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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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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吁鹰绷紧了脸, 定了定神,才低头看手里的那只信鸽。

    信鸽的那个脚环上刻代表长狄的狼首,此环没断,是在幼鸽时戴上, 除非鸽脚砍了, 不然这脚环是取不下来的。

    就算是人用杀鸽的手段脚环取下来, 也戴不进另一只成鸽子的脚上。

    这个脚环代表着这的确是他们长狄的信鸽。

    脚环上系着一枚信筒,以盖狼首的大红色火漆印封, 完整无缺, 信筒还没被动过。

    留吁鹰飞快地扭开了手指头大小的竹筒,完好的火漆印随之碎裂。

    再取出了竹筒里那折成了细长条的的绢纸。

    留吁鹰心里咯噔一下,种极其不妙的预感, 抬眼瞥了顾非池一眼。

    顾非池漫不经意地抚着白鹰, 白鹰抖了抖下羽翅,示威地对着灰鸽叫了一声,灰鸽在留吁鹰的手里瑟瑟发抖,似乎随时会晕厥过。

    留吁鹰暗暗地咬着后槽牙, 打开了那折成长条的的绢纸,定睛一看。

    一行行熟悉的狄文映入眼帘——

    六磐城、银川城和平洛城三城相继失守,南征大军已经退守到了兰峪关。

    他那褐色的瞳孔乎缩成了一个点。

    原来不是顾非池认定了自己会败, 不是顾非池在说大话,是他已经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悄悄出兵了!

    刹那间, 留吁鹰突然想到了一个极其可怕的可性——

    “谢无端呢?”

    留吁鹰的声音艰难地从咬紧的牙关中挤出,额角、脖颈间的青筋乱跳不止, 整个人更是绷得紧紧。

    顾非池轻抿唇角, 而不语。

    见状,留吁鹰心头了答案:也就是说, 谢无端又了北境!?

    留吁鹰死死地盯着顾非池的眼眸,右手攥紧手里的绢纸,整个人不好了。

    他们汉人不是重守孝吗?!

    谢以默才死了大半,谢无端不是还要守两的大孝吗?!他不谢以默墓前结庐守孝,跑北境做什么!!

    七月时六磐城被一大火烧毁,谢以默的头颅一夜之间不翼而飞,王上雷霆震怒,连发了三封急信,令他务必守好北境。

    而现在,银川城和平洛城又出了变故,战报一旦传回长狄王庭,九姓亲王怕是不会错过这个落井下石的大好机会。

    怦怦!

    留吁鹰的心脏差点没从胸腔跳出来,面黑如锅底。

    顾非池叹道:“留吁元帅如今恐是自身难保。”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掷地声,似利剑,如刀锋,以势如破竹之势袭来,乎快将留吁鹰压垮。

    “……”留吁鹰紧抿着唇,双腿仿佛被浇铸在了地,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

    “王尚。”顾非池转过头,朝西南方唤了一声,声音不轻不重。

    这大景的朝堂上,只一个王尚,户部尚王寅。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望了人群中一个五十来岁中身量的绯袍官员。

    也就方才这句话的功夫,抵达宫城外的官员愈来愈,三三两两地聚集在端门、承天门附近。

    他们见顾非池和留吁鹰在午门附近说话,些人快步绕过,也些人慢腾腾地往前挪,远远地竖着耳朵,试图想听他们在说什么,这其中也包括户部尚王寅。

    “……”王寅一脸菜色。

    只短暂的一个愣神,王寅就换上了一张脸,在周遭这一道道近乎同的目光中,三步作两步地走了过来。

    他脸上堆着,客客气气地拱了拱手:“世子爷。”

    顾非池抬手打了个手势,知秋便那两张五万两银票递了王寅:“王大人,拿着。”

    王寅一头雾水。

    刚刚他远远地也看到留吁鹰命随从拿了两张银票出来,只隐约听到一两句,什么“十万两”,“顾世子敢收吗”云云的话。

    顾非池淡淡道:“这是留吁元帅给北境军的银子。”

    啊?王寅哆哆嗦嗦地接过了那两张“沉甸甸”的银票,脑子里还些懵。

    留吁鹰给北境军的银子?

