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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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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禅位?

    萧燕飞的这句话如同当空一个炸雷, 震得殿内众人头晕目眩。

    礼亲王先是一惊,眉头蹙起。

    下一刻,他便闭上了嘴,目光闪动, 来着皇帝与萧燕飞, 手指意识地摩挲着扶手。

    自己费了好大的劲, 才哄得阿池对自己和颜悦色了几分。

    这趟他出京前还托自己照京里,一次唤了他一声“叔祖父”。

    当下把礼亲王激动得简直热泪盈眶了。

    这要是阿池知道他才刚离京, 自己就偏帮着皇帝欺负他媳妇, 只怕这孩子才刚迈出的一脚又要收了,以后更不愿意搭理皇室了。

    不定啊,日后皇的玉牒上再会多几个顾姓。

    每每想到玉牃上的那个刺眼的“顾”字, 礼亲王便是一阵心梗。

    不行, 绝对不行。

    礼亲王不由打了个激灵,转头问梁铮道:“梁公公,皇上病得更重了,又在胡话了, 今天的药喝了没?”

    他这么一,就把皇帝方才下令杖责太子妃的话定性为胡话。

    “药还在熬。”梁铮答道,又吩咐一个小内侍, “耿忠,你去。”

    小内侍便掀帘往外跑, 去汤药熬得怎么样了。

    礼亲王也不皇帝,又把头偏了另一边, 笑容慈爱亲切, 以长辈的口吻柔声安抚萧燕飞:“太子妃,你别怕。”

    “有叔祖父给你做主。”

    萧燕飞乖巧地着好话:“叔祖父, 您真好。”

    乖!礼亲王笑着捋了捋胡须,心中暗叹:真是个好孩子。

    一旁的怡亲王眼角抽了抽,在心里默默道:太子妃连禅位这种话都敢对皇帝,哪里像是怕的样子。

    皇叔年纪大了,这眼神也不太好使了。

    皇帝咬着后槽牙,整个人仿佛暴雨前的天空般,更加的阴沉,皮肤下怒气充盈。

    那冰冷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三步外的萧燕飞,视线一直牢牢地锁在她的脸上,虽然以他昏花的老眼,根本就不清她的脸。

    “皇上……”梁铮皇帝气得不轻,上前一步去搀扶。

    “啪!”

    梁铮的手被皇帝烦躁地拂开了。

    皇帝满是皱纹的唇边抿出僵直的线条,慢慢地对着萧燕飞道:“萧氏,你……把话再一遍!”

    萧燕飞吐字清晰,一个字一个字地道:“皇上这么急着要太子,是要禅位吗?”与一遍没有一点差别,甚至,唇畔的笑涡深了三分。

    她的声音始终温温柔柔,令人如沐春风,那种安然自若的样子得一旁的徐首辅暗暗咋舌。

    他们这位太子妃的胆子也太大了。

    徐首辅用眼角瞥了一眼面上如疾风骤雨的皇帝,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心里对这位大景天子多少还是有些敬畏之心的。

    皇帝的脸色变得愈发难了,可萧燕飞连眼角眉梢都没有动一下,目光不偏不倚地注视着他。

    “皇上,您这几个月来万事不理、荒朝政,各地纷乱四起,现在各处递上来的折子快堆满御书房了。”

    “既然皇上力不从心,那也只能太子能者服其劳,君处理政务,还天下太平。”

    她的神情从容不迫,语速不急不缓,话中之意却是咄咄逼人,一刀子一刀子地捅在了皇帝的心口,是在,皇帝不配为这大景天子。

    皇帝在位期,天下不平,纷乱四起。

    她怎么敢?!皇帝气得血直往上涌,心角隐隐作痛。

    萧燕飞温温柔柔地着:“皇上若没什么事,就在乾清宫里好好养着龙体。”

    “太子日理万机,闲下来,再陪您胡闹,可好?”

