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替罪羊们
“恭王殿下,你如何要绑架姜家的太夫人?”谢期南将帽子直接扣上去,“宁王殿下,恭王殿下将人交给你时,可留下了什么物证?”
宁王在身上乱摸,“有!有有有!”
恭王突然低下头,手死死掐着大腿,谢期南觉得有些奇怪,和姜昀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怀疑。
宁王摸出来了一块铜牌,“就是这个!”
“这……不是哥……姜侯爷的压书石吗?”程心月捂着嘴惊呼。
谢期南眼神陡然犀利,恭王抬起头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姜昀啊姜昀,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也不用不顾自己祖母的名声,把自己的祖母绑了,和宁王合谋来诬陷我吧?”
康王和宁王都震惊了,宁王瞬间明白自己被当枪使了,还是一枚被两方痛恨的棋子,任何一方都不可能留下他!
康王嘴巴张大,他当然知道姜昀不会弃他而选宁王,但是姜昀的压书石怎么会在……
他看向跪在恭王身后到程心月,她双手还保持着捂嘴的动作,已经显怀的肚子在这一瞬看上去无比的滑稽。
姜昀冷眼看着恭王,这块铜牌,若不是程心月事先带走的,那就是姜以煦或者侯府里的内鬼送出去的。
“姜侯爷,虽然我们之前对您是有不妥,但是您这是在陷害皇子啊,这可是诛杀九族的大罪,而且……而且外祖母年事已高,您怎么忍心啊?”程心月扯着袖子痛哭,她算准了谢期南不可能在这里拆穿她。
她帮谢期南是为了活命,现在帮恭王也是,她笃定谢期南绝不可能现在自揭短处,告诉恭王铜牌是她拿出去的,就算说了又能如何,恭王反正都怀疑她了。
走一步看一步,活下去救赎她现在最大的想法。
姜兰站起来指着程心月的鼻子骂,“狗东西!你长着张嘴是拿来喷粪的吗?没心没肝的白眼狼,当年哥哥远赴儋州接你母女,现在你却联合外人来污蔑她!”
“老二。”姜昀沉声道。
姜兰嘴唇动了动,却仍是憋着气坐下了,姜昀站在堂下,问,“你说这是我的,那就是我的吗?这铜牌路边何处没有,大街上哪里买不到?”
“这……你,你狡辩!我在你的书房看到过!你书房现在还有吗?”程心月着急起来,若是不能顺利帮到恭王,那她还能活下来母凭子贵吗?
姜兰反应过来,“你说是便是,那我问你,你上次说哥哥谋反那便是真的谋反吗?你这个破铜牌,我侯府有,你王府就没有吗?”
恭王摆手,一脸的无辜,“我王府当然没有。”
谢期南心中警铃大作,不对劲,这不应该是他们布下的局,这是……恭王的局!
程心月咯咯地笑,“王府当然没有,毕竟这东西,我只在侯府见到过。”
谢期南一拍惊堂木,“肃静!”
程心月怀着孩子不能用刑,恭王宁王康王都没有定罪,自然也不能用,现在就成了僵局。
这和他们原本预设的,利用杜之遥和宁王给恭王定罪,再让程心月辅助,结果现在被恭王反将一军。
一滩浑水。
“谢大人,小人是张罗,奉京兆府尹顾知顾大人之命前来,姜家太夫人受了惊吓,不便上堂见人,但是她指认了绑架她的匪徒,小人将画像带了过来。”张罗说着,将图像拿出来,徐徐展开。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恭王眯着眼盯着张罗的脸,他们现在的斗争根本没有真正位高权重的人站队。
像安国公,谢国公,王相这三巨头,没有一个真正选了阵营。
六部里站队的也都只是言语上顺从一些,工部的许尚书也要他的女儿做了王妃才会真的跟他恭王府绑在一起。
在朝中,姜昀占着更多的优势,她有兵部俯首听命,现在又多了个刑部供她使用,户部也因为她打通了北疆的互市对她多有青眼,礼部就更不用说了,谢期南的兄长自然要多帮衬一些。
现在难道连京兆府尹的顾知也要选姜昀吗……
张罗手上的画卷终于打开,程心月的人像赫然就在其上!
恭王顿时松了一口气,庆幸之余又多了担忧。
程心月尖叫出声,“啊——不!不!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是——”
“是谁啊?”恭王盯着她,手搭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拍了拍,“不能是这个孩子吧?你用这个孩子威胁本王和太夫人可不是第一次了,难保这次不是你用孩子骗太夫人出来的。”
姜昀眸光一闪,这应该就是顾知对她最大的帮助了,欠下的这个人情难还。
恭王拍拍身上的褶子,幽幽叹气,“本王说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原来是又憋着毒计要陷害姜侯爷啊,谢侍郎,这毒妇就交给你们了,任凭处置。”
谢期南沉着目光,“恭王殿下这就准备走了吗?”
“既然真凶已经找出来了,本王自然要回府了。”恭王一脸的理所应当。
谢期南抬手,吴言把杜之遥的尸体带上来,臭味直熏的姜兰背过身干呕。
姜昀上前一步,把人护在怀里,又摸出一块粉色的帕子,“捂着。”
程心月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她曾经收到过很多次姜昀的帕子,五颜六色的都有,可现在她却连施舍一个眼神都不给她。只是她也走不了回头路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姜昀手里还捏着一块素绢,没有给任何人。
谢期南看了眼,嘴角微微翘起,那是给他的,“恭王殿下,姜家太夫人的事情是理清楚了,恭王府怀着您孩子的奴婢带着人绑架了姜太夫人,并且骗了宁王殿下,把太夫人藏在宁王府,还用一块不知真假的铜牌来栽赃姜侯爷,这事会由陛下裁处。但现在还有一件事没有解决。”
恭王盯着杜之遥辨别不出脸的尸体问,“这真的是杜之遥?”
“是。”谢期南颔首,“已经着杜之遥的夫人看过来,杜之遥腋下有一枚桃形胎记。”
谢期南说话的时候,仵作已经解开了杜之遥的尸体,现在尚且完整的皮肤就只有腋下大腿内侧这种地方了。
那腋下确有一枚胎记!
“恭王殿下,杜之遥是你的人,他带着恭王府的腰牌去行刺姜侯爷,这该怎么定罪呢?”谢期南语调略沉,他把自己的名声都赌上了,绝不可能让恭王完完整整地走出刑部的大门。
姜昀嘴角上扬,笑着看着恭王,伸手摸着姜以煦的头,语带挑衅地说,“说来这杜之遥也是忠心,死前竟然还想着为恭王殿下你挑拨我父子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