    怎么顾世子说的每个字他听得懂,但这些字连在一起,就这么奇怪呢?!

    留吁鹰给北境军十万两银子作为军资,总不会是期待着用来打他们北狄吧?

    王寅朝不远处脸色铁青的留吁鹰望了望,就听顾非池又道:“如今东北的米粮是二百三十文一石。”

    “这笔银子只用来买米粮,天之内办妥,五天内必须送到北境。”

    王寅正盯着留吁鹰胡思乱想着,猛地听到“天”与“五天内”这个字,整个人猛地一哆嗦,

    像是被浇了一桶冰水般醒了。

    “天?”他颤声问道,简直欲哭无泪。

    这怎么可!!

    哪怕是,北境与北狄交战激烈的时候,皇帝也给了一个月时间购置粮草。

    天采购好粮草,五天内送到北境,这简直是不可的,光是发公文招募粮商至少得三天时间。

    王寅的肩膀快垮下来了。

    这些,皇帝龙每况愈下,又怠政得厉害,动不动就罢朝,朝臣们也跟着比较闲。

    可自顾非池监国后,文武百官的好日子就不复存在,哪怕他这段日子也没露上面。

    忙的就是内阁与六部,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来,像王寅在万寿节前已经连续三天歇在衙门没回府了。

    这一次,顾非池比之前更狠。

    天就让他办妥这件事,而且还要以这么便宜的粮价,这让他上哪儿买啊?

    前个月,为幽州征买的粮草,还要四百五十文一石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顾非池锐利的目光轻飘飘地扫了过来,似乎看出了王寅的心思。

    “不行?”他抬了抬眼皮,尾音微扬。

    熠熠的金光轻轻地笼在他脸上,光与影的对比,反而衬得黑色鬼面后那双狭长的狐狸眼比夜色还深。

    “行行行。”王寅连连点头,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两张银票,乎要愁哭了。

    他深深地皱起了眉头,心里暗暗后悔自己耳朵讨嫌,刚刚他就该绕着顾非池走的,居然还想偷听。

    怪这留吁鹰!

    王寅忍不住朝留吁鹰狠狠地瞪了一眼,实在想不白,留吁鹰干嘛要给北境军十万两银子。

    总不会是折服于世子爷的威仪,想弃暗投吧?

    这一看,他便对上了留吁鹰阴戾的目光,森冷如毒蛇,令人看着不寒而栗。

    今天以前,王寅和大部分文臣一样是主和派,抱着“以和为贵”的态度,对着留吁鹰来是脸以对,可现在一想到是因为留吁鹰莫名其妙给了十万两,才让自己摊上这倒霉的差事,一股火腾腾地就冒了起来。

    他眯着眼,回瞪了过,下巴微抬。

    看什么看?!

    这可是在大景,又不是在你们长狄。

    留吁鹰心事重重,根本没在意王寅,甚至懒得拱手,语气生硬地丢下五个字:“顾世子,失陪。”

    本来留吁鹰今天是要进宫赴万寿节宫宴的,现在他也没这心思了,调转头,大步流星地朝承天门方走,额角的根根青筋乎快要爆开。

    他现在必须确认一件事。

    确认这飞鸽传上写的军,到底是不是真的。

    留吁鹰越走越快,褐眸中晦暗不,似是波涛汹涌。

    他心里其实已经偏于是真的。

    毕竟,除非顾非池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不然,他不可拿这种一下子就戳穿的事来骗自己。

    但留吁鹰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因为谢无端而失了六磐城,他勉强也王上交代。

    可若是连兰峪关也被谢无端拿下,那么,自己这次南征的军功,就成了一个天大的话了。

    留吁鹰快步走出了承天门,踩着马镫,扳鞍上马。

    “啪!”

