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灵清篇》迁徙
回到了村里，村里的男女老少都聚在村里的大场坝，狼烟一起，边关各州县全部戒严，矿上马上就停工了。
灵清他们村也有七八十户人家，算上小孩，三五百个人应该有。
灵清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狼烟起，边关打仗了，大家都聚在一起，里正去镇里回来说，镇保去州衙问去了。
大家都很恐慌，那天全村很多人在大场坝聊到很晚。
第二天放学回家，祖母，大伯母，大嫂都在，二伯母，几个姐姐都在那里哭，边关打仗了。
怡巫祁簺高原的狼族攻打西备国，已过定玉关，下一关是山瓶关，过了山瓶关就是布哈佘州。
现在要守住山瓶关，灵水易在镇衙工作，灵林是卸甲老兵，灵水易和灵林都要上战场。
灵水易候补骑兵，灵林被编入辎重兵，把兵器厂的兵器和粮食运往前线。
灵水易和灵林收拾东西到州里和其他人员汇合，灵家全家都去送他们。
伯母们一路哭一路走，一个镇好几百人要上前方，加上送人的，得有上千人，就这样，官道上长长的人群。
现场哭声一片片，看着去前方的人走远，去前方的人不停的回头，后边不停的招手，没人想要回去的意思，大家都知道，也许这将是最后一面。
灵清也泛起了泪花，其实他当时并不懂，只是被这场景所感染。
回到家，天色已经看不见了，两个伯母和大嫂就说要到庙里面上烧香，祖母腿脚不好，叫祖母就不要去了，本地山神庙里面供有他们的山神和守护兽。
几个妇人点着香，烧着纸，跪在山神庙前，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保佑谁谁平安归来……
灵清每天放学都要看见一大堆人，他们都在镇衙门口等战报，等家书，祖母每天都要去学校接他，祖母来的很早，也要到镇衙去问一下。
那天放学回家，遇到好多陌生人，他们都大包小包，官道上有牛车，独轮车，男女老幼，看起来脏脏的，灵清放慢了脚步，东张西望的，祖母说，快回家。
山瓶关没守住，那些都是逃难的人，灵林跟灵水易也没消息。
灵月生和灵清婶娘带着堂妹回来了，现在是私盐也贩不了了，全国都处在恐慌的阴霾下。
傍晚，全村一家一个主事都在王武家开会开，王老爷爷家里围满了人。
今晚的云雾村，每家每户所有人待在家里，锁好门窗，除非听到熟悉的声音或是开会的人回来才会开门。
王武（72岁）：今晚所有家族几家人要聚在一起，怕出事，哪里出事，到时候以炮仗为号。
莫通全（里正）32岁：山瓶关破了，我们的军队打不过狼族，他们行军不带干粮，他们吃人，镇里提议举镇迁徙。
莫通全：郭爷爷，王爷爷，张爷爷，宋爷爷，刘叔，小的们想听你们怎么说。
郭爷爷（74岁）：我们老了，走不了多远了，你们小的自己决定吧！
小武，走，去看看诚哥吧！
王武走回房间，拿出一把锈迹斑斑的大刀走了出来，所有人见状立马站了起来。
郭爷爷看着拿刀的王武，你说你拿它做啥子嘛！
王武：把你的也带上吧！几十年了，狼族得靠年轻人了。
王老爷爷和郭老爷爷走出了家门，郭老爷爷家在王老爷爷家背后，郭老爷爷也回家拿了他的大刀。
两个老人家拿着大刀，步履蹒跚的来到灵家老宅，走了进去，灵顺见状吓了一跳，王爷爷，郭爷爷，赶紧叫人。
两人走进房里，看着病重的灵云诚，灵云诚吃力的想起身坐起来，坐不起来，灵顺见状把祖父扶坐起来，在背后垫了两个枕头，然后又起身走了出去。
诚哥，年轻人说要举镇迁徙，你走不走啊！他们要走就走吧！我快八十岁了能走几步啊！
王武：当年咱三砍那个百长叫什么来着。
