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没恩爱可秀
由于浴室里发生的乌龙，宋栀直到下楼都没跟他说一句话。
她走在他身后，盯着他背影在心里嘀嘀咕咕骂了几句，莫名觉得气顺了些。
客厅餐厅都在一楼，现在将近早上七点，夏日清晨亮得很早，晨光微熹，已经有几缕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客厅地板、餐桌上，落成规则不一的金色光斑。
他煮了养胃的小米粥和几个白煮蛋，宋栀饭量很小，早上人没清醒，也吃不下太多东西。
到最后她只喝了一小碗粥。
她吃饭始终安安静静的，没有勺子碰撞的声音，动作很轻，慢条斯理地吃得很优雅。
沈聿白正在剥鸡蛋壳，边剥边掀起眼皮看她，状似无意地问，“最近有没有时间？”
宋栀握着勺柄，停住喝粥的动作，语气有点犹疑，“有吧，怎么了？”
她现在得防着点这人给她挖坑，话只说了三分满。
沈聿白继续低着头专心剥鸡蛋，语气温和道，“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宋栀狐疑地看他一眼，“噢。”
她安静地喝着粥，心里猜想这人是不是又在搞什么鬼。
不经意眼前出现一个刚剥好的白煮蛋，顺着剥了壳的白嫩鸡蛋往上看，是他清隽的面容，唇角挂着似有若无的温和笑容。
宋栀：“……”
这人到底想干嘛？
见宋栀愣着，沈聿白眉梢微挑，“不吃么？”
宋栀到底没忍住白嫩嫩鸡蛋的诱惑，伸手接过，“谢谢。”
沈聿白收回手，开始剥他的那个鸡蛋，慢慢切入正题，“我最近工作有点忙。”
宋栀不知道他到底说什么，抬眼，“所以？”
“中午可能没办法回来再做饭，你怎么吃饭？”沈聿白神色认真，为她考虑，“或者我们请个阿姨？”
宋栀不喜欢家里有其他人，她总觉得很别扭，一言一行都要注意。
她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喝完最后一口小米粥，放下勺子，看向对面的人，“你小瞧人了不是？我会做饭，这事你不用担心。”
沈聿白明显不信，“是吗？”
宋栀点头，“在国外的时候圆圆教过我做饭，我学过几道菜，简单的都会做，对付日常生活绰绰有余。”
沈聿白还是有点不太相信的样子，但嘴上信了，了然道，“嗯，这样。”
宋栀生性最不服有人质疑她，特别是这种不是质疑实则比质疑还要侮辱人的敷衍态度，她试图证明自己，“真的，你要是不信我做给你看。”
沈聿白在吃东西，没说话。
宋栀更来劲，“这样吧，我今天中午去给你送饭，让你尝尝大厨的手艺。”
沈聿白看她几秒，十分礼貌笑笑，“谢谢。”
宋栀：“？？”
宋栀有点懵，”什么？”
沈聿白看着她，认真道，“提前谢谢你给我送饭，辛苦你跑一趟了。”
宋栀懵着，“不、不辛苦。”
她就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真能答应。
宋栀不想再说话了，她差点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沈聿白很贴心，“到时候我找司机来接你吧。”
宋栀摆摆手，“不用，我喜欢自己开车。”
沈聿白：“……”
吃完早餐，沈聿白自觉起身收拾餐具，碗筷都放进洗碗机，不紧不慢地收拾厨房。
而这边宋栀还坐在餐桌上发愣，显然没从刚才奇幻的情节走向里回过神。
直到厨房乒乒乓乓的声响回归寂静，沈聿白颀长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客厅，她思绪才慢慢回笼。
先前在国外，助理圆圆教过自己很多，做几道家常菜不成问题，更何况她做过，圆圆品尝后也说味道不错。
