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谢期南像个鬼一样
姜昀听着身后到呼唤,心下一狠,直接走了,没有回头,姜大夫人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声音颤抖,“她,她好狠的心啊,怎么就不回头呢……”
谢期南贪婪地看着她的背影,“再看看,明天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姜大夫人和霍二夫人都感受到了风雨欲来的恐惧,她们长久地呆在内宅里,消磨了她们的智慧,她们的人生在太夫人的教训下,只剩下了温驯。
她们两唯一一次反抗,就是把姜昀变成个男儿。
原本只想着把姜兰一起的,但姜大夫人说,有一个苦就行了,多了一个或许分担不了,反而被外人挑拨,事端更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现在她们将要面临四面八方的敌意,她们根本没有做好准备,她们相互看着,都在对方眼皮看到了恐惧。
“长信去了北方,京都不能出任何事情。”谢期南声音很轻,他伸手撑着冰冷的柱子。
吴言上前扶着他,“主子,天冷了,我们进去吧。”
姜大夫人闻言回头,“你身子不好,赶紧进去,走吧,看不见了。”
她说着看不见了,却还频频回头,想看一看她的孩子。
谢期南上前扶着她,“母亲。”
姜大夫人浑身一震,霍二夫人吃惊地呆在原地,姜兰瞪大了眼睛。
只剩下谢期南一人,泰然自若,实际上他内心也无比紧张,他不用猜都知道姜昀是留好了姜家的退路的。
如果她真的回不来,没有人作证,他就要和他的先祖的徒弟一样,守着对方留下的小院子过一辈子,还不能以未亡人来自称,他必须要先得到姜家的人的认可。
“夫人,我自幼失恃,由父兄和舅舅一手带大,如今与长信情投意合,也算是您的半个儿子,如果您不介意,那我以后就叫您母亲了。”
谢期南言辞恳切,句句都是铿锵有力,听在三人的耳朵里,各有各的滋味。
霍二夫人心里发酸,她这辈子嫁得不好,但是有个疼她的妯娌,体恤她的女儿,还有一个支撑门楣的“侄儿”,如此,一辈子的苦难都显得不足为道。
可现在又面临家人北上的场景,这一次,姜昀安排好了所有,唯独没有考虑她自己。可是她的爱人,就站在她的身后,默默善后。
霍二夫人鼻尖发酸,她拉了下姜大夫人的袖子,“嫂嫂,你怎么不说话?”
“啊……”姜大夫人回神,热泪盈眶,“好孩子,长信都给你留路了,你何苦啊?”
谢期南抬头,“我不要她留的路。”
姜兰咬着帕子哭,“我以后要嫁一个如哥哥和兄长一般的人。”
霍二夫人拍了下她的脑袋,“做梦呢。”
姜大夫人拉着她,“别胡说,兰兰一定可以。”
说完了,又看着地上跪着的谢期南,“长生,你起来。我不能答应你,你不要退路,那是你大义,是你对长信的感情深,可是我们姜家若是不给你留,那就是我们的问题了。”
谢期南知道说不动姜大夫人了,也不强求,他守好京都,不相信京都他的手心下还能翻出天去。
这一夜风起云涌,无数在暗处的棋子冒出了头,宫城里的风雨随着谢期南的脚步也落了下来,谢期南踏进皖秋院时,瓢泼大雨恰好到达。
郑容恩和谢期南的视线被分隔在雨帘两边,郑容恩妩媚地伸腿,白嫩纤细的小腿在轻纱的掩映下看上去十分的诱惑。
“谢少师啊。”
雨落下的声音太大,谢期南并没有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他转身走入黑暗的抄手长廊,身影穿过长廊,红色的灯笼被风吹得乱晃,里面的蜡烛都熄灭得不少。
郑容恩侧头,看着出现在眼前的谢期南,轻声叹气,“小公爷呢?她怎么不来?”
万水端着茶盏上来,一句的话都没有说,转身就下去了,郑容恩喊住了他,“你说这天气好不好啊,万水。”
谢期南敏锐地察觉到郑容恩在话里有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郑容恩本来想说点别的,可是她对着谢期南深邃的眸光,和他身后那些被风吹乱,雨水打湿的红灯笼,觉得十分的怪异。
她往日里看过的那些志怪话本子又出现在了眼前,心底蔓延出丝丝缕缕的恐惧。
“你来做什么?”郑容恩还是决定放过自己,单刀直入地问。
谢期南脸色不怎么好,有些苍白,若是现在有个道士来,恐怕都得吓一跳,喊一句“何方妖孽?!”。
他坐在一旁,端着有些凉的茶盏,“你的爱好也真是奇怪,好好的宫殿不去呆着,非要在这风灌满嘴,雨落满盏茶的廊下坐着喝茶。”
“你别说你那些有的没的,直接说你是来做什么的就行了。”郑容恩扯过狐裘盖住小腿,她总觉得谢期南是个自带冰窖的人,走到哪里哪里就冻死了,“你这副样子,真的是……只有姜昀才会喜欢。”
谢期南脸上的笑容转瞬即逝,“有她就足够了。”
“行了,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郑容恩抱着自己牙齿都开始打架了,“你下次出门穿多点行不行?你们国公府缺你一件衣裳,还是长宁公府连买布料的钱都没有了。”
“不劳你费心。”谢期南抬眼看她,好像是终于暖和了,说,“我来,是为了告诉你,想尽一切办法,让贵妃和贤妃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