三个老人家在那里聊着。
开会这边也是你一句我一嘴都说着，主要迁到那里去，什么时候回来，今年的庄稼肯定要烂在地里，其它村什么意见，有没有一个完整的计划，战事到底怎么样也不知道，总不能漫无目的的走……现场争论成一片。
灵华和灵清大伯母带着大嫂，四岁侄女，两岁侄子，，三姐，四姐，来了老宅，把在镇上学堂的二姐也回来了。
二伯母带着二哥，五姐，六姐也过来老宅，加上小叔，婶娘，五岁小妹，灵清跟祖母，全家人都聚在老宅。
灵华和灵月生开会回来了，大家正准备睡下。
灵清和他灵顺二哥睡在阁楼上，晚上听见响动，灵清和灵顺打开阁楼上的木窗，有十几个大汉来敲门，是逃难的人。
没等灵清和灵顺起身，灵华和灵月生已经走了出来，大汉们问有没有吃的。
灵华和灵月生回答说没有，他们说你们家青砖瓦房没有吃的，说着就有三人去灵顺家牛圈，灵顺一翻爬起来冲出去，灵清也跟着出去。
灵华说了句你们进去。
这时候三个老头拿着锈迹斑斑的大刀缓缓的走了出来，灵清的祖父八十来岁，又病重，拿着大刀走路都有些吃力，王武和郭阳搀扶着他，把他紧紧挤靠在中间。
灵云诚：怎么，你们要硬抢吗？
年轻人看到三个老头拿着锈迹斑斑的大刀，就想笑。
几个年轻人笑着，手指指来指去，你们这，这……正想出言羞辱。
一个年龄大点的老头阻止了他们，说：走，走，然后他们离开了。
年轻人表示不理解，还是听了老头的话，正在他们转身走时，郭阳补了一句，这个村一户人家都不要碰。
唉！不是……年轻人回头像发火，想口吐芬芳，我一巴掌能拍死你个老头你信不信。
说话间就准备冲上去，灵华灵月生挡在三个老人面前，对着冲上来的人大吼了一句，来试试，灵顺也站上前，灵清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两个年龄大的拉住了他们，对着三个老人说了句，好的。
两个老人拉拉扯扯，年轻人不情愿的慢慢回头走了。
灵清和灵顺回到了阁楼，他们怎么这么怕祖父。
灵顺：他们怕的应该是祖父手里的刀，或者说是尊重祖父手里的刀。
祖父手里的刀叫铣刀，当年太桑联盟，打我们大昊联盟，大昊国土失半，生死存亡。
布哈佘州铣刀军去了一万三千多人，大桑被打败，铣刀军就回来了一百三十九人。
我们村就有三个，祖父和王老爷爷还有郭老爷爷。
铣刀成了布哈佘州的英雄刀，在布哈佘州受人尊敬，但是只有年龄大的人知道，铣刀军早就已经没了。
那天晚上灵华和灵月生都没有睡，晚上听见父亲房里高喊，吾老矣，吾老矣，灵华和灵月生在房门口站着，王武和郭阳走了出来，小华，你父亲去了。
灵清的祖母和大家从房里走了出来，泪水从眼角流了出来，灵华说了一句，都不要哭，不要让过路的人听到。
过路的难民时有，所以不敢放炮仗通知村里人，因为要举镇迁徙，也没有像样的葬礼，第二天早上一早，村里所有人都来了，灵清祖父下葬后，所有人都开始收拾东西西。
大家都忙着收拾自己的东西，当天晚上，灵华和灵月生又去开会许久，第二天早上在村口集合。
护卫一队走在最前面，护卫二队走在最后面，灵顺和他那些发小等二十多个20出头的小伙子走在护卫一队的后面。
本应该是战力最佳的年轻人走最前面，村里面考虑了年轻人容易冲动，容易起冲突，于是让他们做护卫二队。
灵清大伯母背着侄子，大嫂牵着侄女，婶娘牵着小妹，灵清背着一个背篮，里面是蚊帐，牵着一只羊，那只羊不是他们家的。
灵华和灵月生在队伍尾部。
和灵清差不多大的孩子他们也背着背篮，牵着羊，比他们大的11二岁的小孩则牵着牛，七八头牛拉着牛车，13四岁的则牵着马，背着一些东西，灵清他们走在最中间，几岁的小孩和65以上的老人走不动了就可以上牛车，护卫一队，护卫二队，后卫一队则推着独轮车。
