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祸起
却不曾想,被蚊子包裹的花不留,身子猛然一缩,随后忽然膨胀,先前还吸的肚皮滋溜滚圆的蚊子,像是被一瞬间抽干,直接变成了一只只干瘪的标本。
花不留身形一抖,身上的密密麻麻的蚊子,直接化作飞灰随风飘荡,露出原本的模样,只是比上先前,花不留浑身上下足足胖了一圈儿,像是忽然一口吃成了胖子。
那可是蚊子啊,果然再小都是肉啊,数量多也能吃成一口猪啊!
花靖恩没有师父的手段,被蚊子咬得满头是包,疯狂挥着袖袍,在花不留身旁乱窜,几乎是带着哭腔喊道:“师傅,救我,快救我!我要被咬死了!”
花不留看着花靖恩狼狈的样子,即觉得好笑,又觉得好气,好笑的是竟然被蚊子追着跑,好气的是跟了自己这么多年,还能被蚊子追着跑!
花不留看了一眼许二魁和潘玲儿,粗狂的声音远远传来:“哼,小丫头,早知道你有这些个手段,便不打你主意了,省得我徒儿日后吃亏,可今日我花不留怎的也不能栽在你这小娃娃手里不是,说出去这张老脸还往哪里搁,抓回去教训一二,然后做个使唤丫头也是不错的!”
花不留悠哉游在的解下腰间的小葫芦,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烈酒,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刚喝下去的酒,随着一声酒嗝。变成一大团白色的雾气,花不留手中捏了指诀,是道家“神火咒”,白色雾气,瞬间变成一团烈火吹向花靖恩,花靖恩周身像是被一阵火风吹过,漫天追逐的蚊虫,化作一道道萤火,随风散去,都成了地里的花肥。
“我~去~~~还有这一手!”许二魁心里估摸着,潘玲儿在这两人手底讨不到便宜,输赢只是时间的问题。于是拉着潘玲儿的衣襟,小声道:“玲儿,这家伙难缠,我们还是先回去,把你师哥拉上,不然······”
许二魁的话没说完,潘玲儿抄起袖子,那倔脾气上来,就是29钱块的自助——(酱)犟骨头啊。
潘玲儿道,“哼,阿爹说,别人打你骂你,你也要打骂回去,免得一次失了威风,以后遇见,还不是任人打骂。”
这话说得倒是在理,可这话是给男孩子听的啊,这潘裘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潘玲儿气鼓的腮帮子,突然嘟的一下,吐出四个牙花子,肩头小人咚咚咚擂起鼓来,许二魁是拉都拉不住,许二魁一咬牙,抄起挖菜的刀,打就打吧,要是这小妮子有什么闪失,自己也不会好过。
许二魁刚抽出菜刀,潘玲儿却一把他拉着往竹舍的方向跑,许二魁被潘玲儿拉着,双脚离地,跟荡起的风筝似的。
“嗯?”把许二魁整懵了,“怎么回事儿,刚不说要干架的吗?咋扭头就跑呢!”
许二魁看向身下的地面,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一粒一粒的,跟豆子一样的东西从潘玲儿身下滚落。
“跑?哈哈哈哈,速度有了,可惜腿太短?若是再长个几岁,说不定贫道还要废些功夫,可惜啊,到底还是个小娃娃!腿还是短了些!”花不留拎着花靖恩,脚下生风,没两步便追上了潘玲儿,潘玲儿忽然身形一顿,扭过头,竟然将许二魁在空中打了个圈,一个三百六十度回旋,直接像暗器一般丢了出去。
三人皆是一愣,许二魁一头撞向了花不留。
许二魁脑袋轰的一声,花不留皮裘一样的肚子猛的一缩,将许二魁又给推了出去,许二魁像是从十几米高空一头撞进了水里,水花是没兴起半点儿,人倒飞了出去。
花不留身形一滞,潘玲儿原先丢在脚下的豆子,化成黑色的细丝缠上花不留的脚踝,狠命的将花不留往土里深处拉,不过片刻功夫,整个身体没进土里三寸有余。
潘玲儿笑道,“你这牛鼻子道士,没来由的非要寻来做花肥作甚。”
花不留没有答话,一巴掌拍在土上,势大力沉的一掌,却只是堪堪停住下沉的身体,花不留另一只手则将花靖恩丢了出去,又是绵软的一掌,将花靖恩稳稳的托落在不远处的岩石上。
花不留刚松一口气,道:“嘿嘿,小娃娃,莫要小瞧了道爷。”
话音刚落,潘玲儿肩头手执桃花扇的童子,掩面的花扇落下,露出一颗樱桃小嘴,轻轻朝花不留啐了一口,三根银针登时朝花不留贴着面门激射而去,本是角度极其刁钻的一招,谁知花不留竟然松了手上的力道,整个人被那些黑色的丝线彻底拉进了土里,银针堪堪擦过花不留的头皮。
花靖恩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花不留头上土都填了半尺来高了,花不留见半晌没有动静,不禁大呼起来,“师傅,师傅,你可不要死在这里啊,银两都在你身上,这叫我如何回去啊,即便是沿路乞讨,回去必然也会饿瘦的,到时师娘瞧见了,还不把你坟头草给拔了啊!”