    哪怕口中着堪称忤逆不孝的话语,萧燕飞依然是一副轻言细语的样子,就像在哄一个病得神智不清的老人。

    那温柔的神情与语气,如和风细雨地拂进礼亲王的心头。

    哎,皇帝都恨不得杖毙她了,这孩子还能这般好脾气,实在是难得。

    “是个好孩子。”礼亲王由衷地拈须叹道。

    坐在罗汉床上皇帝环视着底下的几人,感觉自己似乎站在了众人的对立面,怒火更是被方才这一句一句给激了起来,灼烧着他的心肺。

    他被噎得脸色发紫,四肢颤抖不已,好一会儿不出一句话来。

    他们这些人现在还有哪个真把他当皇帝,这一个个全都着顾非池那孽障了!

    突然,皇帝从胸膛深处吐出一声“呵”的叹息,嘲讽地勾唇笑了:“好啊,真是好啊。”

    这笑容狰狞而扭曲。

    “皇上这是想明白了?”萧燕飞睁眼瞎话,笑容恬静。

    “明白。”皇帝虚弱地抚掌,青紫的嘴唇一阵抖动,阴侧侧地,“你们想让朕禅位,是不是?”

    “那朕就‘禅位’。”

    最后的“禅位”两个字得咬牙切齿。

    黎才人纤长的眼睫颤了颤,又慢慢地继续给皇帝捏肩。

    殿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连旁边几个低眉顺眼的宫人都震惊地抬起了头。

    萧燕飞嫣然一笑,犹如黑玉般的眸子光彩洋溢,如星辰璀璨:“皇上的是。”

    啊?

    礼亲王几乎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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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脑子里把方才的事反复过了好几遍,还是没想明白,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最初的震惊过后,礼亲王便渐渐地冷静了下来,禅位好啊。

    自古以来,禅让便是佳话。

    若是在皇帝还活着的候,禅位太子,那么太子这皇位自然更加的顺理成章,还可以避免后世之人拿阿池姓顾,又在卫国公府里长大的事来大做文章,斧声烛影地质疑阿池的身世。

    礼亲王的脑子转得飞快,心里很快就有了决定:左右皇帝都病成这样了,太医都了,皇帝的龙体再拖也拖不过年底。

    为了大景江山稳固,皇帝在他临死前做出些牺牲,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礼亲王当机立断地附议:“皇上英明。”

    话的同,礼亲王一掌重重地拍在了扶手上,目露异彩。

    皇帝脸上的笑更显阴冷。

    他千疮百孔的心头恨意更浓,那是一种众叛亲离的愤怒,自万寿节后,就一直在他心头酝酿……

    “好、很好。”他嘶哑的声音从咬紧的牙关中艰难挤出。

    皇帝总共也就了这么几句话,但大半的精力似乎被消耗完了,喘息急促,在黎才人的搀扶下,虚弱地倒在了后方的迎枕上。

    礼亲王与徐首辅互了一眼,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按古礼,皇帝提出禅让,太子必须要三跪九叩地辞上三次,直到皇帝四次下诏禅位,太子才能却之不恭地应下。

    现在别太子不在京城,就算太子在,让他对着皇帝三跪九叩的请辞,估计也不太可能。

    须言语,两人便有志一同地达成了一致,当作不知道这古礼,让礼烦心去。

    礼亲王含笑道:“禅位是国之大事,但既然皇上心意已决,臣自当遵从。”

    皇帝默不作声,唇挑冷笑。

    礼亲王就当皇帝默认了,转头着萧燕飞使了个眼色,语气和善地道:“太子妃还要料理宫务,先去吧。”