想到这，她莫名有些自信，“沈聿白。”
她喊他名字喊得特别顺口，沈聿白停住脚步，站在餐桌前，好笑地看她，“怎么了？”
宋栀抬了抬下巴，语气爽快利落，“那你想吃什么？”
沈聿白看起来有点受宠若惊，“还可以点菜？”
宋栀噎了下，反正已经到这一步，他想吃她做的菜，变相地也是对她厨艺的认可。
想通这一点，宋栀表情柔和了些，眉眼微弯起，“你说吧，我尽量满足你。”
沈聿白思考两秒，眼里隐着几丝笑意，“鱼会吗？红烧带鱼、水煮鱼都行。”
宋栀没想到他能这么不客气，这哪是家常菜，这是大菜，她一个初学小白哪会这些。
宋栀绷着表情，不让自己露出心虚，清了清嗓子，自然道，“会，你等着今天中午吃吧。”
沈聿白正在玄关换鞋子，玄关顶灯拓得他眉眼漆黑如墨，隐着浓烈的情意。
在宋栀起身离开餐桌，从玄关经过时，沈聿白学着她的样子，往前凑了凑脸颊，温和笑笑，“过来亲亲。”
宋栀停在玄关口，一言难尽地看他半晌，然后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沈聿白：“……”
——
宋栀被他拖起来吃了个早饭，原本想着睡个回笼觉，现在看来也睡不了了。
她练了几个小时琴，然后换了身衣服，去附近超市买了条鱼，在网上查了查需要用到的佐料，一一对照着买好。
她从没做过鱼，起初觉得新鲜，用刀戳了戳案板上一动不动的那条鱼，忽然不知道该从哪下手。
她不得不再次求助于万能的互联网，网上教程五花八门，她选了一个其中出品成色特别漂亮、看着很有食欲的帖子，按照步骤一步步进行。
四十分钟后，宋栀看着一盘焦糊糊的、分不清是鱼肉还是黑米饼的东西陷入沉思。
宋栀没忍住好奇，伸手戳了戳，硬邦邦的，比刚才死得透彻。
宋栀：“……”
将近中午十二点，时间来不及再重做一份，宋栀只好另辟蹊径，炒了个菜简单了事。
——
自从结婚后，这是宋栀第一次去他公司——华越。
路上她开着导航，看了一眼大致知道在哪个方向，然后慢慢汇入主路，期间江瑶打来电话。
“在忙什么？”
手机开着免提，宋栀放在一边，沉默几秒，自己都觉得有点荒谬，“我去给沈聿白送午饭，你敢信？”
那头果然安静半晌，幽幽传来一句，“你认真的还是在寻我开心？”
宋栀挑了挑眉，“不信咱俩视频，我在开车。”
车上适时响起轻柔的导航女声——
前方红绿灯路口请左转，驶入香槟路，再前行1公里，到达最终目的地。
江瑶也听见了，好半天反应过来，她噗嗤一声乐了，“不是，你什么时候这么贤妻良母了？”
宋栀：“……”
江瑶不留情面地嘲笑她，“而且你还会做饭？你怕不是给沈总下毒吧？”
宋栀被她逗笑，弯了弯唇角，“他命硬，不会被我毒死的。”
江瑶：“……”
江瑶有点难以接受这个现实，她好奇地问，“你怎么想的给他送饭？”
总不能说是自己非要证明自己厨艺然后着了沈聿白的道，这太丢人了。
宋栀想了想，找了个很要面子的说法，“主要是今天早饭是他做的，我想着礼尚往来，就给他送点午饭。”
江瑶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还吃早饭？我记忆里你怎么从来都不吃早饭？”
宋栀看了眼导航，确定自己没走错，她想起早上的事也来气，“我说了不吃，他非要抱我下去吃，我怀疑他就是故意折腾我，不想让我睡个好觉。”
这次，对面沉默得更久了。
宋栀开着车，余光瞥了眼手机还在通话中，“瑶瑶，别想装哑巴，出来说话。”
对面这才有些动静，车里传来江瑶幽幽的声音，“大小姐，如果我不是知道你俩是没感情的联姻夫妻，我刚才会以为你在跟我秀恩爱。”
宋栀淡定接话，“没恩爱可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