    一记马鞭狠狠地抽在马臀上,他一夹马腹,坐下的骏马飞驰而出,好似离弦之箭般远。

    户部尚王寅的表些微妙。

    这留吁鹰的样子简直就跟落荒而逃无异。

    王寅心里那么点点羡慕,他其实也想逃……

    他清了清嗓子,正想问顾非池还没什么指示,就见顾非池终于大发慈悲地挥手打发了他:“办吧。”

    “那下官先退下了。”王寅如释重负,双手捧着银票,心急火燎地走了。

    他得赶紧找首辅好好商量一下。

    这是顾非池上位后,交给户部重要的一桩差事了,要是办不好,他真怕自己坐不住这户部尚的位子。

    “走吧。”顾非池对着萧燕飞了,牵着她的手穿过午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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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习惯地配合着萧燕飞的步伐放慢了步调,不疾不徐。

    两人所至之处,前后左右是一片死寂,所人在往后缩,但他们的目光又不自禁地往他俩这边瞥过来。

    萧燕飞轻出声,抬手摸了摸停在顾非池肩头的白鹰,还从随身的荷包里掏了一块肉干给它吃。

    白鹰一叼住了那块肉干,三两下就咽了下,又“咕咕”地叫了两声,继续讨肉干。

    “真乖!”萧燕飞又喂了白

    鹰一块肉干,看似不经意地问道,“你不会也出京了吧?”

    她用了疑问的吻,可是表很笃定。

    难怪好天没见他来家里蹭饭了!

    顾非池脚下的步伐顿了顿,默默地点了点头,修长的手指突然动了,从她的指缝间穿过,改为十指交握。

    手指与手指亲昵地互相摩挲着,萧燕飞感觉指缝痒痒的。

    这家伙又在撒娇了!

    撒娇得还挺得心应手的。

    萧燕飞微不可查地弯了弯唇角,再压平。

    “和谢公子一起?”她又问。

    “是。”顾非池很干脆地招了,“我了一趟北境。”

    萧燕飞半眯着眸子,而不语,又摸了摸白鹰。

    她在,眼锋却锐利了三分。

    “放心,”顾非池连忙又道,摸了摸鼻子,“我盯着表哥呢。”

    白鹰吃完了第二块肉干,亲昵地蹭了蹭顾非池的鬓角,又用翅膀轻轻拍了下萧燕飞的肩头,就展翅飞走了。

    顾非池抬眼望着碧空中翱翔的白鹰,沉声道:“这回,我们从州卫和幽州卫急调了三万人驻守幽州的五千天府军作为主力往北境,又从西北调了三万天府军驰援州卫和幽州卫作为后援。”

    “而我和表哥从京城出发,在北境与大军会和。”

    在这个计划中,州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没州,光凭幽州卫那些残兵以及驻守幽州的五千天府军,就算靠奇袭一时打下北境诸城,也守不住,所以上回谢无端夺回谢以默的人头后,只放弃了六磐城,因为当时他们的兵力还不够。

    北境这一片被北狄视为囊中之物,他们以兰峪关为大本营,不仅派兵驻守在银川城、六磐城和平洛城三城,还遣了重兵在北境巡逻,不许大景军队越雷池一步。

    可是,在他们拿下州后,局势就不同了,西北、州、幽州与北境这四地连成一气,可以灵活调用西北与州的兵马。

    更瞒过京城这边的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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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空,白鹰发出意气风发的鹰唳,先一步展翅飞过了前方的太和门。

    而后方的顾非池与萧燕飞才刚走上金水桥。

    萧燕飞转头对上顾非池熠熠生辉的眼眸,就见他吟吟地又补了一句:“我就是担心表哥一个人太辛苦,所以也跟着了。”