云雾村一行人到了镇上，到了镇学院校场停留等待
只见一个穿着官服的人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里正莫通全，灵华，灵月生，灵顺，还有几个人站起来，迎了过去。
领头的人对后面几个随从说了一句，清点一下，村里几个人敏感的人挡在了他们前面。
莫通全对着穿官服的人问了一句，要干什么。
村里其他人见状，也赶紧围了过来。
没事，只是简单的清点一下物资，记录在册，每个村都清点一下。
大家这才缓缓的让开。
穿官服的人看着灵华，叫了一声小华，又看了一眼灵月生，说了一句等回来我在去看爸。
灵顺叫了一声，大姑爹。
灵清也跑过去，大姑爹。
莫通全：什么时候走。
还有两个村没到，到了就走。
灵清的大姑爹昨天在灵清祖父的葬礼上，看了一眼就匆匆离开，灵清的大姑爹是镇里的学士，由他去动员大家迁徙。
灵清大姑爹姓周，叫周伯礼。
镇保走了过来，周伯礼和莫通全还有几个村的里正也都迎了上去。
镇保和几个里正说，都准备好了吧！穿过州府，我们去山背后，军队在州府和山背后都建了关寨。
周伯礼上前，还有两个村没来。
镇保：他们躲山里去了，不来了。
周伯礼：那怎么行。
我去叫了，他们不走，你们走在最前面，让木咱村走最后面。
镇保说的是周伯礼的家族，周伯礼家族很大，比一个村都大，壮丁颇多，而且一个家族应该是要比一个村要团结些。
木咱村是雨谷镇最大的村。
各村里正吆喝着，走了，走了，踏上官道，一会有人来问里正，去哪里，去哪里。
莫通全：传一下，临时决定，去山背后。
灵清背着蚊帐，走累了，就坐上了牛车。
下来，五岁以下的才能坐，赶紧下来，灵清被大伯母叫下来。
灵清祖母坐在牛车上，来，叫了灵清，妈，别人都看着，这么多小孩，他想坐，别人也想坐，哪里坐得下嘛！
第二天到了州府，天快黑了，州府门前全是人，还离城门很远的地方，就走不进去了，路上被堵死了，路上，路两边全是逃难的人。
有的人前三天就来了，州府城门紧闭，也不管难民。
村里的人找了一个人问了一下，老哥，怎么这么多人，不让进州府吗？
听说前几天州府收了一些难民，可他们还抢粮，知州派兵把他们撵了出来，就城门紧闭了。
全镇退出官道，找了一个小山坡扎营，灵清他们这些七八岁的小孩，任务是找柴火，但不能走远，要整村的一起去一起回。
天色已晚，黑夜就在一刻钟后，一群孩子走在树林里拾着柴火，看我这，这么大棵，要找点有树叶的树丫，……孩子们边拾边沟通着。
扎营后，分配好守夜任务，大伯母，二伯母，大嫂和镇里十几个妇女，他们都出去了。
你好，你们是从山瓶关那边来的吗？不是，你们是从山瓶关来的吗？不是……
她们到处去问，哪些是从山瓶关来的，战况如何，毕竟村里有十多人奔赴了山瓶关。
让我们把画面转到前方关寨上，灵水易坐在关寨墙上，是用木头临时搭的木墙，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天空，关寨上的木头支架上有大锅，锅里燃着火，每隔一百步都插有一个火把。
马没了，灵水易从候补骑兵成了一名步兵，寺人弄权，朝廷内部腐败不堪，奸臣欺上瞒下频频隐瞒战报。
物资时常供应不上，他已经有几天没看到二叔了，看着寨前远处的篝火，狼族正在粗鲁的大口吃着肉喝着酒，高兴的庆祝着，每一个篝火旁边都站着几个瑟瑟发抖的妇人。
不时的有狼族拉妇人过来，搂搂抱抱，捏捏抓抓，掀开裙子，撕扯衣服，把刚好烤的肉往她们嘴上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