    他的笑容分外慈祥,那眼神似在,好孩子别怕,这里有叔祖父,去歇下吧。

    “叔祖父,那侄孙媳就先告退了。”萧燕飞意会,屈膝又福了福,对着礼亲王盈盈一笑。

    像一朵月光下静放的昙花,闲淡安然,就仿佛禅位这件事的挑起,与她没有一丝关系一样。

    顾非池跟她过,礼亲王他们并不知道留吁鹰让萧鸾飞给皇帝递了口信的事。

    在礼亲王的心里,皇帝只是一个从前犯了些错,如今只盼着能够安稳终老的老人,一头拔了牙的病虎。

    萧燕飞不动声色地扫过罗汉床上眼神阴戾的皇帝,若其事地先行退了出去,梁铮的义子山海走在前面,为她打帘,领了她出去。

    待走出东暖阁后,山海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太子妃,皇上先前晕厥了过去,黎才人慌了神,皇上怕是不好了,奴婢才会去请您。”

    山海生怕萧燕飞有所误会,有些紧张地解释了两句。

    萧燕飞也朝后方那簌簌摇曳的门帘了,笑了笑:“梁公公做事,我当然是放心的。”

    “告诉梁公公,让他好好办差。”

    她目光明亮,嘴角轻翘,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太子妃的眼眸里满是信赖,山海得感动不已,连忙道:“太子妃真是明理,奴婢定会转告梁公公。”

    跨出正殿的门槛,萧烁正在檐下背手而立。

    衬着秋日下午的阳光,少年越发显得丰神俊朗,一袭蓝色直裰被习习秋风吹得鼓起。

    腰上别了一块锦衣卫的腰牌。

    这腰牌是顾非池给的,让他能够自由出入宫廷。

    他出来,萧烁挑眉问道:“姐,要去了吗?”

    萧燕飞摇了摇头:“不了,今天我住东宫吧。”

    萧烁“哦”了一声,当着萧燕飞的面,从袖袋中掏啊掏,掏出了一块东宫侍卫的腰牌,往腰头一挂,再把锦衣卫的腰牌取下放袖袋。

    萧燕飞饶有兴致地着他。

    萧烁眼尾挑起个小小的弧度,淡淡道:“姐夫给了我好多令牌。”去哪

    儿都能挂上!

    他做出云淡风轻的样子,话语中的炫耀之意根本藏也藏不住,平日里总是故作老成的少年,此刻眉眼多了几分属少年的飞扬。

    的确是阿池会做的事!萧燕飞愉悦地笑了出来,笑声似银铃般清脆。

    她缓缓地沿着汉玉白石阶往下走,还头了乾清宫一眼。

    耳边再次响起顾非池对她的那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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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吁鹰是一个牵制,皇帝也是。

    萧燕飞只了一眼,就收了目光,唇边笑意清浅。

    今天怕是不会太平静。

    如萧燕飞所料,今天的皇宫注定不太平静。

    在她了东宫不久,内阁的阁老们、都察院左右都御史、大理寺卿、英国公、燕国公重臣也都被陆续传进了宫里,齐聚在乾清宫。

    皇帝禅位是关乎整个大景的大事,足以让整个朝堂震上一震。

    不知前因后的众臣全都震惊了,怎么都想不明白,皇帝居然会突然想要禅位。

    难道是因为人之将死,所以皇帝想通了?!

    这么一想,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礼尚书裴谨却是愁白了头。

    这才刚忙完了立太子、太子大婚这两桩大事,现在就又到了皇帝禅位,而这些大事竟然发生在短短一个月内。

    论是本朝,还是前朝,都没有禅位的先例,虽然尧舜禅让的佳话人人皆知,可这具体的仪制到底该怎么来呢?

    众臣窸窸窣窣地交头接耳。

    对皇帝而言,就像是有数苍蝇在耳边发出嗡嗡嗡的声响。

    皇帝冷眼旁观着。

    哪怕如今他的眼神不太好,眼前似是蒙着好几层纱,只勉强得清一尺外的事物,也能够感受到这些官员们形容的喜色。

    他的心底弥漫起了一股不上来的悲凉。

    混浊的瞳仁中,翻动着的是异常强烈的情绪,有憎,有恨,有怨。

    在他出禅位的候,没有一个人试图阻止他,让他三思而后行,也没有一个人太子不配为新君。

    皇帝一会儿徐首辅,一会儿裴谨,一会儿英国公……一会儿又了礼亲王,他甚至能够到礼亲王脸上淡淡的笑意,在自己的面前,他们是连一点掩饰都懒得装了。

    他们都巴不得他早点死了,好给顾非池腾位子呢。

    君不君,臣不臣。

    皇帝心寒如冰,双手慢慢紧握成拳,深吸了几口气,沉声又道:“朕要去清晖园。”