    “受伤没?”萧燕飞在桥上停下了脚步,侧首打量着他,目光从面具往下滑过他优美的下巴,脖颈,一直到他修长的手指。

    “没”这个字已到了他唇边,当对上她清澈黑亮的眸子时,他清了清嗓子,干巴巴地说道:“一点小伤,无碍的。”

    “表哥没受伤,我盯着呢。”他握着她的手,继续往太和门那边走。

    “伤哪儿了?”萧燕飞挑了下形状优美的柳叶眉,半眯着眼眸盯着他,像是只盯上了猎物的猫儿般。

    顾非池另一只手递萧燕飞,老老实实道:“手。”

    说着,他主动撩开了衣袖,便见左小臂上一道寸长的伤,抹着金疮药,看着已经没再渗血了。

    “已经不疼了。”他又道。

    这道伤的确不重,比起他右胳膊被箭射穿的那道伤,实在算不上什么。

    “下回可不许再瞒着我了。”萧燕飞晃了晃两人十指交握的手,算是放过他了。

    顾非池轻轻地“嗯”了一声,眉目柔和。

    事实上,将来他们成了亲,他也瞒不过她。

    下个月,他们就要成亲了。

    感觉掌心传来的温度更为炽热,热得近乎烫人,萧燕飞又侧过脸看他,一袭紫袍的青神清气爽,衬着璀璨的曦光,越发显得丰神俊朗。

    她在看顾非池,而前方和后方的官员们全在看着她,神中难掩震惊之色。

    在这大景朝,女眷进宫一般走西华门,也唯华阳大长公主是例外。

    华阳是□□嫡女,又是开国功臣,以赫赫军功屹立朝堂,整个大景,从太和门走的女子唯她一人。

    即便人不认识顾非池身边的这位姑娘,也隐隐猜到这应该就是传闻中武安侯府的萧二姑娘。

    顾非池怎么会他的未婚妻带来了太和门?!

    任他们心头再怎么翻江倒海,却也没人敢过来问顾非池。

    别说顾非池现在不好惹,就算是从前,以他“顾罗刹”的凶名也没人敢惹。

    两人闲庭信步地穿过太和门,金銮殿出现在前方。

    偌大的殿宇恢弘庄严,飞檐翘角,屋顶那金黄色的琉璃瓦在晨曦下闪闪发光,耀眼得令人无法直视。

    数十名官员静静地候在金銮殿前,无人说话。

    两人所经之处,愈来愈的目光落在他们的身上。

    顾非池也没说什么,更没做什么,只一个淡淡的眼神扫过,下一瞬,所人低眉顺目地垂下了头,只当自己没看到。

    其实,萧燕飞也不知道顾非池干嘛特意带她往这里逛一圈。

    但她从来不纠结这些小事,对于那些投到自己身上的目光,视若无睹,兴致勃勃地听着顾非池讲述北境的战事。

    讲他和谢无端与大军会合后,是怎么以兰山城作为据点发动奇袭,他与谢无端兵分两路带兵歼灭了镇守银川城、平洛城的北狄军,夺回了两城,又以这三城周边发散,在方圆百里的诸城设下埋伏,守株待兔,将支巡逻的北狄军也全数歼灭,不留活。

    而六磐城早在七月的那场大火后,就变成了一座死城,北狄人只在城内又驻守了两千人,这伙北狄军见形势不好,干脆弃城而逃,退守到了兰峪关。

    现在,北境诸城已经不再是一座座空城了,大景的军队分别驻守在兰山城、六磐城、银川城、平洛城城池,与兰峪关的北狄人形成了对峙。

    “厉害了!”

    若非她的一只手还被顾非池牵着,萧燕飞早就激动鼓起掌来,双目灼灼生辉。

    她一个小眼神,顾非池就白了她的意思。

    “啪!”

