦子也很正常。而且这样的荒山野地,人烟稀少,谁会在这种麦子啊。”
小伍拍了拍脑门,大呼:“诶,瞧我笨的,忘记这码事了。还是我女神聪明,什么都知道!”
他口不择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傅景宣问:“你说什么?”语气很平淡,但小伍从里面听出了火药味,连忙说:“啊,没什么没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我只是表达自己的崇拜之情,真没别的意思!”
鄢烟瞧着这人真是有趣,连忙说:“行啦行啦,姐罩着你,别怕啊。”
说完笑着拍了拍小伍的肩膀。
小伍受宠若惊,刚想和她一起笑,抬头就看见傅景宣的眼神,忙憋了回去,然后小心翼翼的移开了自己的肩膀,往后退了退。
心想着这两尊大佛,他谁也得罪不起,以后还是不开玩笑了。傅馆长的眼神太吓人了,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还是保命要紧。谨慎为妙。
河岸两旁光秃秃的,没有生机。面对河流,鄢烟十分害怕,这跟她小时候有关。那是困扰她十几年的噩梦,她对抗不了,只能逃避。
鄢烟:“我们看有什么方法能绕道吧。”
小伍:“姐,这河一眼望去就没有边界,恐怕是绕不过去。我看我们还是渡过去吧。”
鄢烟:“额,我看不一定,我还是先去找找看吧,万一有路呢。”
小伍:“姐,你不用担心,我先过去,你们在后面跟上啊。”说完没等鄢烟再说什么,开心的走向了河岸,渡河而去。
两分钟过后,小伍站在对岸,用力挥手:“鄢烟姐,傅馆长,你们快回来呀,我在这边等你们!”
傅景宣知道她害怕河,可他更清楚她需要克服恐惧,可靠她自己这很难,他说:“遥遥,是不敢过去吗?要是怕,我背你可好?”
她清楚他的关心,可这句话放到此刻,她就觉得是挑衅,想让她认输:“不劳傅先生费心,我自己可以。只是一条小河,有什么好怕的。”说完神情一变,满不在乎。
可她性子倔,偏不会认输。
尽管这河水并不深,顶多淹到她的脚跟;在阳光下,河水清澈平缓地流着,波光柔和闪动,而宽度顶多不过几米。
她那瘦弱的身躯缓缓走到河边,原来的那种随随便便满不在乎的劲儿全不见了。她立得笔直,目光集中。
不能因为自己而影响团队的进度,她终于下定决心,走到河里离她最近的一块石板上。却瞥见旁边的男人自己踩在石板上,优雅地向前走。
鄢烟心里骂他:狗男人!
她低下头,与自己做着斗争。
她想过河,但她实在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甚至想回去。她攥着手心,汗从额间滑落。
可突然有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拉住了她,她从没觉得一双手能那么温暖,能抚平她内心深处的不安和紧张,救她于深渊。
男人手拉住她的力气转化为她前进的动力,踏过河底的卵石,发出沉重有力的声响,伴随着脚上湿漉漉的感觉,他们最后走上河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