    “不妥。”礼亲王一反应便是反对,觉得不妥,“太医了,皇上的龙体还太虚弱,这万一路上……”

    “皇叔,”皇帝轻咳了两声,疲惫地打断了礼亲王的话,“朕都要禅位了,把这皇城、这天下让给了顾非池,朕想安稳一点过个晚年,不行吗?”

    “你……还有你们是真想朕……临死都不能瞑目吗?!”

    皇帝的语气越来越虚弱,断断续续,仿佛下一口气就要喘不上来似的。

    黎才人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给皇帝按摩手的穴位。

    周围的臣子们都低眉顺眼地躬身而立,只余下皇帝粗重的喘息以及嘶哑的声音响在众人耳边。

    礼亲王一言不发地缓缓拈须。

    徐首辅其他人面面相,也都不话。

    东暖阁内,一片寂静,久久声,只闻得窗外竹林的枝叶摇曳声。

    “皇叔,”皇帝放柔了姿态,好言道,“朕只是想去行宫小住,都不行吗?”

    着话,他用帕子捂着嘴又猛烈地咳了起来,那花白的头发也在簌簌颤抖着。

    梁铮连忙为皇帝抚背,黎才人花容失色地低呼了一声“皇上”。

    着眼前苍老又憔悴的皇帝,再想二十年前皇帝刚登基意气风发的样子,礼亲王心中一阵唏嘘,又有那么一丝丝心软。

    哎,这样也好。

    皇帝与顾非池这父子俩就如同仇人一般,皇帝既然禅了位,也不适合继续住在乾清宫了,得从宫里重新挑一处宫殿给“太上皇”居住。

    这么一想,皇帝去清晖园里住着也好。

    也免得皇帝在宫里一天,阿池就不愿意住进宫。

    这要是阿池登基后,还赖在卫国公府住,自己那得愁死。

    “哎——”

    礼亲王长叹了一口气:“如此,也好。”

    “清晖园景致好,冬暖夏凉,是个适宜休养的好地方。”

    皇帝的咳嗽终缓了下来,移开帕子,帕子零星几点黑血。

    梁铮连忙又取了一方干净的帕子给皇帝擦了擦嘴角。

    在场众人

    再次深刻地意识到了一点,皇帝命不久矣了。

    礼亲王迟疑了一下,发自内心地劝道:“皇上,当年是你对不起明镜,如今阿池也长这么大了,皇上也别和他对着来,你们终究是亲父子,总能慢慢修和。”

    皇帝禅位不管是自愿,还是方才被太子妃话赶话地走到那一步,他终究是应下了,又主动提出避到了行宫,也算是退了一步。

    不定阿池能念上皇帝的一分好,自己日后再劝劝,毕竟皇帝也日多了,要是能在皇帝临死前父子修好,也了结了自己的一桩心事。

    皇帝拿过梁铮手里的那方帕子,默不作声地擦了擦嘴。

    好一会儿,他哑声道:“朕乏了。”

    “禅位的事,你们下去商量吧。”

    他想挥退他们,但手才抬起三寸就觉得疲惫,又放下了手。

    礼亲王人着皇帝这日薄山的样子,也都没再留,纷纷作揖:“臣告退。”

    一个个心头有种既亢奋又唏嘘的感觉。

    那是一种一个即将落幕的感慨。

    罗汉床上的皇帝微眯着眼眸,表情阴冷。

    这一晚,武英殿的灯一夜未灭,徐首辅、阁老们以及几个宗室实权的亲王,一整夜都没有离开宫。

    内廷同样一夜未眠,他们需要准备皇帝摆驾去清晖园的事宜,不仅是要准备仪仗,还得派人去清晖园那里收拾一番。

    皇帝出行可不仅仅是龙辇而已,要准备大驾卤簿,足足有三千人的队伍随行。

    实在太紧,忙了一夜,仪仗总算在天刚亮的候堪堪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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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没早朝,可文武百官却准地齐聚宫门,齐刷刷地跪地,恭送皇帝离宫。