花靖恩要哭了,良久像是反应过来似的,口中嘟囔,“师傅在这里当了花肥,是没有坟头草的,以师娘的手段,师傅灵魄招回去,炼成鬼奴,说来师傅也不算离开,只是每日添得些香油纸钱,又需劳烦我和师娘,哎~师傅,你说你死了还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花靖恩正兀自念叨间,土里突然传来一声爆喝,“嘿,你这个小兔崽子,就没盼着为师有好是吧,等我出来,第一个先把你揍得灵魄出窍,然后炼成鬼奴,整日给我端茶倒水,也好耳根清净。”
花不留身形展开,竟是道家地游龙。
所谓地游龙,便是让修炼者在土里也如水中游龙一般自在,本事道家基础法门,修炼者甚少,后被一群挖坟掘墓的学了去,正统修炼之人学者更是少之又少,也不怪其它,总觉得晦气,平白拉低了自家身份,没想到花不留还会这本事。
那些黑色的丝线在地里还想束住花不留,花不留只是心头一念,体内几道寒芒闪过,周身缠绕的黑色丝线被瞬间斩成了碎屑。
潘玲儿心感不妙,忽然身下土一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潘玲儿纵身而起,身下多了一面大鼓。
“小娃娃,道爷我来抓你了!”就在花不留冲出地面之时,大鼓迎面砸下,潘玲儿重重落在大鼓上,花不留这才刚出土,这下又入土了!
一息间,许二魁竟从花靖恩脸上看到了大喜大悲。
潘玲儿似乎没玩尽兴,两只傀儡,一个喷出水花,灌入土中,一个喷出烈火,硬生生的将身下一方土地化作一片焦土。
“哼,你鼻子道士,我看你还怎么出来!”
许二魁心道,潘玲儿虽然手段居多,看似占了上风,但那花道人尚有余力,时间一长到底不是对手,保险起见,自己还是先去叫上陆桥安为上,毕竟那家伙鬼点子多,若在,花不留必定讨不到便宜。
许二魁想着,总感觉哪里不对,现在几人的位置,距离竹舍不过三四丈,方才打斗那么大动静,陆桥安没道理听不见啊?
许二魁当下发足朝竹舍跑去,前前后后寻了一遍,又跑到房间内,见榻上人影,陆桥安这功夫竟然还在睡觉!
许二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在陆桥安屁股上,也不知道是挂了龟甲的缘故,还是心急,力气用得大了些,直接砰得一声,将陆桥安从床上一脚踹飞到了墙上,胳膊脑袋,叮叮当当散落一地。
许二魁懵了,“傀儡?竟然是傀儡,不在竹舍内,那他陆桥安人呢?”
许二魁来不及细想,连忙跑出竹舍,此时被潘玲儿压在土里的花不留,脑袋被突如其来的皮鼓砸得昏头转向,花不留也算一方名宿,在江湖上成名已久,今日却屡次在潘玲儿这小丫头手上栽跟头,还是这般折辱人的方式,花不留怒气斗升,“嘿,你个小娃娃,道爷念你是晚辈,处处留手,你却要折辱道爷,今日让你见识见识道爷的手段,好叫你知道什么叫江湖险恶!”
潘玲儿身下土地震动,连同蝶谷中的百花,也一并摇荡,潘玲儿一惊,还来不及躲闪,花不留浑身气势浑然,竟将潘玲儿身下土地炸开了一个一丈见方的豁口,潘玲儿轻身一跃,忽觉脖颈一凉,一只大手已经贯穿傀儡。
花不留身形快得惊人,还不待潘玲儿落地,一把钳住了傀儡中的潘玲儿。
花不留捏住潘玲儿脖颈,手臂一抖,潘玲儿身上的傀儡,被震成了齑粉!
潘玲儿几欲挣扎,奈何受制于人,掐在潘玲儿脖子上的,仿佛不是手,是一块百炼的精铁,任凭潘玲儿如何挣扎,没有丝毫松动。
潘玲儿就这样被拎着悬在半空,花不留怒中带着几分戏谑和嘲讽,“小娃娃,这下你倒是再给我蹦跶一个啊,道爷我还不信了,还有我管教不了的人!”
“臭牛逼~道士”,潘玲儿脖子被掐住,嘴上依旧不服。
“小娃娃,脾气倒挺倔,到时成了我徒媳,看你还有几分脾气!多一分都算我徒弟管教不周,是吧,好徒儿!”
花靖恩被师傅这么一问,一脸的尴尬,口中嘟囔,“师傅果然不靠谱,刚走出师娘的地界,就来四处惹祸,哎~早知就不来这一趟了,余下的路,还不知道师傅要徒增多少祸事。”
“嘿,你这小子!”花不留忽的猛然回身爆喝一声,“呔!”
许二魁被花不留突如其来的这一嗓子,震得倒退几步,脑袋嗡嗡作响。
许二魁本想趁花不留分神之际,无暇顾及其他,趁此偷袭,然后夺下潘玲儿,谁知堪堪跑到花不留身后,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花不留一脚踢来,许二魁终是招架不住,身子再次倒飞出去,只觉心口一甜,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