    他以左掌轻轻拍了下她的右掌,默契十足。

    两人相视而。

    “所以,现在谢公子留在了北境?”萧燕飞的脸上荡漾着不容错识的喜悦。

    顾非池点点头:“在兰山城。”

    现在驻守北境诸城的兵力还不足,天府军虽以一敌十之,可幽州卫和州卫的这些将士太弱了,便是连天府军的新兵也不如。

    这一战,他们胜,是胜在奇袭,以及这么来北狄人对谢无端的畏惧。

    要天府军的大部队经州、幽州抵达北境,完成布防,他们才算是真正赢了这一役。

    “唯表哥在,长狄人才会怕,不敢轻举妄动。”顾非池慢慢道,意味深长。

    谢无端就是一尊怒目金刚,就是安放在那里,就如同万兵力。

    萧燕飞:“……”

    这两个人啊!

    她忽然就种恍然大悟的感觉,难怪谢无端温润如玉的样子,与顾非池天差地别,却这么投契,这两人啊,骨子里那么点不按理出牌,那么点——

    坏!

    嗯,坏一点也挺好的。

    萧燕飞唇畔的意更深,窃窃地着。

    顾非池带着她径直地走过金銮殿,悠然地继续往乾清门方走。

    候在金銮殿前的众臣一时不知所措地面面相看,两人走远,才窸窸窣窣地骚动了起来。

    对此,萧燕飞全然不知,迎着清晨的曦光,步履轻盈地往前走。

    一直走到乾清门,顾非池让两个内侍抬来了肩辇。

    华丽的肩辇轻轻放下,停在萧燕飞跟前,萧燕飞不由看顾非池。

    她刚刚在西华门那里可是看到了,连那些头发花白的老夫人、太夫人也只在西华门前下车步行。

    这是……

    与顾非池一个对视,她瞬间就白了。

    放心!她会的就是张狂了。

    保证跟他一样狂。

    “一会儿见。”萧燕飞大大方方地扶着他的手坐上了肩辇,正要抬手与他道别,却被他轻轻按住了肩头。

    顾非池:“别动。”

    萧燕飞也就不动了,看着他取下了她发间那支嵌紫玉蝴蝶钗,又从袖间掏出一支华美精致的赤金点翠龙凤钗,小心翼翼地簪在了她发间。

    “很漂亮。”他含看着她,似在说钗,又似在说人,目光比拂过花庭的春风还要温柔。

    萧燕飞大大方方地与他挥手道别:“我走了。”

    顾非池背着手站在乾清门,望着她。

    两个内侍小心翼翼地将肩辇抬了起来,步履稳健地往前走。

    他们是抬肩辇的老手了,坐在上面的萧燕飞只觉得平稳得连一丝摇晃也没。

    她权当是歇歇脚,慵懒地靠着靠背,由着肩辇抬着她一路往西走,穿过一道道宫门,走过一条条看着相差不大的甬道,前方便是一阵豁然开朗,进入一个姹紫嫣红的园子。

    微风送来一阵少女清脆如黄莺的说声,断断续续地随风而来。

    又走过一条青石板小径,一个波光粼粼的湖面进入她的视野,湖边的水榭里已经坐了二三十位花季少女,一片衣香鬓影。

    很快,水榭中的所人齐刷刷地朝萧燕飞望来,水榭里的声戛然而止,似是时间停滞。

    每个少女的脸上

    写着诧异。

    在这皇宫中哪怕是公主也不是个个权利坐肩辇的,只少数受帝后宠爱的公主才这种资格,这是圣宠,是荣耀。

    可这位萧二姑娘不过是未来的卫国公世子夫人,甚至连诰命没,竟然大大咧咧地坐着肩辇过来。

    姿态自然到,仿若这个皇宫的主人一样。

    水榭里,寂静无声。

    坐在窗边的萧鸾飞死死地凝视着肩辇上的萧燕飞,一瞬不瞬,移不开眼睛。

    漆黑如墨的瞳孔里一点点地蓄积起阴霾,似是山雨欲来。

    她知道,萧燕飞在宫中这样的待遇,仰仗的不过就是顾非池。

    那个——

    乱臣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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