    三千人的大驾卤簿威武壮观,气势恢宏,浩浩荡荡地驶出了皇城,所经之处,自有随行的銮仪卫清道,将那些闲杂人拦在路边。

    金碧辉煌的龙辇在一众禁军将士的护送下,缓缓地往前行驶着。

    龙辇中,黎才人跪坐在皇帝的身边,动作轻柔地给他按摩着小腿,那染着大红蔻丹的手指纤细优美,如玉一般的皓腕盈盈不堪一握。

    “你……”皇帝目光沉沉地着黎才人,力地靠在龙辇的板壁上,“告诉留吁鹰,他对了,顾非池现在不在京中。”

    黎才人按摩的双手顿住,原本的低垂的眼帘颤了颤,抬眼朝皇帝了过来,表情沉静:“皇上确定?”

    她的语气凉薄,毫对皇帝的敬意,同又开始温柔体贴地继续给皇帝按摩,言辞与举止有种诡异的不和谐。

    皇帝的眼皮微微耷拉,显得憔悴神,一手揉着太阳穴,点了点头。

    他又不是疯了,明知道朝臣们不把他放在眼里,还瞎闹腾。

    太子妃三朝门的次日,黎才人与其他几位嫔妃也出宫归宁,留吁鹰令黎才人带消息进宫,让皇帝去确认顾非池在不在京。

    所以,这几天皇帝一直在传召顾非池,可顾非池没来。

    直到他不惜装作病危,宗令、首辅、怡亲王甚至连太子妃萧氏也都来了,却少了最重要的一个人——最盼着他死的顾非池始终没有来。

    哪怕他当下一狠心,被逼得顺着萧氏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声称自己要禅位,顾非池也依然没有出现。

    顾非池对这皇位蓄谋已久,若是得知自己愿意禅位,对这么大的诱饵,这竖子怎么可能动衷!

    皇帝疲惫地闭上了眼。

    清晖园是他抛出的二块探路石。

    礼亲王只犹豫了一下,便轻易地同意了,甚至没有去问顾非池的意思。

    当下,皇帝便确认了。

    顾非池若是在京城,岂会让自己出宫?!

    顾非池对自己怀恨在心,巴不得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折磨死自己,着自己生不如死!

    想起顾非池挑拨柳氏对自己下了毒手,皇帝心头一阵翻江倒海,又猛地睁开了眼,眼神阴鸷异常。

    皇帝一手抓住垫在身下的软垫,将之捏成了扭曲的形状。

    他也没有去跟黎才人解释什么,只冷冷道:“顾非池不在京城。”

    着皇帝骨瘦如柴的手背上根根凸起的青筋,黎才人轻轻应了一声。

    龙辇内,安静了下来。

    可以清晰地到外头隆隆的马蹄声与脚步声,似轰雷般连绵不止,衬得这龙辇内的气氛格外凝重。

    片刻后,黎才人微仰首,凑到皇帝的耳边,红唇轻启,以极低的声音耳语道:“元帅,顾非池若是离了京,必是去长狄。”

    “皇上,这是大好机。”

    她凹陷的眼窝里,波光流转,目光着皇帝脖颈上那跳动不已的青筋,用柔和又极具蛊惑力的声调低缓地道,红

    唇几乎贴到了皇帝的耳朵。

    皇帝默然不语,只是抓着软垫的那只手愈发用力,眼神晦暗阴翳。

    内阁和宗令他们现在着顾非池。

    可一旦自己夺了权柄,他们自然也会重新到他这一边。

    他们这些人心里只有正统,效忠的永远只会是大景。

    这是一场豪赌,他不能输。

    他才是这大景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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